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烟捂住脸,不再反抗。陈茗冷冷看他一眼,塞住头部使劲往肉穴里顶,顶进去就开始啪啪啪肏,把人往自己胯下狠怼,全根进出,像在施刑。
燎烟眼泪大颗大颗地掉,陈茗也做的憋屈,像在吃一颗汁水很多但酸倒牙的果子。
陈茗试图放缓语气,也放缓动作:“你在跟我置什么气?让烟奴当一回男人,是郎在疼你。”
燎烟:“郎主什么时候玩腻了我,把我放走?”
陈茗扯着面皮笑:“想的美。你将来得给爷殉葬。来,再跟爷说一次,说要跟郎同生共死。”
燎烟扭过头,一句话都不想说。
艹完一顿,陈茗照旧泄在燎烟穴里,穴口红肿没能及时紧闭,从里面汩汩淌出白色的浓精。陈茗用湿布擦拭好自己的下半身,束好衣襟,将帕子扔到燎烟身边,说:“郎主便是烟奴的天,是烟奴的爷!郎主即使把烟奴操坏了操松了,身边也总能找个合适的位置让你呆着!”
燎烟顺手抄起手边的玉石枕,猛砸过去。
陈茗顶着头上显眼的青包,接下来的时间带着新纳的侧君四处走动了一圈。骑着高马,轿仪开路,莫家的人丁也相继被安排进某些副职。
一切都有条不紊。
除了新纳的侧君居然跟他玩“避嫌”,除非必要公众场合,否则绝不靠近他三步以内。
在路过某处文远亭,有士人请莫郎赋诗。
莫文山提笔,思忖后手书:丰雪兆人间七情,明月升天涯孤高。我思君如花如刀,君照我慈悲白首。
那人念完,叹:虽也不合平仄之律,但诗文情意深流,浑然天成,不愧是莫郎。
莫文山顶着陈茗的眼刀,扯出一个笑:“随我心。”
那人恍然大悟:这是与陈节度使两心相合,情深白头之许啊!
陈茗附掌大笑,皮笑肉不笑:“侧君颇效阮籍猖狂之态啊!”
莫文山也笑,愁肠温婉。
阮籍猖狂,穷途之哭啊。
燎烟砸完陈茗本以为自己会倒大霉,也没想到陈茗只是冷飕飕地瞪了他一眼,捂着头窜走了。
燎烟把段家送来的宝贝们拿去典当行,管它价钱多低,全换成金珠,拿来购宝石。他让匠人把宝石磨粉,灌和特殊的粘合剂,制作成华颜色彩。
他像不要钱一样地画画。浓墨重彩,大抽象,大写意。
没人知道这些色彩代表什么,凌乱。疯狂。绚烂。不成提统。
这是一幅注定会遗落的画,它只存在于现代的后现代创作中,代表抽象与力量,代表一个人的精神世界。
只有最敏锐与先锋的人,才能窥探、吃掉这颗狂心,在唯心国度与创作者相爱。
以前燎烟画画的时候陈茗时不时会过来围观,询问他画什么糟七乱八的玩意?燎烟就无奈地说,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画些什么,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此间,我明明好像也是无用的。
陈茗便意气风发地说:不过,郎主可以容你的无用。
燎烟用价值连城宝石画了许多,许多。有山,有海,有人,笔墨勾勒,线条连绵,泼彩泼油。
琼楼玉宇与无间地狱互为倒影。墨蓝色的大海,遍布触手的天空,花一样的星辰,还有代表太阳的三足乌鸦。都在时间的尽头化为灰烬。
这画展开达三丈长,一气呵成,近观令人震撼。
但没人能懂。
那些通俗的画师,或者丹青大家,都说,我好像看见了风,也好像是火,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又或捶胸顿足: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如此连城宝石,竟被一下贱男妾此般浪费!惊世骇俗!瞎几把画啊!
燎烟彻底放飞,用硬笔斜着划了几道狂草英语。
如果此间有远渡重洋而来的西日耳曼人,他们会识别出这些单词。
燎烟为自己落拓印章:蒋辽焱。
莫文山已换上一身宝相莲花暗纹的玄衣,苍白的脸与明灭闪烁的眼,看了许久,说:“我看见了自由的、绚烂的仙境。”
莫家的一位族弟在他身边,不屑:“这不就是个疯子乱画一通吗?”
莫文山停顿一会儿,才说:“噤言。日后有人问你,照我的话说即可!”
陈茗却驻足于这些画,抚摸右下角的蒋辽焱三个字,良久,说:“三火,光明灼热,广阔的火。”
抚上天空,又神色莫测:“小奴这是在骂我。”
第14章 第二件事
对燎烟来说,那幅画是灵感来了的冲动作物,画完就搁笔,也懒得过问。他虽然多了许多拜帖,大部分是些落魄怪才,少有若干知名的丹青师。只不过这些拜帖全要先经手肖福,再报给陈郎主。
陈郎主无一例外,全部替他回拒。
只有一张奇怪的帖子,除了表达拜访之意,在署名下方写了类似的小字单词,不细看也许只会认为是某种图腾。
燎烟在,他会认出来:how are you bro?
陈茗将这张拜帖放入火盆,任由它化为灰烬。
一阵风吹过。
灰烬如黑蝴蝶般,飞呀飞。
飞过重重院落,飞过白雪与金瓦,飞檐兽首,落入燎烟肩头。
他似有所感,“咦”地一声回头张望。
飞灰又被风吹落。
那之后隔了很久,陈茗也没有过来找燎烟。
燎烟的院子清静下来,他也无法轻易出门,没有郎主的允许,他并不能随意进出陈府。
可以粗糙地把陈府想象成一座占地不菲,功能模块分明,等级、戒备森严的古代族群社区,里面中轴线更是有牙兵轮班巡逻。除了北门的主门,其它方位的侧门也配有武备与人丁值守,闲杂人等进出都需要出示相关鱼符并且登记。
得不到陈茗首肯,燎烟每次想溜出去放个风时,就会跟小役聊会儿天,再贿赂一下子。小役们听说过郎主有个狐媚的男妾,等燎烟真站在他们面前,反倒觉得这人干净利落,也没什么架子,喝酒、打叶子牌、掷色子都算好手,也不作妖。只会在极不经意间泄露出令人惊心动魄的、让人糊脑子想贪婪占有的……什么东西。小役形容不出来。
几番交谈下来熟稔了,这些次一级的牙兵也会任由他进出。开玩笑,没见这位小君背后永远都有影子跟着吗?(小君可能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特殊的暗号)这证明郎主在一定程度上容忍他肆意地抛头露面。
但近些天,上峰突然接到命令,没有通行证,连只苍蝇都不许进出。于是燎烟的贿赂突然间彻底失效。
小役看着失望离去的燎烟的背影,心想他也挺为难,毕竟这位小君每次回来都会给他们捎上份好酒好肉,而且最近他的心情似乎很低沉,有可能跟郎主有了新欢有关?
可转念又一想,他凭什么替个锦衣华食的男妾生忧?
就打了个呵欠,跟人换班去了。
燎烟不光是在门口屡次碰壁,找医署的人记账给绿眼睛取药也出了问题,陈茗配给他的满院子的仆役,除了洒扫、烹饪、整理,也都埋头干活,不轻易跟他说半句话。
他问肖福:怎么一回事?
肖福回:小君,本该如此。
燎烟只好去找陈茗,却被拦在主堂外,被告知:没得主君允许,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再问怎么一回事?
不是在商谈要事,就是在跟侧君或者其它新欢花前月下,问就是没时间。
燎烟瞬间明白,陈茗又要跟他玩规矩跟冷暴力。
燎烟摸了摸头,深深地无力。
愤怒、焦虑、疑惑、不可置信、震惊、勇气、欢喜、期待,一切正面的负面的情绪,都再度转换为深深的无力。
他茫然四野,伫立风中,问肖福:“肖总管,我到底该怎么办才能令他满意?”
肖福正在着人更换庭院海棠,来的花师带着匠人们灌温水,挖冻土,热火朝天。
一棵棵碧桃被运走。
肖福抽空说:“小君,老朽其实也不解,郎主许你衣食,免你苦役,令你高坐华堂,免你颠沛流离,深恩似海!郎主也许更想问你还想如何?”
这心扎的,燎烟瞬间清醒,捧住心口,转头看向糟老头子,幽幽地回:“肖总管,您这冷棒槌锤的我……好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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