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岐凝着眉点了点头。
柳元白悄声询问:“无涯师兄,我怎么觉得师尊在拐大师兄?”
许无涯也悄声回她:“不用觉得,你是对的。你也别问——问就是师徒情深!”
过白练瀑布,飞湍瀑流隆隆的声响远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天门山浩淼的云海,各处山峰草色如洗。
众人落至罗浮山宗的驻扎山峰,低垂的云海中,路和风手持流光正在与人对阵。
他对面的阵修着繁复的观星法袍,摆动间经纬相织的星宿暗纹如水波流动。阵修慢悠悠地绘制了数个阵法,却不是攻击的阵法,而是环绕在自己四周,对手从哪个角度砍过去都无济于事。
路和风被对方龟缩一般的打法气得够呛:“有本事出来!”
那阵修闻言还绘制了一个阵法,数百个阵法叠加,四周防御厚如城墙。
路和风气盛:“你是真不要脸!”
他不再多言,袖里乾坤中飞出五六把剑器,剑身带着闪烁的光芒,在云海中拨云穿梭!
许无涯直接拎着沧海冲过去,以二敌一!
那阵修也没有料到路和风突然多出一个帮手:“你们以多欺少!不讲武德!”
许无涯抬手就是一剑,直击阵修面容:“群架不就是你一人挑战我罗浮山宗二人!”
第二十九章 天门问道(二)
三人就在云海缭绕打得难舍难分——多是许无涯与路和风找准时机进攻, 那阵修估计一开始便打算开着防御阵法和路和风干耗,所以并没有主动进攻。
许无涯一脚踹在阵修的后腰,阵修气红了一张脸, 终于变幻了阵法,开始主动进攻。
他先是丢出两件名器做阵眼, 只见云海之上隐隐有星宿垂象, 两个青灰色灵力组成的法阵一上一下笼罩着路和风。
路和风只觉得手中流光剑忽然沉重许多,身边伴飞的剑器一时间如同失去灵力支撑,在笼罩路和风外的阵法外盲目乱飞,差点一剑捅到许无涯。
许无涯接下剑, 忍不住说:“路和风?你搞什么, 自家人也打?”
路和风瞪他一眼, 手中剑法迟缓:“谁和你自家人!”
许无涯牙根发痒,心道还未把阵修踹下比武台, 说不定他倒和路和风窝里斗。他一扭头, 发现路和风被关在古怪阵法中,怒气顿时消了大半, 手上不忘出招,还要故意绕着控制路和风的阵法飞几圈。
许无涯笑吟吟地问:“需不需要帮助啊,好师弟?”
路和风双眼冒火:“许无涯!”
许是太过恼怒,路和风居然生生扛着阵法的重压, 扑过来给了许无涯一拳!
“真打啊!”许无涯一惊,躲过了那带着拳风的一招。
路和风的动作很快又迟缓下来, 如同四肢绑着千斤重的铅块,他将流光插在地上, 微微喘息,没好气地骂许无涯:“许无涯, 你滚!”
许无涯才收敛了笑意,想要去扶他:“好嘛好师弟,别生气,无涯哥哥不逗你了。”
他就要进入重压阵法的范围,路和风神色一动,伴飞的数道剑器掠过去挡在许无涯面前,阻拦住剑修靠近。
路和风看了他一眼:“滚远点!这阵法能克制剑修。”
许无涯脚步一顿,心里顿觉微暖,拎着沧海看向被冷落的阵修,话却是对路和风说的:“别担心,小和风,哥哥这就把他收拾了!”
路和风闻言就要骂他:“许无涯,你一天天非要给我取些奇怪的名字?”
叶长岐忍俊不禁:“无涯,先破阵。”
许无涯当即反应过来,那两个古怪阵法的阵眼是两顶名器,只要破坏了阵眼,路和风便可以从阵中逃脱。
叶长岐自然也看出了一些门道,所以出言提醒许无涯,他也不在乎什么以多打少,反正两位师弟都敢二打一,他作为大师兄没有参战已经是有所克制了。
不过他还是问了开枢星君:“这阵法估计是专门为了应对阵修绘制,若是师尊对上该如何破解?”
开枢星君说:“他并不能困住为师。”
叶长岐本想问,除此之外有没有阵法能困住开枢星君,但另一边三人的战局已经分出胜负——阵修改变了防守策略,主动绘阵困住路和风,所以身侧的防御阵法减少,许无涯抓住机会从袖里乾坤里拔出龙庭,无锋重剑就这么直挺挺地拍了过去!
龙庭剑十分厚重,就算不带灵力直接劈人也够阵修喝一壶。阵修当即被龙庭巨剑狠狠地击退,他捂着胸膛咳嗽了一阵,困住路和风的阵法也随之失效。
路和风周身一轻,重新提起流光剑,数把剑器也不再如同无头苍蝇盲目乱飞,而是依次飞至路和风身后。
许无涯笑眯眯地和阵修互道了一声承让,转头去找路和风:“和风弟弟,还不谢谢你无涯哥哥?”
路和风哼了一声,并不理会他,只问阵修:“你们天宫院司空长卿去哪了?”
阵修茫然:“你找尊上做什么?他不是一直待在你们罗浮山吗?”
路和风额角一跳,许无涯靠在他肩上,忍笑说:“换个问法,道友可知我们罗浮山宗的良云生在何处?”
阵修想了想:“那位近来研究了新的医术,所以去拜访药宗了。”
天宫院的人,问自己尊上在何处只答在罗浮山宗,问罗浮山宗良云生在何处却能清楚明白地予以答复。
许无涯抚掌,很想夸一句天宫院阵修真乃奇人,嘴上却客气地说:“多谢修士。”
那阵修被罗浮山宗的剑修二打一,居然还能笑出来,甚至热情地问许无涯:“修士是那位的师弟吧,需要我领你们去见那位吗?”
一群剑修在天宫院阵修地带领下去找罗浮山宗的二师兄,这听上去除了古怪还是古怪。
药宗驻扎地人来人往,许是在天门问道中受伤的修士跑到药宗治疗,所以药宗索性将驻扎地当成了临时药阁。
药宗的仙阁蓬壶中,良云生一身典雅的长袍,正捧着药典仔细研读,他身侧坐着一位阵修。
阵修身上还是那一身精贵的观星法袍,不过却比寻常阵修弟子更加庄严肃穆,阵修面上戴着一张面具,遮住了他的双目,只露出下半张脸。
那半张脸上还露出一点星宿的纹样,阵修就静静端坐在良云生一侧,似乎在端详他查阅典籍,又似乎只是单纯无所事事,坐在位上发呆。
药宗人员往来匆忙,居然无人进来打扰两人。
良云生第三次合上药典,皱着眉问他:“司空长卿,你当真无事可做?”
司空长卿随手绘制出一个阵法,又顺手将其毁灭:“有,我的事情,就是守着你。”
良云生无可奈何地注视他,他实在不明白,为何天宫院的尊上这么悠闲,每日不是跟着他往药宗闲逛,便是绘制一个阵法困住良云生,然后自己就坐在良云生边上和他沉默对视。
良云生问:“你们天宫院难道没有什么要务需要处理?”
司空长卿考虑片刻,回复他:“你对我天宫院感兴趣了?”
良云生似乎维持不住面上的笑容,最后只板着脸抚平药典一角的褶皱,他本想不再理会司空长卿,可对方又绘制了阵法,良云生只觉双脚不听使唤,就这么迷茫地走到司空长卿面前。
司空长卿朝他伸手。
良云生便如同一个傀儡僵硬地坐在到司
空长卿怀里,戴着面具的阵修一手圈着良云生的腰,一手轻抚对方柔顺的长发。
良云生涨红了一张脸:“司空长卿!都说了不准用傀儡术控制我!”
司空长卿对着药典勾了勾手,方才落到地上的药典便飘到他掌心,他将药典塞到良云生手中,一扬下巴,命令道:“接着看。”
良云生全身都难以控制,坐在司空长卿腿上,还被对方观星法袍上的五色石硌得难受,他便小声说:“你身上的五色石硌得我难受。”
司空长卿倒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闻言松开了良云生身上的傀儡术,一手揽着他的腰,垂头问:“哪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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