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吓得哭嚎不止的人好像看到了什么更加恐怖的东西,脸色刷白,整个人屁滚尿流地爬了起来,站立到一旁,死死低着头。
这么平视过去,几乎可以看到他的后脖颈,晃眼一看,不知道的人可能会以为这人的脑袋都断在了胸前。
那管家这才不慌不忙从院落外踏了进来,目不斜视朝着几位客人走了过来,身子微微前倾,正要为自己家无礼的仆人们道歉,直到从自己站立的角度看到大开的屋内的情形。
管家瞬间站直了身子,两只本就深邃的眼眶中几乎迸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客人们放心,我们廖家庄,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管家面朝屋内,顾舟山无法看见他的神情,只能听到他小声但并不足够让周围的人忽视的喃喃自语:“这究竟是什么野兽所为,穷凶极恶,罪大恶极!如果不能把它绳之以法简直天理难容……”
顾舟山都来不及跟这位管家交流一个字,他就便已经有条不紊地给事件下了定论,叫人过来收拾张白的遗体以及染血的屋内布置。
“你们这里,经常会出现这种事情吗?”顾舟山紧紧盯着在张白的屋子里进进出出的人,绷紧身体缓慢地走到了管家的身边。
管家已经从刚才因目睹如此血案的情绪激荡中平复过来,恢复到之前冷漠高傲中带着死气沉沉的模样,哑声回答道:“并不。两个月前,自姑爷外出回来后,庄子的晚上就逐渐出现了野兽伤人的事件。老爷夫人下令,入夜后就必须回到屋内,紧闭门窗,不得外出。没想到……现在的野兽这么狡猾,竟然会进入室内,伤了客人的性命。”
这管家看着冷漠寡言,没想到,还能把事情说得这么详尽。
顾舟山若有所思,回想着管家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
野兽伤人?
他们几位每天晚上亲眼目睹亲身经历,根本就没有什么野兽,明明全是庄子里的仆役。
一入夜,这些人就会变成凶猛的恶兽,到了白天就会恢复成毫无记忆的人形?
也不对,之前他见过的春兰和秋菊两个侍女可不像什么都不知道,她们俩的表现,明显就是知道内情的。
再过一日便是郎远和廖琴的婚期了,在这天一定会有什么变化,而他们现在对整件事情依旧毫无头绪。
顾舟山沉默地看着管家差人把张白的遗体完完整整捡到了一起,似乎还想搬运出去的样子,不由得阻止道:“你们要做什么?”
管家走了过来,点了一下身子,又扬起了脑袋,平淡说道:“明日大婚,如果不收拾干净,对我们小姐来说实在不吉利。还望客人见谅。”
“见谅?”怕不是要销毁证据吧!
顾舟山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涂小草颤抖着拉住了衣袖,对他摇了摇头。
她有些害怕顾舟山会做出不恰当的举动,激怒了这群明显没有一个正常的“人”,然后被和张白一样的方式撕成粉碎。
顾舟山沉默下来,反省了一下自己冲动,眼睁睁看着这些把头低垂到胸前的下仆们把张白搬运出房间,跟在了这些人的身后。
涂小草本来也想跟上去,桓峰却伸手在她的身前拦了一下,留下了一句:“兵分两路。”便追着顾舟山而去。
管家遥遥看着顾舟山的身影,招了招手,便有一名知情识趣的仆役跟了上去。
管家收回了远望的眼神,转而盯在了涂小草的身上。
就在这一瞬间,仿佛周围的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整齐的看了过来,聚焦的眼神几乎要穿透涂小草的身体。
涂小草状若冷静地擦了擦眼睛,却发现附近的所有人都在埋头做事,并没有朝她看过来,好像那些几乎能刺穿身体的目光都只是错觉。
她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退后两步,回到了屋内。
……
这几日下来,整个庄子的装饰摆件基本都已经处理好了,可见之处都是红红火火,原本空余出来的地方似乎也为了喜庆而新摆上了一些贴着红纸的木架子。
也不知道这些架子是用什么东西做的,散发着令人莫名厌恶的气味。
在遇到第一个木架的时候还好,可没走几步,顾舟山便接连路过了好几个昨天还不曾出现的木架,那股子奇怪的味道越来越浓,弄得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紧接着,浑身都有些不太对劲。
还是桓峰靠近过来,周身凭空起了一道微风,把周围的空气都换了一遍,这才让顾舟山缓过劲来。
“那些是什么东西……”顾舟山捂住了鼻子,眼见着距离前面的几个仆役又远了,赶紧向前跑了两步,紧跟其后。
“经由木桑花炮制的物品,可以驱邪。但同时,剂量足够,能使部分妖族全身无力。记得跟紧我。”桓峰低头解释了一句。
顾舟山皱着眉,数了数一路上遇到的这些散发着莫名味道东西的数量,心头忧虑。
如果不能克服这个大概已经弥散到整个廖家庄的味道,那他岂不是没办法离开桓峰的身边,只能做一个拖油瓶?
思考对策间,顾舟山突然被眼前出现的红色晃花了眼睛。
只见花田之中,原本颜色各异的花朵,此时都变成了扎眼的红色,而且盛开得极其艳丽!
而原本就有些刺鼻的夹杂的花香的味道,现在浓烈得几乎要化为了实质。
仔细看去,在各种花朵扎根的土地里,隐隐能见粘稠的,半凝固半流动的暗红色的东西在不断往泥土中渗透,浸染。
顾舟山也终于震惊且恐惧地辨认出,这股浓烈刺鼻的味道究竟是什么——那是混着药草的,变了味的,混杂了无数人和家禽的血液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使妖族浑身无力的东西?
桓峰:我有一个想法。
顾舟山:啊?(迷茫)
第162章 162
这些人,竟然在用已经死去的人和禽鸟的血液浇灌植物?!
顾舟山突然想起之前吃过的那些糕点,他记得,那些食物的原材料都是自己种的花瓣草木……
顾舟山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下来,胃部相当不舒服,令人作呕。
“我检查过,食材没有问题。”桓峰淡淡说道。
他只瞥了一眼顾舟山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顾舟山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依旧感觉嗓子里好像卡了什么东西,如鲠在喉,连口水都难以下咽。
他沉默地继续跟着这些人前行,一直走,走到了来时进入廖家庄的大门前。
顾舟山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
前两天时间里,他们一直都在庄子里面转来转去,几乎一无所获,却从来没想过到庄子外面看看。
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也不算太晚。
果不其然,几个仆役抬着逐渐被上面张白的血液渗透成红色的布帛,踏出了那一扇大大的庄门。
顾舟山急忙跟上去,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了。
远远缀在两人身后的仆役急忙赶了上来,低着头颅道:“这位客人,夫人吩咐过,小姐大婚,有些东西只能出,不能进。你们要是从这个庄子出去了,那就不能回来了。”
“还有这种说法?”顾舟山抬眼,看向了已经远去的那几个人,脸上写着:外人不能进出,你们自己人进出得还挺勤的?
面前这个仆役赶紧补充解释道:“他们几人,既然出了这门,那么这两天也是不会回来的。就算回来,他们也不敢踏进庄子的大门。”
顾舟山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不甘心地看向大门之外,最终还是转过身子,走了回去。
路上仍在活动的仆役越来越少,很难再见到他们成群结队布置场景的样子,想必是因为该布置的东西基本已经布置收拾妥当了。
顾舟山跟在桓峰的身边,在整个庄子里逛了逛,本来还想去找找廖琴和郎远,结果却被拒之门外。
“明日就是婚期,夫人明令禁止小姐和……姑爷出门,不吉利。今日他们二人都会各自在各自的房间休息,不见任何外客,也请客人们不要再来打扰。”门外的侍女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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