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正是因为这个, 宁兰时才被折腾成了这样。
他又是完全昏睡着被穆晏华清理干净,再醒来时,有些场景当真就重现了。
那还在里头的异样感……
宁兰时有一瞬都觉得不如杀了他。
而且, 这一次穆晏华好像很喜欢跟他讲话。
和之前多数时候是沉默的不一样,穆晏华说的那些话格外的……
宁兰时忽然觉得自己要不还是死一死算了。
他有点羞愤地把脑袋往穆晏华怀里抵得更深,就感觉到穆晏华将他搂得更紧了, 虽然嗓音有几分沙哑, 却总是没有困倦的懒意:“十七, 再睡会儿。现在应当才巳时一刻左右。”
宁兰时眸色微动,稍微冷静了下来一点, 应声的同时, 也是恍惚着想,穆晏华总是好像一晚上没睡一样。
不是说他累,而是他每次醒来时,哪怕没有什么动作, 穆晏华也会清醒。
……还是说, 是他的警觉?
虽说在他这个位置也确实不安全,但要警觉到这样的地步吗?
宁兰时觉得不可思议,却又无端合理。
他顺从地闭上眼睛,再次入睡。
然而等他再睡熟后,已经醒来了的穆晏华却睡不着了。
穆晏华轻轻拍了一下宁兰时的脊背,确认怀里的人是真的睡得很沉, 不由勾了下嘴角。
连他自己都未曾觉察到, 他在那一刻流露出来的温柔和无奈, 交织成了纵容。哪怕转瞬即逝, 也确实存在过。
警戒心这么低。
穆晏华抽手离开时,轻划过宁兰时的脸侧, 宁兰时依旧睡得很熟,就叫他不由又在心里轻叹了声。
得多安排几个暗卫轮班护在他身侧才行。
穆晏华起身,披上外袍出去。
等到他推开门时,他已然穿好了衣袍,但颈侧那个昨夜实在是把宁兰时惹急了咬出来的牙印还是明晃晃地在上头,小圆子一开始没有觉察到,还是行礼后下意识地抬了眼,才注意到。
他瞳孔一缩,又忙低首。
穆晏华注意到了,也没太在意,而是淡淡道:“安排好了?”
赵宝在旁侧应声:“挑选跟着的暗卫和锦衣卫都是服过药的。”
穆晏华嗯了声,又随意道:“我划掉名字的那几个,就别留了。”
他想了想:“……别直接动手或是做成意外,用药吧。”
小圆子和赵宝皆是一愣,穆晏华这般温和的手段,倒是少见。
因为他说用药,就一定不是暴毙,而是慢慢累垮其身体。
“是。”
小圆子低着头,觑了眼已经闭上门了的屋内,心道是因为陛下么。
“江家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江家的事时间有些久了。”
赵宝绷着脊背低声回话:“属下正在顺着线往上摸,烦请厂公再给些时日。”
这要是换做往日里,穆晏华定要轻嗤一声废物,但今日的穆晏华……确实有几分不对。
穆晏华听过后,也只是又嗯了声,语调虽然淡淡的,可比起先前来还是好太多:“查仔细点,别漏了。”
赵宝却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更加紧绷:“是。”
这代表这事穆晏华上了心。
“春节前送走他们吧。”穆晏华又说:“夜长梦多。”
小圆子和赵宝明白了今日便要开始将那些皇子、王爷送出去了:“是。”
但穆晏华又顿了顿,道:“叫程归去宣旨。”
两人又怔住,小圆子心思活络,瞬间便意识到了屋里头那位小皇帝只怕在穆晏华这儿比之前还要不一样了:“是。”
他立马应声,也拉回了赵宝的思绪:“是。”
程归是锦衣卫指挥使,归东厂管辖,不仅是朝官们,就连百姓们也知,如若是锦衣卫指挥使宣旨,那多半是千岁的旨意、敲打。
但若是小圆子或是内务府其他太监前去,哪怕穆晏华再可恨,大多数人还是会觉得是他的想法,猜疑也还是会落一些在宁兰时身上。
而穆晏华这个举止……显然是保宁兰时的。
.
等宁兰时醒来后,自然是没看见穆晏华的,他怔神了会儿,穆晏华就从外间转起来,没说什么,但捞起了宁兰时:“早膳备好了。”
宁兰时嗅着他身上独特的味道,温暖炽热和危险交织着,就像是一根线拉拉扯扯,让他不住眼睫微颤了下。
他走了会儿神,回过神时,穆晏华正在将这事说与他听。
宁兰时微抬着手,任由穆晏华非要给他亲手更衣,听过后也只是愣了下,没说什么。
穆晏华就摸摸他的头发,笑着低头亲了亲他的唇侧,还很轻地舔了下他唇上的伤。
宁兰时一僵:“……疼。”
是真的疼。
穆晏华低声:“我待会给你上药。”
他说:“我吩咐了膳房做些干的食物。”
宁兰时眨了下眼,明白穆晏华的意思,心里难免一软。
……所以他才真的觉得,穆晏华确实有诸多不好,可对他也是真的很好。
“好。”宁兰时主动亲了穆晏华一下,没再说谢谢。
穆晏华微挑起眉,给他系好腰带后,又把人搂进了怀中,嵌着宁兰时的下颌,再尝了尝他嘴里清香的梅花味。
——那是漱口用的花水留下的味道。
宁兰时其实觉得有点微苦,但刚好醒神,所以从未表达。
可穆晏华尝过后,却若有所思地蹭着他的脸侧,说了句:“梅花…倒是比蜜还甜。”
宁兰时微愣,觉得他那张嘴出了问题。
他们用早膳时,赵宝又来报:“厂公,都办好了。”
他没有明言,是因他不知宁兰时知不知晓,偏偏小圆子方才又提醒了他一句主子待宁兰时今时不同往日了,要他把宁兰时当第二个主子,仔细点。
赵宝就在把自己头发要抓秃了的情况下,选择先瞒一瞒。
他知晓宁兰时心软……其实就算小圆子不提醒,赵宝也会注意。因为他总觉得主子很容易同陛下闹别扭。一闹起来,遭殃的就是他们。
但穆晏华却不避着:“有谁说想见我么?”
赵宝心里虽然绷着,但还是没有迟疑地回话:“好几个皇子都问程归能不能见您一面,还有在十皇子殿下那宣旨时薛相也在,薛相当场就拦住了,若不是程归机智,先去十皇子那儿,然后说手里还有别的圣旨,不能误了时辰,这才能脱身。”
穆晏华轻扯了下嘴角。
赵宝又说:“不过……薛相递了折子,说想要见陛下。”
正在吃糖饼的宁兰时愣了下:“他见我做什么?”
穆晏华没有纠正宁兰时的自称,而是随意道:“大概是想看看能不能从你这入手,捞一下他的外孙吧。”
宁兰时不解,穆晏华就耐心地与他分析:“你是新帝上位,哪怕被我掌控在手中,可薛相是相位,若论官职而非所谓的九千岁的话,他确实与我同级,能说上些话。夏士诚死后,他也在朝中扩展了自己的势力,更别说昔日夏士诚在时,朝内也并非真的是他只手遮天,明面上的许多都做不了数的,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强权……”
“再说你新帝上位,我却非要和你对着干,就算我胜了,十皇子还是如我愿被送出京,但这个不利的种子就埋下了。他知道我是聪明人,若是说动你,你借他手发出旨意撤回圣旨,那便不一样了。因为程归的职位是三品,不像丞相是品级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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