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院子安静异常,别说人,就连鸟飞到这里都会绕着走,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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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慢流逝,天色终于暗了下来。
江横路上,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下。
“老子有钱当大爷,有钱大家都不喊累,一起喝香槟玩亲亲,走到哪里我都算是贵宾我是ATM前的superman……”
高元盛哼着歌儿从出租车上下来,满脸喜意,今天运气很不错,遇到了六波从地铁口到火葬场的顾客,挣了将近□□百,再加上中午去阍合观的那个年轻人,一天下来足有千元,他准备找个烧烤店喝点酒庆祝一下。
突然,一个穿着性感的美女走近:“师傅,林和公园去吗?”
高元盛不耐烦的摆摆手:“不去不去,我要去吃饭了。”
临河公园距离这里两公里左右,正常打表也就十几块钱,他习惯了阍合站附近的高价路程,这点钱根本看不上,更何况今天他已经挣得盆满钵满,这会只想吃个晚饭,回家睡觉。
“师傅,求你了,我有急事。”美女抓着他的胳膊不松手:“要不,我给你加钱。”
听到加钱两个字,高元盛收起车钥匙的动作一顿,瞥她一眼,问:“加多少?”
“你说。”
高元盛随便丢出一个价格:“五十,要行我就拉你过去,不行我就去吃饭了。”
美女咬着唇犹豫半秒,点头:“行。”
高元盛心里惊呼:我去,今天这是怎么了,运气这么好?
两公里,五十块,这放在郊区里简直是天价,不少人能当场报警。
高元盛报出五十的价格时,根本没想接这摊活,看来今晚可以多加几串腰子了。
他热情的给女生拉开后车门:“美女,上车!”
车子启动,高元盛的话痨性格再次显现,主动搭话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去林和公园?”
林和公园,是西郊新建的绿化公园,面积大,设备新,树木多,空气新鲜,就是人少。
原因无他,西郊有火葬场。
很多人不愿意在附近买房,听说当初在西郊开发的房地产商大部分都赔了,广场建到一半就烂尾了。
女生含糊的回了句:“和朋友有约。”
“哦,那你小心一点,这会儿太晚了,注意安全。”
人过中年,总喜欢啰嗦,特别是看到这些年纪轻轻的小孩子,总想叮嘱一句。
“嗯”
高元盛听女生应的很敷衍,没再继续说下去,心叹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呀!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林和公园东门口,女生直接递给他五十块钱下车。
高元盛也没急着走,停下车子,打开车窗抽了根烟,其实西郊被政、府开发的很好,道路宽,绿植多,空气好,卫生干净,房价也低,就是人少,没什么人气儿。
一根烟很快抽完,他隔着车窗直接丢进垃圾桶,启动车子,松开手刹,正准备开车回去,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师傅。”
高元盛没有防备,被吓的一激灵,猛然望过去,就瞧见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师傅,千河小区,去不去?”
高元盛没好气道:“不去。”
艹,刚才那一声差点给他心脏病吓出来。
“刚才我拉的那是最后一单,现在要下班了。”
“师傅,您就拉我一段路程吧,我在这儿附近都等很久了,一直打不到车。”
高元盛冲他指了一个方向道:“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大概五百多米有个公交站牌子,你去哪儿等。”
“五十!”青年喊出一个数字:“师傅,你看五十行嘛,这么晚了我着急回家。”
高元盛诧异的抬眸看他,见他一副确实着急的样子,不情愿的招了下手:“行了,上车吧。”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他是真不想在拉。
“诶,谢谢师傅!”
年轻人上车,高元盛一踩油门,直接朝他说的地址开去。
千河小区不远,就在他准备吃饭的那条街上,现在看来,不光能加串,啤酒也能多加一瓶。
说来也巧,这人与刚才的女生一样,也是给的现金。
半小时不到,一百块钱又到手了,高元盛继续哼着有钱歌从车上下来,还没站稳,耳边再次传来一道声音。
“师傅……”
依旧是开始拒绝,最后不得不向毛爷爷低头。
今天的运气已经不能说是好了,简直爆棚。
一单连着一单,单单都是高价,而且每次目的地都是林和公园,回来时也从不空车。
高元盛问了才知道,今晚有人在林和公园办大型聚会,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乘车。
这么来来回回十几趟一直忙到深夜,高元盛终于坚持不住,忍痛拒绝了200元的交易,随便买了点夜宵,下班回家。
太久没有这么忙碌过的高元盛十分疲惫,吃完夜宵,冲凉洗漱,躺床上抱住老婆,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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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
唐规顶着烈日进入院子,刚走两步,主殿里探出一个脑袋儿。
“呦,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唐规走进主殿,将身上的东西全部卸下,毫无形象的坐在蒲团上喘粗气。
褚旸凑过来,看了眼地上大包小包的东西,疑惑道:“这都是什么?”
唐规摸去额头汗珠,回他:“香。”
趁着他喝水休息的空档,褚旸把袋子打开,拿起一把线香,凑近闻了闻,转瞬嫌疑的丢开。
随后又拿起一把香,闻一下,丢开,再拿,再丢。
眼瞧着袋子见底,唐规诧异问道:“就没有一个喜欢的?”
褚旸将最后一把香丢开,蹙眉:“都很难闻。”
“……”
难不成我爷爷平时都是烧金子供着你?
他花了一上午时间,才将旺盛街转了个遍,买了少说也有十几、二十种香,最后只得来一句很难闻!
爱吃不吃,饿死你得了。
唐规将另一个袋子丢到他面前,冷淡的吐出一句:“这是衣服。”
说完,他迈步走出主殿,准备去水池边清洗一下脸上的汗。
刚走出大殿,就瞧见院子外面有个人,正不停的伸着脑袋儿朝道观里望,看到唐规,对方激动的朝他挥手:“诶,小兄弟!”
是昨天那个坑钱的中年司机。
唐规看了他一眼,没理会,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洗脸。
“小兄弟,不不,大师。求你救救我!”
“哗啦啦——”
“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就把那一百块钱还给你!”
“哗啦啦——”
高元盛一直求情,就差给他当场跪下了。
终于,水龙头被拧住,水声停止。
唐规抬起头,脸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滑入脖颈,最后消失在衣领处,明明只是洗了个脸,却给他清冷的脸上平添一份妍丽。
唐规看了眼院子外神色焦急的中年男人,淡淡道:“我不是大师。”
高元盛凑近几步,趴在了土墙上:“不,你就是大师,昨天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胡乱说话。”
褚旸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了出来,坐在墙头上,歪着脑袋看他,满脸嫌弃:“这人废话真多。”
高元盛看不到身边的褚旸,但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骤然变低,不由打了个冷战,满是惊恐的朝四周张望,可看了半天,只有院子里的青年一人。
“大师,你有没有感觉……周围的温度变低了?”
唐规听他声线都在发颤,也知道中年男人不敢进道观,干脆走出院子去了外面树荫下。
“说说怎么回事?”
昨天唐规只叮嘱褚旸稍微吓一吓他就行,别闹出人命,也别波及家人孩子,至于褚旸做了什么,他还不太清楚。
高元盛将自己昨天的遭遇详细的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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