纪恂在球球走后,兀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收拾一桌放的乱七八糟的书,本来要拿回去爸爸的书房放好,看到那个《向导与精神体的关系详解》书名时,心里的委屈和不服气却瞬间又满上来!
他顿时一屁股坐下来,瞪大哭红的眼睛,翻开书,神色认真坚定,从扉页的第一个字开始看!
当然看不懂,所以纪恂后面又哭了。
就这样,在他看一会儿哭一会儿,哭一会儿看一会儿中,纪恂告别了从小到大的第一次恋爱,不,是暗恋。
“小恂,这个人是谁啊?”
“这是搬来的我的新邻居,叫行行哥哥,以后他跟我们一起玩儿。”
“恂恂,以后我们不跟那个行行玩了,他一句话都不说的,闷闷的,还像哑巴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不行,你们不跟行行哥哥玩,我以后也不跟你们玩了,我要跟你们绝交。”
“绝交就绝交!不跟你玩了!”
“略略略,纪小恂是傅书行的跟屁虫!”
“纪小恂是傅书行的跟屁虫!”
“呜哇——行行哥哥……”
“别哭了。”
“呜呜呜他们说我是跟屁虫!”
“你不是。”
“行行哥哥,跟、跟屁虫是什么,是不是,呜呜不好的……”
“……”
“你别哭,我带你看白老虎。”
“老虎?它会咬我吗?”
“不会。”
“行哥,往这边,这边传球!”
“我也要玩!”
“小恂你跑不动,没两下就摔了,你在旁边喊加油就行了啊。”
“不要!我也要踢球!行哥!!”
“石头你下,让小恂上。”
“喂,行哥不带你这样的!待会儿要输了。”
“下去。”
“诶,行吧行吧……”
“小恂,我今天又在教室楼梯口看到女生们排队给行哥送情书了,好几个,其中一个女生特别漂亮,皮肤很白,穿着小裙子,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睫毛长长的,声音还很细很温柔。”
“行哥又不会答应。”
“那是。行哥都有你这个小媳妇了。”
“?石头你乱说当心我揍你!”
“哈哈哈,我没乱说啊,你跟行哥竹马竹马,他平时又那么护着你、紧着你,你俩一个向导一个哨兵,不是天生一对么?感情那么好,父母关系也很好,后面铁定会结婚的。”
“真的?”
“那还能有假?基本上都这样。”
“行哥他、他喜欢我啊?”
“废话,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好吧!他对你那么特别!”
“不会吧……我,我们就,就是要好的兄弟啊……”
“呵呵。”
“赵展磊,行哥他真的喜欢我吗?”
“……”
“真的吗真的吗?”
“唉!还是行哥聪明,老婆打小开始养,到了年纪就能结婚,一上战场就夫夫联手强强无敌,默契无双所向睥睨!”
“哪来的老婆,你给我?”
“纪恂啊!”
“纪恂?”那个熟悉的好听的声音嗤笑一声,嫌弃的说:“开什么玩笑,那个小废物连精神体都没有。”
纪恂那个小废物连精神体都没有……
废物连精神体都没有……
精神体都没有……
都没有……
在梦的最后,纪恂没有成功跑回家,而是因为太慌张逃跑时摔了一跤,惊动了房间里说话的几人,他们全走出来,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的、眼神鄙夷又取笑的看着自己,指指点点。
那场面太可怕了。
“啊——!!”纪恂满头冷汗的惊醒坐起!
他呼吸急促,放眼望去却是自己卧室的摆设,急促过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颓然躺下,拉高被子把头盖住。
太过分了。
“呜呜呜……”纪恂哭了一晚上的眼睛又肿又痛,已经掉不出眼泪来了,他万分伤心难过,不仅是因为喜欢错了人,还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再去面对从小一个大院里长大的朋友们。
都怪傅书行……
个王八蛋,不喜欢就不喜欢,干嘛要骂他是废物?
还是在石头耶耶他们面前说!!
妈的!
气死了!!
我不想有精神体吗!
十二岁了还没有精神体是我的错吗!
纪恂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一边哭一边暗下决心这辈子都不会再理傅书行了。
过了一会儿后,纪恂又觉得不行。
他一抹眼泪,心中坚定。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第2章 行哥吃蛋!
第二天纪母下楼的时候,看到儿子正嘶嘶嚯嚯的拿着颗水煮蛋在敷眼眶,那蛋显然滚烫,冒着腾腾热气,她快步下楼,“你好歹也把蛋壳给剥了。”
纪恂说:“剥了就不能吃了。”
“……妈妈平时还少你蛋吃了?”
纪恂心头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把滚烫的蛋往桌上一磕,“没少没少!”
说着利利索索的把两个蛋都给剥了。
剥了壳的水煮蛋果然没那么烫了。
纪恂一边一个,这边滚两圈那边滚两圈,上上下下里里外外。
纪母走进厨房,先倒了锅里煮蛋的水,再像不经意的叫:“恂恂。”
纪恂在外头一边消肿一边应:“哎!”
“昨晚,你跟小行吵架了?”
纪恂滚蛋的手一顿,脑子飞速转起来,然后含糊的撒谎道:“不是,昨天期中考试成绩下来了,没考好,看见那分数我心里难受。”
“从小到大倒数你拿的还少么,也没见你哪天难受过,‘英雄不论分数’这话不是你说的?怎么昨天就良心遭到谴责了?”
纪恂知道说下去肯定兜不住,立刻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上,问:“妈妈,塔出来的检测报告单上,我真的是向导吗?真的吗?会不会你跟爸爸搞错了,错拿了别人的报告单,对方跟我同名同……”
纪母接过说道:“是,拿错了,对方跟你同名同姓,同年月同日生,还有同样一个叫纪森的爸爸,一个叫胡月柏的妈妈对吧?”
纪恂立刻就没声了。
早饭上桌。
纪母摘下围裙:“你先吃着,我去叫你爸。”
浅棕色的垂耳兔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跳上了椅子。
纪恂瞧见,笑了一下,揉揉它的小脑袋,然后抬头说:“妈,我要去圣所了!”
“早饭都还没吃。”
“没事,我带路上吃!”纪恂熟练的拿盒子装了十几个饺子,淋上酱油和醋后顺手就合上盖子,但合到一半,他顿了顿,又重新打开,舀了一勺辣椒酱淋上去,再重新盖上盖子,“妈妈再见!”
“路上慢点。”
“知道了!”
纪恂关上大门。
转身,一抬眼就看到了对面恢弘阔气的傅家。
那瞬间,纪恂内心突然升起了一种前所未有过的陌生情绪。
像是突然间长大,看清楚了以前不懂的一切。
他是跟傅书行家住对门、从小竹马竹马没错,但他在这个政府大院里出生长大,而傅书行是在两岁的时候搬进来的。
现在十年过去。
他从政的爸爸妈妈在联邦政府里的职位都没怎么动,只是按照履历资格升迁了一两级,而傅书行从军的两个爸爸却在短短几年里一升再升,甚至三级跳,到现在,两位的职位说出来已经很吓人。
因为职位吓人,却又不搬走,所以两年前房子进行了拆除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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