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丰富多可怕的精力,才能24小时续航不间断?太夸张了!真要有这种向导,早被异能者管理所和帝国高层供起来了吧。
“咳,”医生爷爷擦了擦老花镜,重新攒好气势上路,“既然他对你全天候负责,那我更有理由怀疑,他在对你施加负面暗示。”
他切出了一张脑波投影,“这是你的精神脑电图,正常哨兵的波段多平稳,你看看你的,简直是在蹦极!而且越深入波幅越大。你病历上写有过多次非自愿洗脑,精神损伤严重,平时没感觉能正常生活,可一旦有人打破平衡,就可能跳过精神狂躁的步骤,直接滑入‘熔断’啊!你发烧,就是大脑在发出警报。”
缪寻听完后,只关心一件事:“那我以后还会失忆吗?”
老爷爷摇着头,叹了一声气,“唉,如果你不控制,任它发展下去,只会有两种结果。‘洗脑’在医学上是不存在的,只是用空白意识覆盖掉而已。你运气好,就能贯通找回记忆。但剩下95%的可能都是熔断后脑死亡。”
缪寻还挺高兴:“懂了,那就是不会再忘记。”
“这也说不定!”老爷爷气得吹胡子,“你这样的哨兵我见太多了,一点警惕心也没有。年年都有高级向导跨过道德界限,拿哨兵去满足私欲,无视人权就想把哨兵当做小宠物养。如果他实力比你强,会更容易控制你。”
“不会,他不喜欢那种乖乖牌宠物,我知道他的口味。”缪寻一口否定。
老医生简直没话说:“你的小脑瓜到底在想什么?”
缪寻软软趴在桌上,打字:“想着晚上回去吃什么啊,爷爷。”
小哨兵年轻,长得确实讨人喜欢,不会说话自带可怜属性,再一声爷爷写出来,老医生再硬的心也软了,生硬道:“总之,你的情况不容乐观,必须干预治疗。”他唰唰开出一连串单子,喊家属进来拿病历卡去付账。
移动门一滑开,就有人迈着长腿风风火火进来,看到缪寻趴着,第一反应就是去摸他额头,紧张道:“怎么又开始烧了?”
薛放又转向老医生:“您看结果怎么样?今天能不能回家?”
这话问得委婉,因为状况严重肯定是要住院的。
老医生老神在在捋起胡子:“吃的退烧药基本都吐光了,没有大碍。问题在于他发病根源是精神域动荡,再拖下去后果很不好,需要先做24小时监控脑电图看看。”
“可以。”薛放很快拍板。
“建议家属暂时和病人隔离开。你们关系太密切,会影响到电波判断。”
薛放愣了下,还没做出反应,缪寻就飞快打字:“不行,医院环境太乱,我没有他做疏导都能听见上下三层楼厕所小便的声音,会,发,疯。”
理由充足,老医生只好松口:“每日探视时间不能超过三小时。去办手续吧。”
薛放微微低身,在缪寻额头亲了下,安抚哨兵更是安抚他自己。缪寻拽住他的领子,啃了一口他发冷的嘴唇,“我饿了。”
他自己意识不到的习惯性依赖,被老医生看在眼里。
“想吃什么?”薛放轻柔问。
“随便来点什么。”缪寻打字完,又嘱咐着:“就在附近买点,不要费劲回家去做。”
“好,买你喜欢吃的。”薛放含着笑意对他说完,转向老医生就瞬间变成平静脸,“请问这几天有什么要忌口的吗?”
老爷爷眯眼瞧着他俩:“少吃点糖,防止颅内血压升高!”
薛放走后,缪寻悄悄来到门口,伸个头望他的背影,没一会老医生也皱着眉伸头来看了。
“怎么样,他很不错吧,”缪寻回头朝老爷爷笑,“离过婚的男人别有风味哦。”
老医生瞪大眼睛:“他还离婚了?!上一个哨兵是不是被他控制欲发作逼走的?我就觉得他像那种向导。”
缪寻耷拉下脑袋:“不是,是我提的离婚。”
老医生:“……”
缪寻:“所以现在他算我男朋友兼前妻。”
老医生轻咳一声,“你们年轻小哨兵就是爱享乐,喜欢找个比自己年纪大的,觉着人家会疼人,是不?”
缪寻整整病号服,集体配置的衣裳,硬是被他的模特身架穿出一种不羁的高级感。他笑嘻嘻打字:“您怎么不觉得他找我这个年纪小的暖床舒服呢?”
老爷爷觉得自己的颅内血压又开始升高了。
缪寻住进了贵宾加护病房。听说原本没有空房,是薛教授一个通讯打出去,把原本住在这间屋子里某个断了腿的小贵族赶到普通病房去。
向导安安静静坐在他床前,给他削梨子。五六个护士找各种借口进来看了几波,被缪寻一句无辜的“姐姐,我病这么严重吗,大家都来看我”成功挡走。
谁都想来瞧瞧蜜色皮小美人哨兵和那个比他大不少的禁欲系向导是啥样。
“刚刚我去做检查,要脱衣服,他们看到我的徽记都啧啧称奇,说没见过颜色这么深的,还问我的向导是什么等级。”缪寻小口吃着脆梨,递过去也让薛放咬一口,“你是什么级,ss级吗?”
不会有比这个更高的了。
薛放啃一口梨肉,清甜的汁水在舌尖化开,他专注于给胡硕发信息,随口回:“不是。”
“那我的徽记为什么是黑红的?”
薛放抬起头,指节顶了下眼镜框,“评级表上没有我的等级。”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薛放颇有点得意的味道,“当前的测试等级表都不适用的我情况,我的精神阈值压远超过星际官方规定ss级上限30000MPa,上一个测试器,烧坏一个,所以一般不做评级。”
缪寻托起下颌,眼睛清亮:“怪不得姑姑老是说你浪费天赋。我和一个怪物向导结婚了。”
薛放站起来,和他的脸颊轻轻贴一下,“我是和你结婚后才恢复的,怪物咪咪。”
掀开被子,缪寻朝病床里挪了挪,空出半边位置,拍拍床板:“上来。”
薛放无声按灭壁灯,脱了鞋子睡上去,和医院发硬的被子一起裹上来的,还有搂紧他的腰,防止他掉下去的那只手。
“你过生日,我却住院了,看来庆祝典礼得换一天补上。”缪寻语气里满是遗憾。这种日子来医院,还得被迫分开,着实扫兴。
薛放没有拒绝,轻缓地抚着他的背,说:“改天我带你好好出去玩一趟。”
缪寻想起自己和老医生开的玩笑,把腿搭在他身上,纠缠似的抱着,笑着问:“暖和吗?”
“你还是有点烫。”薛放手背贴上他脖子,还在担心。
缪寻回避问题,扫视了一圈房间,在薛放的调控下,一切超出这个房间的声音都是细小模糊的背景音,只要他不凝神去听,就不会听到楼下病人的咳嗽或呻吟。
“这还是我第一次住医院。”说起来,他好像贡献了不少第一次给薛放,一无所有的他也只能给这些虚无的东西。
“肯定也是最后一次。”
薛放笃定的话刚落音,护士就过来赶人了。“快到0点了,麻烦家属早点回去吧,明天再来。”
“可我晚上冷了怎么办?精神不好的哨兵肯定会感觉失常,忽冷忽热的。”缪寻给护士小姐姐打的一行字近乎撒娇。
见惯了风雨的护士指指他床头的室内调温按钮:“空调温度随您调。”
“那我要是想吃向导素呢?”小野猫开始有理取闹。
护士姐姐不为所动:“按铃,不论多晚都有人给你送。”
薛放忍不住揉揉他的脑袋,转头对护士说:“请别介意,我马上就离开。”
他脱下灰色双面羊绒长外套,整齐叠一道,竖着放在床的边缘,既当毛毯,又能充当短暂的信息素散播器,生理保暖和精神安抚两不误。
缪寻用手掌按了按它,垂着头,似乎不太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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