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以时日,定能以瓷器,富他燕国。
瓷器技术的慢慢成果,是瞒不住赵国人的,因为公子丹每天都在烧,产生的瓷器碎片等总得处理掉的,从这些燕国人每天丢弃的废弃物中,赵国人也能发现一些猫腻。
白雪瓷的成功,再次震动邯郸。
也就说明,范雎教的每一件,或许根本不是什么诓言,而是真正的能实施能实现的强国之术。
将这股子疯狂的热潮推向制高点的是,从邯郸道上,十几匹健壮的小马被送进了邯郸。
赵国因为胡服骑射的原因,每一个人都对马匹都十分重视,这让他们大多有了一套相马之术。
这些小马匹,虽然还没有成年,但它们健壮,充满了野性斗志,看上去耐力十足。
和他们以前看到了那些干干瘦瘦的小马完全不同。
差别巨大。
而消息也随风散开,这些马正是使用了范雎的养马术所养出来的小马,如今正赶来城内,让他们的王看看成果。
嘶,若他们赵国的马都是这般,他们赵国横扫天下也不在话下。
一时间,范雎的名字,名声达到了新的高点。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比如秦国的探子,他们这秦使到底是他们秦国之臣还是这赵国的?
消息太
过紧要,影响太过巨大,他们必须得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回咸阳,让上面亲自定夺。
他们觉得在这么下去……秦国要完,要被这个秦使强他国而弱秦,玩得苦不堪言。
也是这时,范雎借助他名声在邯郸最盛的这股子风,开始推行他刚制造出来的纸张。
若是以前,范雎说的话没有几个人会听,但现在不一样了,那些耳朵都恨不得长范雎身上的人,听得特别认真,听风就是雨。
“听说范雎又弄出了一种能造福读书人的,名叫纸张的东西。”
“它比竹简便宜,它比竹简书写快速十倍,它比竹简记录的内容多上百倍……”
“它比帛绸还薄,它比帛绸还要细腻……”
甚至有人将纸张和帛绸相提并论,帛绸是什么,那可是堪比珍宝的存在,贵族都舍不得用它来书写,都留着当传家宝。
而现在一种比竹简还便宜的纸张,居然堪比帛绸。
“它能让更多人读得起书,也能让更多人著得起书。”
“那些名贵的书籍将借由纸张传遍天下,传进每一个人的府邸。”
要知道即便是孔圣都觉得著书困难,还是他弟子收集他的一言一行而成书,才让圣贤之文得以流传。
而如今,新出现的纸张,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议论的热□□遍了整个邯郸,有一部分人来质子街打探虚实或者看热闹,还有更多人是来看看那什么纸张到底有没有传言中那么夸张。
现在可不管什么范雎是秦国人,他们赵人和范雎靠近都会被其他赵人指责辱骂什么的。
但来的人,无论出自什么目的,他们都没有见到范雎,因为卖纸张的是公子丹公子熊公子建公子假公子安……
几个质子现在满脸涨红,手里摸着纸张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
纸张自然好,功在天下读书人,但更让他们激动的是,他们每天来这帮范雎“打工”,范雎制作纸张的流程根本就没有避开他们。
也就是他们只要仔细想想,其实是能够复刻出纸张制作的过程。
他们一开始并不知道范雎在做什么,也就看着范雎奇怪地在那煮树皮草木灰,觉得稀奇,经常去围观,但现在他们知
道了啊。
终是没忍住,公子熊问出了他们的疑惑,范雎为何不避开他们制造这么重要的东西。
范雎的回答是:“难道你们楚国,还有你们燕国等不需要纸张?”
因为需要,所以毫无藏私。
那一刻几个人看向范雎,范雎以前那些让人不理解行为,现在他们都理解了。
一个心怀天下之人,天下百姓在他眼里哪里来的国别之分,只有贫困和苦难罢了。
若是以前有人给他们说,世上有这样的人存在,他们多半是哼之以鼻,但现在这样的人就站在他们面前。
而范雎却在想着,以名声为要挟,挟德行以压人,他会不会太卑鄙了一点?
不管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
再说,每天看着这些个质子在他面前刻竹简刻得一手的血泡,他脑门子也疼。
等所有人都来质子街看盛传的纸张时,公子丹他们正在帮着卖纸,在他们看来,这么好的纸张居然只卖这么便宜的价格,跟白菜价一样。
第一次,无比憎恨秦人的赵国人,第一次在范雎这里购买了东西。
纸张肯定不够,范雎一个人制作不了多少,除了送给公子丹等几人的外,其实也没剩下多少。
但没什么,他这不是有好几个打工仔,以后让他们天天给他造纸卖,作为老板非得压榨干他们最后的一点价值。
此时范雎正带着赵政去“收买人心”。
秦国不是有一些战场上的士兵成了赵国的战俘,被赵国人当奴隶一样使。
范雎要归秦,这一路上定要有一点自己人。
若都被秦国派来的人约束管束着,总会有些不方便。
而若是能拯救这些战俘,让他们重归故国,相信这些人一定会感恩戴德,在路上竭力维护他。
战俘,是一种屈辱,只有给与他们希望和尊重,他们才会真正的归心。
谁也不知道他们归国后,曾经的同胞会如何看待和对待他们,他们的希望其实也在范雎身上。
这些秦国的士卒如今过得很惨,和奴隶差不多。
范雎看到他们时,他们正在被赵国人鞭笞着修建宫殿。
吃不饱,干不完的体力活,受不尽的辱骂,赵国人将他们对秦国的憎恨都发泄在了他们身上。
他们的目光甚至都有些麻木了。
或许就这么死了,就是他们无法改变的结局。
只是此时,场面有些诡异。
赵政正从每一个人身前走过,并握住对方肮脏的手:“你辛苦了。”
“你受累了。”
“请你们耐心等待,我定会带你们重回故乡。”
说一句看一眼范雎,眼睛里面都是话:仙人,收买人心就是这样的啊?也不难嘛。
而那些麻木的战俘,先是一愣,然后……
明明是简单的话,却如同说尽了他们所受到的一切痛苦和屈辱。
有人来带他们回家了。
终于有人想起了他们,来带他们回家了。
眼睛莫名的一下就红了。
他们记得不错的话,这小公子乃他秦国公子政。
堂堂公子,握住他们肮脏的充满泥垢的手,许下了承诺。
等范雎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些时间了,一个个去握手还是颇为花些时间。
范雎盯着赵政,不让他在众人的目光中将手上的泥擦掉,这小孩最近用香皂将手洗得白白净净,都傲娇地有点小洁癖了,比如每次吃饭前,非得拉着褚太平和晋澜去洗手。
赵政扬着脑袋看着范雎,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要这么做。
范雎说道:“我们要回秦,这一路上,我们的命就会交在他们手上。”
“对他们好一点,自然是好的。”
赵政点点头,以人心行贿赂之事,一个布币都不用给,太棒了。
今天褚太平和晋澜没有来,是因为晋澜的父亲生辰。
晋夫人许诺过褚夫人会照拂着她,所以晋夫人就邀请了褚夫人赴宴。
褚夫人带着褚太平高高兴兴地去了一趟,别看仅仅是赴一趟宴会,但多少人挤破了脑袋也别想挤进这个圈子。
但是吧,褚家的家势在这些人中着实差上了那么一点,这些交际的夫人,哪个不是看着背后的身份在闲聊。
所以对待褚夫人多少有些不冷不热。
连带着褚太平都有
些被排挤,一群小孩在那里玩得愉快,就是不带上他。
褚太平可可爱爱地垫着脚看了看,什么嘛,不就是玩个投壶,还不让他玩,还以为他很想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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