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岐琛把臭屁孩子带往城堡,不知费了多大的劲,父子俩也全然是互相置气的氛围。
豆沙包迈着小短腿不停走:“爸爸刚才也太凶了!”
“真的?”陆岐琛曲起修长手指蹭了蹭后颈,“还不是崽崽自己瞎跑!”
豆沙包又被甩锅了:“怎么能这么说哇?”
陆岐琛头疼道:“崽崽肯定让念念爸爸特别担心。”
“……”
豆沙包鼓着小脸很生气,两颊红如番茄,撒开腿往迎宾甜品区域走,“那也不是豆沙包一个人的错!”
小孩子心性就是容易情绪不稳。
陆岐琛紧跟其后,生怕把孩子跟丢了,眸光却不住地往窗外瞄去,不知瞿时念有没有被他惹得不开心,更担心计划之外的意外发生。
他不能让瞿时念跟年幼的自己见面。
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陆岐琛单手插兜,看似慵懒地候着崽崽,从窗外照入阳光,城堡迎客区的餐盘徐徐生辉,上边摆满了乳酪、干果、脆饼……都是小屁孩爱吃的玩意儿。
豆沙包双手捧起大薯饼,吃的那叫一个嘎嘎香。
在他们头顶上,魔女们行动如燕,手提扫帚来回飞翔,穿梭于城堡中的楼层,不知道还以为是特殊演出。
豆沙包仰脸问爸爸:“魔女们是在找什么吗?”
陆岐琛随手往嘴里扔了颗果仁:“找小魔王。”
“可是豆沙包就在这里。”
“不是崽崽。”
陆岐琛若有似无地瞄向公主寝屋,心知魔女们寻找的自己就藏身在床下,“她们在找路易斯。”
听到这话。
豆沙包盯向新鲜出炉的糕点,不住地舔口水,压根没仔细听是路易斯还是烤面包,把爸爸的话忘在脑后了。
陆岐琛:“……”
远处古老的钟声敲响,他心知距离年幼时的自己被找到不算久了,却不可避免有种不妙的直觉。
仿佛已成定局的巨龙记忆也会被左右。
“嘭——”
巨声响彻了整间城堡!
在场的恶魔宾客们全都放下手中酒杯,瞠目四望,陆岐琛也凝起眉,指尖点了点餐布,不记得记忆里有过这么件意外发生。
身后走来三位恶魔贵族。
陆岐琛别去脸,见那三魔仿佛共用同一张脸,嘴巴大得能塞一箩筐鸡蛋,满脸惊悚地仰脸望向楼上。
“我就说公主誓死不想联姻,这不又在发癫了嘛。”
“请礼貌一些。”
“吸血鬼啥时候礼貌过啊!”
这仨怪奇葩的。
陆岐琛单臂夹住崽崽,抬步要往前走,三个贵族恶魔互相打量,发现了这不就是那位被公主盯上的奶爸帅魔吗!
“帅魔留步。”
那位暴躁魔伸出魔爪,挡来身前,陆岐琛面色冷淡地垂眸问,“有事?”
“冒昧打扰,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和公主殿下聊了什么?”
陆岐琛:“怎么。”
“这对我们很重要!”
不是很懂。
陆岐琛手臂下拎着个贪吃崽,绕过他们要继续走,却被稍微礼貌的那位恶魔贵族叫住了:“劝您别上去围观,公主殿下为情所困,别说是预言能力,就连情绪也很不对劲。”
陆岐琛听着新鲜:“还有这种事?”
“是啊,你这种已婚的恶魔可别上前自找没趣了。”
暴躁魔打了个响指,跟狂炫小蛋糕的豆沙包对视一眼,题外话地夸赞一句,“哇,这位小恶魔如此可爱,另一位父亲肯定也很貌美吧?”
豆沙包鼓着腮帮子:“谢谢夸奖,但是说话可以找找重点吗?”
三个恶魔贵族:“……”
他们竟然被年幼的小恶魔崽崽吐槽了。
啊。
气鼓鼓的也还是好可爱呢。
恶魔贵族们互相通气,像是进行了一场会议,最终像发布重要讲话,字正腔圆地说:“公主本来就不想联姻,要不是因为万魔之王大驾光临,早就大发雷霆了。”
“她现在只会找管家出气,你刚才不是跟那位新来的管家眉来眼去吗,还是别引火烧身了吧!”
陆岐琛不发一言,沉着脸借过,只有可爱的豆沙包传来冷冰冰的嗓音,“我和爸爸这就去飞蛾扑火啦!”
恶魔贵族们:“……”
真是恋爱脑的一家。
一路往上。
陆岐琛疾步踩上楼梯,咚咚作响,与整座城堡中沉重琴键落下的旋律对上节拍,如同悲怆的奏鸣曲,在暴风雨前夕落下它的轨迹。
不对。
所有的当下都偏离了他记忆中发生过一切。
明明宾客们无不缺席,不久后就该进行晚宴,他的父王和母妃屈尊至此,为的是等候伊丽莎白公主进行血月之夜的预言仪式。
反正记忆中没发生过公主打碎物品的意外!
陆岐琛面色阴沉,脚步停在公主寝屋外,听到豆沙包担忧地问出声:“是不是没办法用预言能力给豆沙包治病了?”
陆岐琛的额角冒出青筋:“不是。”
只是。
接下来要想忽悠公主的难度加大了,以及,不清楚还会有什么意外在等着他们。
“按理说这是魔龙的记忆。”
巨石兽藏身于戒指处,就连它也没忍住开了口,“不可能会发生记忆之外的变动啊。”
豆沙包好奇张望:“谁在说话哇?”
巨石兽:“是我哦小殿下!”
豆沙包:“!!!”
陆岐琛一时只顾得及不远处,风声鼓动的楼台,走来了颀长清瘦的身影,逆着光,同时笼罩了朝晖和清冷,以及还是那双熟悉的琥珀色眼瞳。
陆岐琛微怔。
但瞿时念掠过了他,连同他们捧在心尖上的崽崽,擦肩而过,径直走往公主殿下的寝宫,曲起手指,轻叩了叩。
“嘭——”
那门打开又关上了。
紧接着,那昂贵材质的门也挡不住,摔东西和咆哮声此起彼伏,像是迎面遭了一番咒骂那般!
门外的豆沙包听得委屈,扁了小嘴巴,抱来腿根晃来晃去:“爸爸,你不可以不救念念爸爸哇。”
陆岐琛啧了声。
这种互相打乱剧情的方式难道叫做相爱相杀?
他凝眉撞门入内,胳膊肘红了个角,满腔怒气堵在嗓子眼,冰冷冷的眸光如同蓄势待发的箭矢。
他没看清里边的情况就冷眼道:“别伤害我家小崽另一位父亲的——”
当看清里边离谱的画面后。
他哑口无言地咽下了“替身”二字。
眼前。
瞿时念没有受到任何皮肉之苦,劝阻公主殿下别动肝火,而受害者无疑是打碎了昂贵花瓶的伴蛇者魔女。
陆岐琛:“……”
瞿时念:“……”
眼神一触即分。
身前是跪地忏悔的魔侍女,伊丽莎白脸上涨红,手中的小皮鞭挥打墙面,啪嗒响个不停:“你竟敢斗胆预言独眼想退婚?!真是不要命了!”
独眼?
陆岐琛向瞿时念眼神求助:“联姻的吸血鬼?”
瞿时念端正身子,移开了目光,像是不欲搭理人时的高冷布偶猫。
陆岐琛:“……”
生气了?
他在喷泉那会儿真这么凶啊。
男德是男性在恋爱中应该遵守的道德准则,这点通用于人族亦或是魔族,哪怕是魔王也惭愧无地。
“那个。”
陆岐琛打断眼前的混乱,公主教训魔女,还让他家孩子的爸陷入境地两难,这叫个什么事儿。
“咱就是说,”陆岐琛不知哪来的一口人类语气,“有什么事不能坐下好好商量?”
伊丽莎白似是要鲨人的眼神横来。
可紧接着。
因眼前的帅魔太过高颜值,那股流窜在心口的烦躁不再,原地消失一般,她的情绪也紧随着稳定下来,像是弯起了笑容:“阁下怎么带莱恩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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