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顿时又是引起一阵惊呼。
原来它们迷幻花一族这么受大帝喜欢呢!
“前辈前辈!带我们去兰华帝斯看看大帝的雕塑吧!我们想去看呢,就今天就今天好不好~”
小花花们撒起娇来很叫前辈顶不住。
“今天啊……”迷幻花顿了顿,看向兰华帝斯的方向,“今天不行呢。”
“为什么啊?”
“今天是大帝的成年礼,他十八岁的生日,是属于大帝的家人、和他族民的日子……”
迷幻花犹豫一会儿,忍痛揪下自己的两片花瓣,叶子握住,用
力送走。
“十八岁快乐啊……”
那个曾经撅着屁股拔它头发的小男孩,终于成了一名被族民、甚至东域都永远惦念的不朽君王。
-
陨落王墓有一块是专门埋葬君王的地方。
厄里加兰的王墓在第六排二十一位,在他父亲费利克斯的身边。
厄里加兰死亡的时候身体完全消散变成星光,所以他的棺椁里面,也是只由亲近的家人们放了一些日常的贴身衣物,和两套正式的君王服饰,做成了衣冠冢。
他离开后的两年里,仍旧没有新王出现,但是兰华帝斯去一直保持着安定的环境,没有跟往常一样,陷入混乱的漩涡。
自黎明开始,陨落王墓附近开始陆陆续续出现前来这里的王族。
他们手中都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奉给王的礼物。
今天是六月三日。
是厄里加兰的生日,也是他的十八岁成年礼。
礼物并没有因为王已经死去,就有任何的敷衍,相反,他们有的在一年前就开始准备。
因为没有尸体,所以水晶棺选择了浅埋。
礼物都放在了水晶棺上的半圆罩里。
他们没有大声的哭泣,也没有夸张的言语,站在王墓前静默行礼,再有序离去。
平民区亦是如此。
他们没有资格在王墓祭拜,但是平民区中有厄里加兰的雕塑,栩栩如生。雕塑的周围摆满了他们家中可以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
他们跪在地上,低声祝愿:
“祝贺吾王成年。”
“祝贺吾王成年……”
这两年,族里又破壳了不少小娃娃,与以前不一样的是,看到蛋壳上没有王纹,父母不会心生绝望,而是充斥着一丝希冀。
有希冀的底层族人,才不会生乱。
他们努力认真工作,让自己的孩子可以好好读书,好好上学,突破自我,或许,就可以生出来王纹呢。
这是以前都不曾有的希望。
是……他们的王,用生命打破诅咒桎梏,才换来的希望。
一个小娃娃耐不住性子,古灵精怪的从地面上偷偷爬起来,摇摇晃晃朝着自家爷爷跑
去。
跑的远了,他才稚嫩大喊:“爷爷爷——粗去玩啦,今天这里棱好多哦!”跑的晃悠,话还说不清楚,是个奶娃娃。
坐在屋里,头发花白的老者,迟钝的反应了一会儿,才哦了一声,找了半天护具给自己穿上,才走到外面。
“去哪里玩。”
小娃娃目露疑惑:“爷爷穿的什么呀。”
老者答:“防晒的……”
话音一落,他才意识到,现在他们不用穿这种厚厚的护具遮挡太阳了。
老者沉默的脱下护具,丢在一边。
小娃娃挠挠头,“爷爷怕晒吗。”
老者牵起小娃娃的手,一老一小往外走。
背影佝偻的老人在路过当年自己那位老朋友被煮的地方的时候,目光悲伤的叹了口气。
如果那位老伙计可以多活几年,大概会看见这个完全不一样的兰华帝斯吧。
老者回答小娃娃的话:“以前啊,是怕晒的,现在,不怕啦。娃娃,爷爷给你讲个故事吧?”
小娃娃:“好耶!什么哇。”
老者想了想,笑:“就讲讲,这阳光的故事……”
一老一小牵着手,一个步履蹒跚,一个蹦蹦跶跶。
老者习惯性地走在屋檐的阴影下,小娃娃满脸天真,蹦跳着沐浴在阳光里。
他们身后远处的雕塑,沉默而安静地披上了一层阳光的金色。
-
古堡。
这里如今只有卡洛斯和西尔廷在了。
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装扮古堡各处。
“你长点记性好不好,小七喜欢的是红色,你把这帘子搞成黄的,跟周围格格不入,”卡洛斯皱着眉。
西尔廷挑眉:“蓝黄搭配才好看,红色已经这么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给小七找海选君后呢……”
卡洛斯忍不住扔了一块抹布过去。
“不会说话就闭嘴!”
西尔廷:“是你添乱好不好。”
卡洛斯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西尔廷顺势一飞,飞出了古堡,停在外面的一颗树上。
迦米米在这里。
“又被赶出
来了?”
西尔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叹息:“一次比一次踹的重。”
迦米米摇摇头,没说话。
他现在跟两年前相比,变化极大,常驻军队,风吹日晒的,下巴上长了胡子,看起来有点不修边幅。
浑身的气息沉静成熟了很多。
兄弟两个安静的坐在树上,看着古堡里看似热闹实则冷清的装扮。
两年前。
迦米米在弟弟死后,陷入了一阵难以抑制的后悔和自责,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本事,如果当初努力一点,结局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地方?
他在军队里自虐式的待了一年多,才缓过来一些。
但是……
最受打击的,要数二哥了吧。
迦米米目光穿过窗户,看着在古堡里忙忙碌碌一点细节都不放过的青年。
西尔廷察觉他的视线,拍拍他的肩膀:“老二现在比刚开始那会儿好多了,起码被我气着的时候能说两句话,有点活气。”
他刚才找揍的举动不是真的想那样,是卡洛斯状态实在是太可怕。
小七在他掌心消散的时候,卡洛斯心里某处就好似崩溃了一样。跟他们这几个不着家的不一样,二哥是跟小七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也是……最像父亲的。
他几乎把小七这个弟弟当成自己半个孩子在照顾了。
小七刚离开的时候,卡洛斯患上了失语症,以及短暂性失明。
西尔廷强行把自己从悲伤中扯出来,密切关注卡洛斯的情况,甚至把第三军的事物交给了迦米米,自己在家陪着卡洛斯。
失明了大半年才重新看见光。
失语症不知道什么时候好的,西尔廷有一次故意犯贱,惹得卡洛斯骂一句,他才知道他二哥可以说话了。
“四哥,三哥还是没回来吗。”
西尔廷摇摇头:“他说他住在王墓里挺好的,当个守墓人。”
“唉,三哥的腿……”
-
陨落王墓深处。
一间点着灯火的小屋。
西尔呈拿着扫把从小屋里面出来,到父亲和弟弟的墓前清扫,今天来祭拜的人太多,尽管他们都很小心,
但难保还是会留下灰尘。
他用毛巾细细擦拭了一遍墓碑,描摹过厄里加兰四个字。
确保没有尘土后,西尔呈缓缓坐下,嘶了一声,捶捶自己的右腿膝盖。
长达两个月释放精神力守护兰华帝斯,他身体经络受损十分严重,现在都没有恢复,连带着腿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站久了会痛,走路稍微有些坡脚,阴天下雨也会疼。
于是干脆搬到了这里,清净。
西尔呈翻开标记为七的成长日记,“今天是你成年礼,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要当着你的面读呢,这可是丢人的大好机会……”
西尔呈摩挲着成长日记的扉页。
“长姐在前线,邪灵遗乱的问题暂时没有解决。二哥……听老四说,这段时间好点了。小五,哈哈,你五姐才是疯魔了,她想研究出来召唤魂灵的办法,让死者重回于世。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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