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第五次时,这人突然闷哼了一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舌尖就被他的舌头缠上了。
我骤然瞪大了眼睛,条件反射直起身想躲开,谁料这人仿佛预判了我的动作,抬手扣着我的后脑勺往下按。
毫无防备地,我被这不大不小的力度压得往他身上扑,尽管我两只手及时撑在他头两侧控制平衡,牙齿还是磕到了他的嘴,唇舌间顿时涌起另一股腥甜味儿。
而他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闯进我的口腔,席卷里面的液体,火急火燎地又毫无章法。
“你放……唔、我操你唔……程渊……”
他含着我的舌头又舔又吮,让我说不清楚话。我被逼急了,狠狠咬他的下唇,抓着他的手用力扣到头顶位置,恶声恶气道,“你他妈给我老实点!”
我也才刚醒,这番折腾后便没什么劲了,只得撑在他身上喘粗气,距离近得额头几乎抵着他的额头。
他没了动作,只是半阖着眼眸,眼神里没有焦距,艳红的血染上他的嘴唇,被惨白的脸色衬得越发妖冶,仿佛吸足了人血的精怪。
这姿势维持了一分钟,我刚想起来,身下的人突然缓缓抬起手,拇指指腹轻轻按住我下唇抹了下。
我一时怔住,“你……”
话没说完,他的手垂了下去,眼睛也闭上了,表情平静得像是睡着了。
操……
我深吸了口气又抹了一把脸,平复好情绪把他扶起来,把他一条胳膊架到自己脖子上,一把搂着他的腰,将人拉起来靠在身上。
感觉右手有些湿冷,侧过头一看,我满手心都是血。
照顾伤员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照顾一位极其不配合的伤员。
程渊野足足昏迷了两天,头一天还一直发着高烧。一般来说,我的血能让皮肉伤一天之内就好个七七八八,这次大概是因为伤太重,在嗝屁的边缘得多花些时间痊愈。
“警告,重要任务对象当前生存意识薄弱,进入危险状态!”
坐在床头打瞌睡的我被脑子里的提示音吓得一激灵,慌慌张张去看床上的人。
程渊野双眼紧闭,眉头微蹙,脸色白得跟鬼似的,额头冒出的冷汗沾湿额发。
我伸手一摸,烫得不行,急急忙忙起身去找湿毛巾。
我们身处的地方应该是一艘飞船,空间很大,那天我扶着程渊野兜兜转转走了许久,发现除了驾驶舱,还有活动舱,里面的格局跟公寓没什么差别,该有的都有,而且全安装了自动感应门,省下不少麻烦。
敷好湿毛巾后我又去看他腰腹上的伤口,揭开渗透了血的纱布,那道伤口虽然没有再流血,但因为深得恐怖,没那快愈合。
我捣鼓放在一旁的医药箱,轻手轻脚帮他换了药。
人没醒,退烧药消炎药也不能滥用,于是我拿了消毒好的军刀,熟练地在掌心划口子,打算定时给他喝点血。
系统已经不止一次发出「任务对象生存意识不强」的警告,第一次听到时我吓得直冒冷汗,伤能够治,可他不想活该怎么搞?
我给他擦洗身体、换好干净的衣服,诸如此类一通操作下来,什么效果都没有。
警告仍时不时响起,我已经麻了,甚至觉得有些烦,开始对着床上的人自言自语。
“喂,别睡了,起来,活着不好吗?”
“程渊野你别急着凉,我们还有私仇未了。”
“你伤都快好了,怎么还不醒?”
“你他妈喝了我这么多血好意思死吗?”
“不想我把你的飞船当破烂卖掉就快点醒吧。”
……
大概是老天都看不过去,叫我这每日沉浸式叫魂法起作用了,第四天程渊野终于醒了过来。
锅里煮的粥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见差不多就把刚打好的蛋液淋上去,醒来后我感觉元气大伤,这几天一直食欲不振,饿了才随便吃点清淡的应付一下。
刚熄火盛粥,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我转身一看,看见程渊野站在餐桌旁,安静地看我,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也轻飘飘的。
对视三秒后,我默默收回视线,用汤勺搅锅里的粥,问:“我煮了粥,你要吃吗?”
身后是一片沉默。
我盯着锅里饱满的米粒,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就在快要失去耐性时,终于听见一句低沉沙哑的「吃」。
我手一顿,在橱柜里拿了碗,洗干净,又多盛了一碗粥。
餐桌不大不小,我和程渊野面对面坐着,不约而同地沉默吃东西。鹅黄色的顶灯打下来,热气腾腾的粥升着白雾,竟让这饭厅里的安静多了几分莫名的烟火气。
程渊野吃东西动作看着慢条斯理,但速度绝对不慢,他的碗都见底了我这才吃了一半。
虽然眼睛一直盯着碗里的食物,但余光还是能注意到对面的程渊野正托着下巴看我,他那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让我吞咽的速度不自觉得加快了。
半晌,我做好心理建设,抬头直视他。程渊野躺了四天好像又清瘦了些,那眉弓和山根的线条跟刀刻似的,显得眉眼深邃,头发也比之前长了,丝丝缕缕恰好搭在肩上。
又是这种眼神,这种让人产生「他眼里只有我」的错觉的眼神,专注又含情。
都是假的……
我没有产生任何绮念,不过看样子我和他的交集仍得继续,是故眼下我最需要脱敏治疗,什么时候看着他那惊为天人的容貌心里都毫无波澜才算合格。
我放下勺子,轻咳一声,随口问道:“你……为什么救我?”
程渊野闻言不答反问:“你又为什么救我?”
“就顺手。”不救你我就得受惩罚了,咽下最后一口粥,我在心里默默补充。
“我也就刚好路过。”程渊野把耷拉在脸颊旁的发丝撩到耳后,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手臂随意搭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连串动作下来,不仅不显女气,还透着一股子恣意从容。
又是一阵沉默。
现在这状况让我有些想笑,谁能想到我和程渊野还有机会像这样相安无事和和气气地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吃晚饭呢?
两日后,我在厨房准备好今天做饭的食材,程渊野从卧室走出来,站在中岛旁倒水喝。我看他今天脸色好了许多,也没吃止痛药,便顺口问道:“你伤口还痛吗?”
程渊野仰着头将一杯水饮尽,闻言似乎有些诧异,看了我一眼,回答:“不痛了……”
“那行。”我点头,洗了手又擦干净,径直走向客厅,将放在中间的茶几移开,脚踩着毛绒地毯踢到角落,又把一旁的懒人沙发推到一旁。
环视一圈,周围没啥碍手碍脚的东西了,便冲着一脸不明所以的程渊野扬了扬下巴,“你过来一下。”
程渊野顿了顿,还是朝我走来。
我左右活动了下脖子,又转了转肩胛骨,等程渊野停在离我半米远的位置时,忽地冲上去抓着他的衣领,一拳头抡在他的腰腹上。
没有防备的程渊野结结实实承受了我这一拳头,根本来不及躲避,他发出一声隐忍的闷哼,弯下了腰。我顺势将他往地上按,猛地抬起膝盖撞他。
程渊野这次有所警惕,伸手挡住我的膝盖,抓住我的裤腰将我推到在地。我两条腿紧紧缠在他身上,然后用力翻身,反将他压在地板上。
我跨坐在程渊野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扬起拳头冲他脸上招呼。
也不知道大病初愈的人哪儿来的力气,程渊野迅速地钳制我的手腕不让我动,我使劲将手抽回去,连带着把程渊野的手也带了过来。我瞬间加上左手箍住他的小臂,低头张嘴狠狠咬上去。
听到程渊野低声骂了句「操」,我心里的郁气散了大半,松开口,冲他得意地咧咧嘴,心情愉悦道:“扯平了……”
从地下城离开的那天到现在也有段时日了,当时被耍的愤恨早被其他事宜冲刷掉,但是吧,情仇必须得报,不然是想白吃还是怎么的了。
程渊野刚才还紧绷着的身体一下子松下来,看我的目光仿佛带着无奈和纵容,他叹了口气,“你赢了,我跟你道歉,张源,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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