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幻花忍住没哭,烛台树的孩子哭了,“呜哇爸爸,这就是当初折你唔唔——”
狮王捏住了小苗苗说话的叶子,“……有些爱吵闹的,放在寝宫外面就行。”
“……”
宁刃咳了几声,收下了狮王的好意,让人把礼物搬下去了。
热闹的一天终于结束。
晨光熹微打算入睡的时候,宁刃寝宫里出现了一抹细细的蓝色丝线。
宁刃顿了顿。
起身下床,顺着蓝光出去了,走到了圣殿之外。
白鸦站在紫色的树藤之下,对他懒洋洋的招招手,“傻了?”
宁刃笑笑:“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他身上穿了件单薄的黑色宽衣,鞋子趿拉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藤蔓上。
“你把我引出来,有事吗。”
白鸦看他良久,久到宁刃有种被看透的感觉,才听他道:“你早就知道自己是九纹,是不是。”
少年那双无神的浅金色眼瞳,对上青年复杂的目光。
良久,少年弯了弯眼睛:“你不是什么都能算吗,你猜猜看。”
第101章 兰华帝斯50
“你不是什么都能算吗,你猜猜看。”
宁刃反问完,白鸦一时片刻没吭声,眉头轻皱着,肩膀上落了几片不知从哪飞来的花瓣。
宁刃去寻花瓣的来源,圣殿外还有清澈的小溪流,此时天色还暗,哗啦啦的流水声音衬得周遭静谧。
少年的脚尖虚虚在空中晃动着,神思漫无目的。
他无法回答刚才白鸦的问话。
但他猜,白鸦现在不是几l十年后那么厉害的大巫师,大概算不出来太多东西,所以反问回去,权当糊弄。
果不其然,白鸦叹着摇头:“实力有限,算不出来,你不愿说就罢。”
但他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有时候答非所问既是答。
如此,厄里加兰前段时间想尽办法展翅,也就有了个说得过去的原因。
白鸦直截了当:“你知不知道,你不跟我去东域,错过了什么?”
宁刃捧哏:“什么啊。”
白鸦痛心疾首:“活命的机会啊!你留下来有死劫的!”
宁刃:“真的假的。”
白鸦翻白眼:“假的喽。”
才十三岁的小孩儿,还是别说了吧。
他跳到圣藤上,跟宁刃挨边坐。
宁刃笑:“就知道是假的,不然你这么轻易泄露天机,不是要遭天谴的?”他双手垫住后脑勺,往后一仰,悠闲地闭上眼睛,特别自在。
白鸦挑挑眉:“我命格特殊,顶多也就是多掉一些头发而已。”
宁刃想起他几l十年后的模样:“那岂不是要英年秃顶?”
白鸦:“不过三千烦恼丝,掉干净才好。”
过了会,他感叹:“成秃子也行吧,毕竟风流债太多也不好,想当年……”
宁刃:“要讲故事啦?”
白鸦一噎,“你也忒知道套路。”
宁刃心说他当然知道,小时候诸位族老爷爷讲他们人生故事,都是这三个字开头。
白鸦瞥着看着身边小少年,“你也别笑,说不准以后你风流债比我还多。你那眼罩还是尽量别摘的好。”
这小子五官极美,几l天没见,好像又长开
了点,生的一副不顾别人死活的妖孽模样,成何体统。
宁刃深觉有理,连连点头:“是矣是矣!”
白鸦哈哈大笑:“真不害臊!”
怪不得他看厄里加兰十分顺眼,这人的性格太对他胃口了。
宁刃在自家亲人前,和白鸦面前,是两幅面孔。
亲人被他放置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而白鸦是……勉强是半个朋友吧。在他面前,宁刃格外放松。
两人笑完,宁刃道:“我还以为你走了。”
白鸦看了眼宁刃眼角血痣:“搞不清楚我们两人缘分在哪,我不会走的,你成王了就不欢迎我了?”
宁刃:“我好歹是个王,你尊重一下好不好。”
白鸦连忙吓得作揖:“哎呀,拜见吾王。”
宁刃揪了把圣藤的叶子朝他砸去。
白鸦笑得东倒西歪,扯够了,他胳膊肘捣了捣困的迷瞪的少年,“喂,你要是跟我说两句好话,我就帮你破了死劫。”
宁刃:“死劫还能破哇。”
白鸦:“当然可以。欸,你知道我为什么最喜欢狼人杀里的小女巫吗?”
宁刃:“为什么?”
白鸦二郎腿一翘:“因为巫师手里有解药,他想救谁就救谁。”
宁刃的思绪蓦地被拉回到小时候:“……你的狼人杀,是谁教给你的?”
白鸦什么时候学会的狼人杀来着?似乎是入兰华帝斯不久吧。
大巫师说过,狼人杀是他最好的朋友教给他的,这个朋友已经出现了?
白鸦:“你二哥啊。”
游戏源头是厄里加兰,但是过程是他偷摸跟在卡洛斯身后学的,当然也算是厄里加兰这小子教的,这就不必说了。
宁刃若有所思。
原来大巫师口中最好的朋友是他二哥。
看不出来,当初那一次空中滑跪,白鸦和他二哥竟还有如此缘分,能让白鸦在几l十年后还念念不忘。
跪的好啊。
白鸦:“你扯这么远干什么?”
“嗷,”宁刃说,“能活当然不想死啊,不过你们算命的,不是最容易看透生死吗,你很执着于活着吗?”
白
鸦:“你就当我是个俗人呗。”
宁刃笑了笑,“是,大俗人。你开玩笑也好,真的也好,死劫就死劫,别传到我哥哥姐姐耳朵里……现在其他族人也不行了。不然兰华帝斯估计要把你打出去。”
一副没当真的玩笑模样。
白鸦跳下树枝,哼道:“和你说话忒没意思,走了走了。”
走了两步折身回来,“你老师的位置还是给我留一个,我混饭吃。”
少年冲他随意挥挥手。
答应了。
白鸦伸伸懒腰,慢慢悠悠往回走。
他再练练本事,算清死劫前因后果,一切迎刃而解,啧,早晚得把这小子拐到北域去,见见北域的冰天雪地。
东域的雪不温不火,也没大意思。
守在外面的侍卫不敢拦他,也不敢惊扰还仰在紫藤上的王,连换班巡逻都悄无声息的。
圣殿外又恢复了安静。
宁刃悠闲晃荡的小腿慢慢停住,抬手遮住眼睛,叹了口气,心中对着白鸦离开的背影道:
你预见了我的死劫,可我也曾目睹了你的死亡啊。
不知名的深蓝色花瓣落入小溪中,顺着溪流飘向未知的地方。
晨色更浓,弥漫起一层薄薄的雾气。
少年在困倦中熟睡,不像王,像森林里沉睡的精灵。
紫色的圣藤伸出一支藤蔓悄咪咪碰了碰少年,见真的睡着了,便轻轻将少年卷起来,送进了寝宫,还给扯上了被子,拍拍被角。
然后藤蔓尖尖努力憋了下,开了一朵清丽的白色小花,它本是冬季开花的,现在才是五月份。
白色小花放在了少年枕边,圣藤无声退去。
这里戍守的侍卫见怪不怪。
圣藤有灵,守护圣殿,守护历代君王。
这也是他们放心让王在圣藤上安睡的原因。
-
一个月后。
宁刃学东西快,王威彻底收放自如,如果不是身体原因,他还可以掌握的更快。
三日一次小觐见,来圣殿觐见的都是负责兰华帝斯治理的诸位王族,都是宁刃的臣子。
他们性格不一,倒是不敢在王威下偷奸耍滑,宁刃
在长姐和二哥、四哥的辅助下,慢慢了解了目前兰华帝斯的形势。
——没啥形势。
他不需要争权夺位,巩固统治,兰华帝斯这样的统治形式决定了,王一出现,就是最高掌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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