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已经找到那零食的男人愣了下,他本来都准备找钱了,闻言回头又拿了一包,两包一起递到窗口递给王逸妮。
拿到双份的零食,王逸妮一张小脸都笑开。
果东看见,视线不由追随她离去。
见果东如此,屋里那男人八卦地说道:“你别看她们两姐妹长得一模一样,就算她亲爹亲妈都分不出来,但这同人却不同命。妹妹王逸妮打娘胎里营养就被姐姐抢光,导致出生时就难产,长大了身体也弱,打小就经常生病,好几次差点死掉。”
“这姐姐王舒妮么,从小壮的像头牛,从来不生病不说性格还野蛮霸道得很,经常把她妹妹弄得哭个不停。”
果东视线从王逸妮身上收回,他若有所思。
“问你个事。”果东道,“你知道村里谁家有拨浪鼓吗?”
“拨浪鼓?”男人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昨晚睡觉的时候听见了声音,就想着是谁家大半夜地玩拨浪鼓,吵死了。”果东撒谎。
男人并未在意,他思索片刻后摇头,“没啥印象,那都是小孩子的玩意。”
果东并不意外。
想想,他又问起另外一件事,“你们村里那习俗怎么回事?”
说起这事,那老板脸色变得有些微妙,毕竟昨夜才出了那种事才死了人,但害怕之下他又忍不住八卦,“你们这些外来的不知道不奇怪……”
“我们这片以前据说可繁华了,还是个远近闻名的大乡镇,上千户人家。后来出了件怪事,整个镇子所有人一夜之间全部死光,所以才落魄了。”那店老板平时大概没少和人八卦,故事讲起来绘声绘色,还挺会吊人胃口。
果东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没人接茬,那店老板只得自己接着说道:“据说当时镇上有户有钱的大户人家,他家有个女儿,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漂亮。那姑娘家就她一个女儿没儿子,娶了那姑娘就等于得了她家所有家产,所以当时去她家提亲的人多得把门槛都踩破好几块。”
“那姑娘眼光高,挑来挑去都挑不到满意的,后来倒是和一个来镇上做工的穷苦书生好上了。”
“那姑娘父亲不同意,非把两人分开。那姑娘也是倔,就和她父亲杠上了,两个人都死不松口,这一来二去那姑娘也不知是相思成疾还是怎么着,就死了。”
“死了之后那姑娘没去投胎,而是成了鬼,就去找那书生,那书生也是胆大,竟然就把她给留下了。”
说到这,店老板摇着头冲着果东笑笑,“这要搁其他人的故事里,那这就是个完美结局,但现实却是那姑娘成了鬼之后邪性大发,先是杀了阻挠她的她父亲和她家里的人,然后又杀了书生家里的人。那书生受不了,就让她走,可她是鬼,恶鬼,哪有那么容易摆脱?见那书生竟然要抛弃她,她一怒之下就把整个镇子的人全都杀光了。”
“我们这村里的人,就是那镇上当时外出逃过一劫的人,后来实在放不下,所以就又在这边建了个村,就这么一代代地住了下来。”
“这习俗也是自那时候流传下来的,狗血布,不点灯,就是怕那些死掉的人再留恋再回来。”
果东听着这不知真假的故事,不置可否。
果东想想,他伸出手,“五包,刚刚那小孩买的那种零食。”
顿了顿,果东又认真道:“我买得多,所以你要给我打折,不然我就不要了。”
老板愣了下,旋即又愣了下,最后一脸哭笑不得地回屋拿了六包刚刚那种零食摆在果东面前,“行了,送你一包,不就多算了你两块钱你还记上了……”
认认真真点出足够的钱递给那老板,果东抱着六包零食要走。
他才走出没两步,刚刚讲故事没吓着人的那老板就又道:“这故事还有个版本,据说很多年前我们这边有个神,后来那个神不知为什么突然发疯,就把所有人都杀光了。”
果东抱着零食开开心心走掉的脚步顿住。
“不过这故事还没前一个吓人,也就没什么人讲,而且这世上哪来的神?真要有神,把信奉自己的人都杀了那东西和鬼又有什么区别……”嘴上说着,那老板也没管果东走远没,转头回了屋里。
站在越发漆黑的夜幕中,果东微微低着头。
他背后的背包拉链自己拉开,一只布做的爪爪从里面伸出来,爪爪探探,摸到果东,它轻轻抵在他的胳膊上。
感觉着那轻微的力道,果东抬起头来。
离开小卖部,走在无人注意的路上,果东身周阴气荡起,但仅一瞬之间一切又消散无终。
他低头看看自己怀里变得真实沉重起来的零食,踩着夜色往回走去。
回到屋前,果东看看还在他和李卓风这边屋里说事情的兰昊逸和告近,在院子里绕了圈,虎着一张脸站到对门陈然房间窗口前。
窗帘拉开,窗户微开着。
屋内,陈然脸色惨白皱着眉头躺在床上,察觉到窗边有人,他睁开眼。
不等他看清门外的人是谁,一堆红色包装袋就扔进屋里扔到床上。
扔完零食,果东又把手伸进包里掏出药一起扔了进去。
把药给陈然他就走,离开这副本,然后再也不见陈然了。
反正陈然也不喜欢现在的他,陈然喜欢的是以前的那个不完整的他。
陈然接住透明袋子包成的小包,隔着袋子看了看,看见里面那一堆感冒药,他面无表情,“感冒药,你没脑子的吗?”
被凶,果东炸毛,陈然真的很讨厌,他又没生过病他怎么知道陈然该吃什么药,所以他不都把药全买来了,“不吃算了。”
果东踮着脚,隔着窗户一把把陈然手里的药抢了回来,他转身就走,要回对面房间。
一边走,果东一边把透明袋子撕开把所有药都弄了出来,然后一口气全部塞进自己嘴里。
陈然不吃他吃,吃了药病好了他就不会难受了。
拿在手里的药被抢走,看着果东离开的背影,陈然想要开口叫住果东已经来不及。
看着果东把药一口气全塞进自己嘴里,陈然都诧异,这是脑子有病?
惊讶之余,陈然又忍不住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他其实明白,那家伙并不讨厌,至少没讨厌到需要他处处针对,他讨厌那家伙针对那家伙,只是因为他总能从他身上看见果东身上的影子,他只是在迁怒罢了。
“白痴。”陈然骂人,骂自己。
他才刚骂完,门外已传来干呕声。
陈然一点不意外地朝着窗外看去,看见把嘴里的药全吐出来的果东,他眼神嫌弃同时微暗,只有果东那种笨蛋才会干出这种事。
“你是白痴吗?”陈然隔着窗户问。
被嚼碎的药苦得一张脸都扭曲的果东闻声回头,他超凶,他本来就很难过了,陈然居然还要凶他!
他知道药苦,他知道人类吃药都是直接咽下去,但他以为只是一点点苦,他没想到会苦成这样……
陈然看笨蛋似地看了果东一眼,从床上捡了包零食扔过去。
果东接住,看看,顾不上其它赶紧撕开袋子往嘴里塞。
那零食带着淡淡的辣味,但那点辣味根本不足以冲淡他嘴里复杂的苦味,反而让他更加难受。
“先漱口。”陈然有被气到,他头痛地揉揉鼻梁,有种在他面前的就是某个笨蛋的错觉。
果东反应过来,赶紧小跑着到一旁去漱口刷牙。
冰凉的凉水不断地冲刷着他的口腔,但那苦涩的味道却并未淡去,依旧残留。
陈然披着外套出来,看见端着个水盆苦哈哈地蹲在屋檐边的果东时,他都恍惚,笨成这样,这人真的不是果东?
“好吃吗?”陈然恶劣地勾起嘴角。
果东苦哈哈地抬头,要炸毛,干吗,想打架?
陈然伸手。
果东一蹦老高,他爪子都伸出来随时准备还手,陈然打他他就打回去,没人能欺负他!
陈然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面前呲牙炸毛的人,他递过去的并不是刀,而是一包果东刚刚买回来的那种零食,还有一包已经开了口的白砂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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