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今天,他们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三天近四天时间,若三天内再找不到那波浪鼓,那他们就永远别想再出去。
今天是难得的太阳天,这在梅雨季节格外稀奇。破开厚重乌云出现在头顶的太阳驱散了连日来村里的阴霾潮气,也让几人更精神几分。
离开村长家,走出一段距离,告近停下。
其他人跟着停下。
“我们几个去村里逛逛,看能不能找到拨浪鼓。”告近看向陈然,“村里人多眼杂,不宜过去太多。”
村里最近发生的事里沈家也算是主角中的一员,所以备受关注,他们一行六人全过去人太多,容易引人怀疑。
村里的人现在本来就不待见他们,万一要是撞见他们“擅闯民宅”,那就更加说不清。
陈然点点头,直接看向身旁的果东,“我们去就好。”
告近并不意外,他看向林琳,“你跟我们走吧。”
两拨人马分开,陈然又看了一眼果东后,领着他向着沈家那边而去。
陈然对偷进别人家似乎格外有经验,他和告近一群人分开后并未马上就直逼主题,而是先在沈家附近绕了一圈,随后才漫不经心地向着沈家后门而去。
沈家前后大门都紧闭,他家的大人似乎出去做事,就算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地里的农活还是得有人干。
趁着陈然张望周围,果东熟练地找了地方捡了两块鹅卵石揣兜里。
看着果东这举动,陈然惊讶错愕,旋即欲言又止,神情复杂。
他并未说什么,在果东捡到鹅卵石后,抓住机会带着果东快速走到沈家后门。
看见后门外挂着的新锁,因为做贼而兴奋无比的果东,赶紧递出自己刚刚捡到的大号鹅卵石。
锁明显是新买的,上面都还抹着防锈油,相比起那锁旁边的门框和门都已经很陈旧,特别是门框,漆都起皮。
陈然看了眼锁,手中长刀冲着门框上的铁扣子直接一敲,一声闷响后,钉在门框上的铁钉整个歪向一旁。
陈然捏住那铁钉扣,稍一用力,铁钉扣就被拔了下来。锁是新买的,要砸锁得砸半天。
做完这些,陈然再看看果东。
果东一张脸上都是不可思议,他眼睛都瞪圆,原来还有这招!
果东赶紧要记下,他学会了!
他还没回神,就被陈然拽住后领拉进屋里。
关上房门,陈然冲着果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顺着后门小心地向着前方而去。
后门附近是厨房,厨房再往里就是一间杂物间,杂物间里摆着一些农具和一地红薯,特别是红薯,堆得满满当当。
再往前就是客厅。
客厅不大,许是因为家里出事主人心情不佳的原因,有些脏乱。
沙发平铺成床,上面放着没折的被褥,沙发一侧的椅子上堆着一堆没来得及洗的衣服,桌上则放着吃完没收的碗筷。
陈然回头要冲果东做手势让他找个地方窝着别碍事时,果东已经在沙发和床中间的缝隙里窝好好,见陈然回头,他还机智地冲着陈然比了个拇指,让他放心。
陈然一噎,深深看了果东眼后,赶紧去找人,这家人的那小女儿被关在家里。
屋子一共两层,楼下没人,陈然顺着楼梯边上了楼,几分钟后他从楼梯口探出头来,他冲着还乖乖窝着只剩个毛茸茸脑袋在外面的果东做了个口型,“还在睡觉。”
现在才早上九点,小孩子贪睡,没人叫没那么早醒。这家的大人大概也不想让她出去,所以也就由着她睡。
窝在角落的果东一秒读懂,不等陈然再说什么他就从角落里出来,开始在一楼搜索。
陈然看了他一眼后,悄无声息的再上了二楼。
一楼看着乱,实则东西不多,大概是因为家里的女主人生病之后男主人才住到这边,所以只是一些普通的日常用具。
果东迅速的把整间屋子连同杂物间一起检查了一遍,但他什么都没找到。找完楼下果东踮着脚正准备上楼时,陈然就从楼上下来。
陈然无声摇头。
两人迅速向着后门而去。
出了门,回到路上,成功做贼的果东兴奋得耳朵都微红。
看着这样的果东,陈然神情越发复杂,他薄唇轻启,欲言却又止。
“也不知道眼镜那边怎么样了。”果东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沈家,意犹未尽。
和做鬼时不同,做鬼时他可以随时去任何地方,想要不被发现也轻而易举,但用人的方式行动时他却不得不谨慎小心生怕被发现,这让他觉得刺激而兴奋。
“去看看。”陈然带头向着那边而去。
果东紧紧自己的背包,赶紧跟上。
王家离沈家并不远,毕竟这村子本来就没多大。
王舒妮前天夜里出事,昨天一天的筹备后,今天已经做起法事,他家院子里多出一群穿着道袍的道士,正在那又说又唱。
村子不大,村里人也就比较亲近,好多村里人都在这边帮忙,王家不大的院子几乎站满。
果东跟着陈然到这边时,两人在院子外张望好一会都没能找到眼镜和老高两人。
李卓风他们估计还在村里找,也没看见人。
找不到人,两人犹豫片刻,正琢磨要不要先回去等,果东眼角余光就在院子一侧偏僻角落里,看见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的王逸妮。
这小村处于两座山之间的平地中,许多水渠都从村里流过,山里也靠着这些水生活。王家院子围墙一侧就有一条水沟,挺宽,成年人都未必能跨过,王逸妮就独自一人坐在水沟旁边。
换下一身白色连衣裙的王逸妮,穿上了一身崭新的米白色格子小套装。
小香风风格的小外套,白色袜子打底的短裤,亮红的小皮鞋,这些在加上王逸妮那张眼睛尤其大的小脸,让她就像是个小公主。
只可惜是个无人关注,可怜兮兮独自一人窝在角落的落魄公主。
落魄公主自己也察觉到自己的窘迫境地,这让她非常的生气。
她那张本该漂亮的小脸上满是烦躁,特别是看见在堂屋里穿着白色布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妈妈后,她烦躁不已的眼神中就更添无尽厌恶,甚至恶毒。
“烦不烦……”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恶狠狠的骂了句,不再看那边。
她桌子下悬空的脚狠狠的往前踢了一脚,像是要踢什么人,最好是能把那人直接踢死。
果东挑眉,他看向身旁的陈然,陈然顺着他的视线也已经注意到那边,把刚刚的一幕尽收眼底。
陈然过去,果东愣了愣,也赶紧跟上。
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陌生两人,王逸妮吓了跳,她赶紧收起脸上的烦躁,身体同时放松,装出一副病弱无力的模样。
她抬头,一双清澈的眸疑惑地看着果东两人。
她已经认出面前的两人,他们村就这么大,所有村里人她都认得,而果东和陈然两人在一群外来者里模样气质都属佼佼者,也好认。
小孩子里早就已经讨论开,他们都猜测陈然手里拿着“黑棍子”里藏着刀。冷着一张脸,一头齐腰长发,还随身带着刀,这样的陈然简直就像是电视里的侠客!
至于果东,果东虽然不像陈然那样像个侠客,但他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有时候的他好像很好相处,让人很喜欢亲近。有时候的他却又让人觉得恐惧,本能的恐惧。村里的小孩都怕他,甚至比起陈然村里的小孩都更怕果东。
这也让果东更添几分神秘感,更让人好奇。
这样的两个人,被村里所有小孩都好奇讨论着的两个人,就站在她的面前,这让王逸妮忍不住地坐直了身体,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浓郁几分。
陈然看向果东,果东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果东拿出哄小孩的语气开口,“你不高兴?”
王逸妮脸上因为被两个“厉害人物”主动搭话的虚荣笑容僵住,她努力维持,但她到底只不过是个小孩,很快她就露了底,臭着一张脸。
“怎么了?”果东不解地询问。
王逸妮看看果东,又看看陈然,她问陈然,“你那袋子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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