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吹胡子瞪眼,“长辈说话,你插什么嘴?”
“我们非亲非故。你怎么总爱当别人长辈?”特别是姚安的长辈,他敬谢不敏。
而且上次不是掰扯清楚了吗?
这老爷子记性不好啊!
周老爷子看向姚老头,想让他给自己个解释。
不是说回去训斥姚瑜吗?
怎么训斥完了还是这副气人样子?
村长见又要吵起来,怕多生事端,拽着姚瑜赶紧走了,“行了,姚瑜,别乱说了。今日正事要紧,周叔公,改天有空了你再教训这小子不迟。”
周老爷子脸色难看,可村长都这般说了,他只好不情不愿的点头。
“快点走吧。”村长催促道,“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了,但财帛动人心,万一落了单碰到路上打劫的就不好了。趁天色还早,我们快些送到,早去早回。”
同样的话,村长说的就中听多了。
“姚瑜,你去右侧盯着,小心粮食掉下粮车,江恒,你过来和我一起盯着右边。你们几个去前面,你们几个去后面。”村长一一安排妥当。
村长是特意把姚瑜留在身旁的,“你小子脾气别这么爆,就算看不惯也忍一忍,人家周家在村里是个大姓,人口最多了,你得罪他能是什么好事吗?”
姚瑜不是听不进去,“叔,好端端的我也不想得罪他,他为了姚安故意挑我刺你还看不到吗?”
“可你也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人家是什么?是读书人,是前朝的秀才,认识不少有权势的,他若记恨上你,你小子还怎么在这县里混?”
姚瑜心说,我师傅还是秀才呢,说不定将来还是举人。
想起陆先生,姚瑜打算今天有时间了抽空去问问,看他师傅上榜了没,应当是上了吧?他师傅上次就是榜首,真才实学摆在那里。
“村长,村长,前面怎么来了一队官差啊?”说话间,在前面开路的小子一路小跑过来。
村长皱眉想了一会,说道:“不要多生事端,尽量绕开前面那些官差。”
新朝的官差他不了解,但是前朝的官差他可太了解了。路上遇见都会被扒一层皮,更不要说他们带着这么多粮,遇上岂不是要肉包子打狗?
“好的。”
村长不知道,他刚出村子没多久,那堆官差就进了村子。
村里一群人还没散,围在一起说闲话。
“这姚瑜太不像话了,当着这么多人就敢呛长辈。”
姚老头也很无奈,“怪我一直太宠他了,又对他疏于管教。”
周老爷子像对待小辈一般对姚老头道:“你说说,你把姚安养的多好,举止有礼有度,怎么姚瑜就养成这样了。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跟他计较,若是对外面的人他也是副态度,肯定要吃大亏。”
以姚老头的身家其实也不怕周老爷子,但他不得不考虑周老爷子身后的整个周家。
他们姓姚的虽然有点家产,但只是小门小户,真要有个什么冲突,他们姚家不一定能讨得了好。
“是是是,这兔崽子就是被惯坏了,如今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我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出息,只要能把地种好,养家糊口就行了。往后家里还是要看姚安的。”
一群人围着恭维起来,“姚安是个好孩子,听说姚安最近要娶正室了。”
姚老头自豪道:“是赵家的孩子,当时江家想把赵英说给他家江恒,赵英看不上,我家姚安一去提亲他就立马答应了。”
“江恒天天和姚瑜凑在一起,能有什么出息?”
……
“行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一堆人聊了一会,见日头越来越大,周老爷子道
“走吧走吧,我也该回去给家里做午饭了。”
一堆人准备离开,却突然被锣声吸引了注意力。
“怎么回事?”
“来了几个官差”有眼尖的道。
人群顿时炸开了,“好好的官差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税出了什么问题?”
“可是不对啊?村长刚走了一会,应该还没送到啊!”
“难道是因为咱们税交晚了?过来催缴?”
“都怪姚瑜,要不是他昨天就缴够了,非要拖到最后一天。”
“就是。”
“大家静一静,先看看官差怎么说,万一不是税有问题呢。”村长不在,周老爷子威望最高,就站出来安抚大家。
说话间,官差已经走近了。
“请问这里可是青山村?”
“回官爷,这里正是青山村。”周老爷子站在人群前面道。
“你们这村里可有个叫姚瑜的相公?”官差态度还算和气。
周老爷子看了一眼姚老头,“敢问姚瑜是犯了什么事吗?”
村民嗡嗡嗡的讨论起来。
“怪不得姚瑜这阵子老不在,原来是在外面犯事了。”
“丢人啊!竟然让官差上门拿他。”
……
周老爷子答非所问,官差本就热的心中烦躁,听着这嗡嗡声现在更是烦躁了,声音顿时高了几度,“你是姚瑜家长辈?”
“我不是。”
官差无语,语气不善,“你不是人家长辈,问这么多干什么?姚瑜姚相公在吗?”
姚老头这时避无可避了,他拄着拐站出来,“官爷,姚瑜是我的不孝子,他可是犯了什么事了?”
顶着满村的目光,姚老头羞得老脸都红了。
他们姚家世代踏实本分,从来没被官差找上门过。
丢脸啊!丢脸!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东西?
这往后叫他在村里该怎么做人?
不想那官差态度大变,“这位就是姚老爷子吧?”
还朝他一拱手。
姚老头受宠若惊,连忙摆手,“当不得官爷如此大礼。”
对比和周老爷子的态度,一个天差一个地别,周老爷子的脸色难看起来,手上的拐杖险些拿不稳。
“老爷子客气了。”那官差闻言收了手,“老爷子大喜啊!”
姚老头都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
“新朝首届科考,姚瑜姚相公一举考中秀才,我等特来给姚相公报喜,敢问姚相公在哪里?”
啥?
啥?
姚老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姚瑜不是犯事了?”
不光是姚老头,村里其他人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怎么会这样想?”官差笑得客气,“姚相公一举中了秀才,还是院试第十名的好成绩,如此人才,怎么可能犯事?”
“秀才?”许久,人群才再次嗡嗡起来。
他们看向周老爷子,“跟周老爷子一样的秀才?”
官差闻言看向周老爷子,“这位老爷子也是秀才?”他们怎么不记得,难道漏报了?
有人忙殷勤解释,“是前朝秀才。”
官差瞬间一脸鄙夷。
前朝的官不是好官,前朝的秀才那能是好秀才吗?
周老爷子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
他还没受过这般屈辱。
可是根本没人顾得上他的心情。
“听闻姚小相公今年才十九岁,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将来能中个举人,老爷子教导有方啊。”另一个官差道。
官差再三催促,“快些请姚相公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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