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献点头,伸出了手,说道:“当然可以。”
白献知道明渊收集煞气控制煞气想要用煞气来吸收煞气,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自己就是修了煞魔道,如今进退两难的人,于是此时便毫不犹豫地交给了江衔,一句都没有多问。
旁边一直在看戏的弟子们如今看见几位长老们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正事了,如今纷纷凑上来,想要看看这煞气究竟是否有用。
江衔手中灵力一直在控制着煞气的状态,直到煞气因为抵御灵力而逐渐消耗,到开始渴求煞气的补充却无法满足的状态之时便差不多了。
江衔试着控制着煞气靠近白献的手,果不其然,就见煞气不受控制般从白献的指尖钻出,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一般向江衔手中的煞气靠近,一直到融入其中。
可以!
围观的弟子大为震撼,忍不住低呼出声。
他们起初听宗主说这个想法的时候,着实有被吓到。
用煞气来吸收去除煞气,一听就很危险。
然而此时在江衔手中,这件事情似乎成了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根本不值得惧怕。
封停桑没有阻止弟子们的欢呼,只是仍旧面色凝重。
他也默不作声地取了一团煞气,照着江衔的样子如法炮制,来吸白献体内的煞气。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白献体内的煞气有多根深蒂固,那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光凭几缕同类煞气就能够解决的事情,眼下虽然确实成功了,但是之后呢,之后也能这么顺利吗?
白献为封停桑吸收煞气的时候,都只能将他体内浮于表面的煞气堪堪吸收,尚且无法在体内煞气低于某一浓度时将其完全吸收,光凭这些捉来的低等煞气煞魔,如何能够做到。
可是除非将白献深入经脉灵根内府的煞气完全拔除,否则前期不论去除了多少煞气都没有用。
甚至于还可能会加重白献去除之后的渴求反应,让他因为煞气的流失而更加渴求煞气的补充。
江衔也同样知道这一点。
放弃灵修根基的时候,白献的经脉内府便早已浸润扎根了无处不在的煞气。
想要将这些煞气连根拔除,首先需要考虑的会不会危及白献的生命,然后才是能否完全根除。
毕竟煞气源头需要完全封印,因为不完全封印煞气,就会有更多的人深受其害。此时留了一个小口,也只是预留不让所有煞魔发狂,仍旧够它们挣扎在一个勉强能够吃饱的状况,暂缓情况罢了。
随着体内煞气的流失,白献神色仍旧淡淡,脸色却显而易见地苍白了起来,封停桑从旁边拖了一把座椅过来,不由分说地把白献按了进去。
白献垂下眼眸,强行压抑着指尖的颤抖,却还是被封停桑注意到,随后被他一把攥进了掌心。
这种体内赖以生存的东西一点点流失的感觉无论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何况如今白献体内的煞气已经流失近过半,骤然的空缺感让白献极不适应。
然而之后,无论江衔和封停桑再怎么操纵引出白献体内的煞气,都在某一时刻忽然失效了,像是碰到了某种屏障一般,如何都无法再让白献体内煞气再出来一丝。
就算煞气再饿,濒临失控发狂都无法像之前那样轻易地就把煞气吸引出来。
封停桑忍不住紧皱眉头,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体内的烦躁。
白献此时的情况并不算好,他强忍住不适感,低声问道:“……不行了么?”
“没事,我们来想办法。”封停桑转过头来的时候神情已然恢复正常,他放缓声音,说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弟子们也无声摒住了呼吸,看得出来封停桑此刻的心情不是很好,卡在这最后关键的一步换谁都不好受。
白献垂下眼睑,无声地调整着呼吸,随后说道:“……还行,给我一点煞气。”
封停桑闻言顿时把手中的煞气分出去几缕,送进了白献的体内。
煞气自从出现开始,到现在能够造成如今这个局面,果真不是随随便便就做成了的。
一旦沾染上煞气,若是没有及时清除,宿主便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对煞气产生依赖性,从而更加难以离开煞气,越陷越深。
一旦煞气取代体内的灵力成为宿主赖以生存的力量来源之时,宿主便几乎再无摆脱煞气的可能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如今转投煞魔道的人会如此之多,近乎都是在修真界医术没有跟上之前,趁乱感染出来的。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随着体内煞气的流失,白献对于煞气许久未出现的渴求反应也愈发强烈,如今无法完全将体内的煞气彻底根除,卡在不进不出的状态,这令白献着实有点难受。
幸而煞气的补充让白献缓解了不少。
江衔也忍不住蹙了眉尖。
少量煞气补充只能带来暂时的缓解,白献面临的选择有两种,一种是将煞气一气呵成彻底清除,一种是一点点再将方才抽出的煞气又吸收回去。
但偏偏不凑巧,江衔他们正好卡在最后一步,既无法将最后剩下的煞气完全引出去除,也不甘心将抽出来的煞气送回白献体内。
江衔肩上的小煤球不知不觉间也立了起来。
扶饮看了半晌,忽然想到了什么,骤然出声说道:“……师尊,我有一个想法。”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过来,目光落在一人一猫身上,神情各异地努力适应着眼前十分新奇的场景。
他们看着忽然变成人畜无害的无辜小猫一样的魔尊,总还是觉得有些恍惚难以置信。
封停桑看了肩上正襟危坐的小猫,牙酸得很,但碍于其中一个是他看着长大的后辈,封停桑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最终也只是唉了一声,移开了目光。
造孽。
扶饮想到之前自己背着师尊去找常道衡的事情,不过犹豫了一会,就将常道衡的事情全盘托出。
反正现在想来,好像也没什么瞒着师尊的必要。
方才扶饮蹲在江衔肩上一起进来的时候其实并未完全睡着,外放的神识仍旧警戒着,而且注意到了此时大家所在的位置离常道衡被关押的牢房并不远。
不过说起来,他答应常道衡的床榻好像忘记给了,过了这么久,早就被自己抛在了脑后,也不知道常道衡会不会记仇不给帮忙。
若是常道衡真的能够完全去除煞气,那白师叔的情况应当也能够迎刃而解。
小猫迟疑地喵了一声。
听完扶饮的想法,封停桑几乎是立刻就说道:“不行!”
按照扶饮所说,即使常道衡真的能够突破煞气无法完全吸收的最低限制,就算如此,封停桑也不放心让他接手。
白献此时的状态极度依赖于煞气,没了煞气便相当于什么根基都没有了,此时的状态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常道衡想做什么都是轻而易举。
若是常道衡想要在为白献根除煞气的时候做点什么手脚,那便再也追悔莫及了。
常道衡叛投煞魔宗这么多年以来,该做的不该做的什么都做过了,之前逼上宗门门前对白献咄咄逼人的景象仍旧历历在目,叫封停桑怎么相信常道衡?
他根本不可能把如今虚弱至此的白献交给常道衡。
封停桑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严厉了,扶饮也只是想要帮忙而已。
扶饮毛茸茸的尖尖猫耳微微耷拉了下来,他认真想了想,说道:“也是。是弟子莽撞了。”
封停桑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太过严厉了,缓下了声音,低声说道:“扶饮,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这种事情交给叛逃宗门多年,不久前甚至还针锋相对的人手里,我实在不放心。”
扶饮说道:“封师叔,您是对的。”
他之前在地牢的时候的确有些疏忽,被常道衡那种一心求死的态度迷惑了,下意识便觉得也许是应当没有问题的。
毕竟常道衡之前因为迫不得己转投煞魔道,要做的事情无一不是顺着煞魔源头的意愿去做的。此时就连其他煞魔宗的人都不肯为了煞气效力了,常道衡也应当不会这么傻,辨得清局势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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