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岁:“等等……”
倒也不必在这种时候热心!!!
“哎呀!载年, 来嘛来嘛,你这个人就是太矜持了,我跟你说, 看热闹这种事情一定要站前排!你以前没试过, 你试一试就知道它有多香了!”
太子拽着人往里走。
季岁努力让自己往反方向去:“殿下!我不……”
“你放心, 你就是刚回来不太适应我们现在的氛围!走走走,本宫带你去体验——”
“且慢, 殿下!”季岁一点也不想体验!为什么太子殿下如此熟练这种事情?
该不会是……
季岁狠狠一闭眼。
许、烟、杪!
*
皇太子再怎么也是十二岁就被亲爹拎上战场的, 季岁一个讨厌出汗,导致君子六艺只精通了礼、乐、书、数四艺的纯文人, 压根没办法在拔河方面硬扛过兴致大发的太子。
当自己被从人群最后面拉到最前沿吃瓜, 喧嚣扑面而来时, 季岁已经顾不得自己满头的汗,和皱成梅菜干的绸衣。
他绝望地闭上眼:
……完了。
果然。下一刻,许烟杪的心声倒抽一口凉气。
【清河公主……是这玉龙寺的常客?!嘶——怎么会!她不是和老季一对一纯爱的吗?!啊这,昨天还专门在寺里点了人,指名要演戏!!!】
季岁:呵呵。
你就一定要连这都要说得这么清楚吗?
突然被塞了一口新瓜,差点没噎死的太子:“……”
他想安慰季岁,又克制不住对这件事的震撼和好奇,脸上那种不敢相信的同情和哇妹妹你也太强了的两样表情交织在一起,显得十分扭曲。
而老皇帝的表情,堪称天崩地裂。
“清河?!”
“怎么会有清河!”
他满脸都是“黄口小儿安敢败坏吾儿名声”的震怒。
清河可是他唯一贤良淑德的嫡女啊!!!
——也幸好许烟杪离得远,没听到他这脱口而出。
“一定是搞错了……”老皇帝拒绝相信现实。
他闺女一向温柔懂事……
【我看看我看看,扮演的是嚣张贵女和丞相!权倾朝野的丞相!】
【还安排了一个身体病弱的状元儿子当背景板!丞相的心头肉!】
【啊!这句!这句好经典!“丞相大人,你也不想你儿子知道的吧?”】
虽然是丞相但并没权倾朝野而且年近八旬的窦丞相:“……”虽然知道清河公主大概率不是对他有想法,他还是忍不住绿了脸。季公!你听老夫解释,老夫和公主没什么!
被许烟杪当众夸过的新科状元郎:“……”他低头看看自己,松了口气,还好,他不病弱,不用怕季公恨屋及乌了……吧?
【还说!“呵,丞相大人,当众辱我‘桀骜不驯,不堪为妇’之时,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日?”】
老皇帝眼前一黑。
季岁一把按住额角,身体晃了两下。
状元郎病不病弱旁人不清楚,但官员们一致认为,季公方才扶着额头身体摇晃的那两下倒是挺病弱的。
窦丞相倒是一直没变。之前是绿着脸,现在也是绿着脸。
……哦不对。
靠得近的刑部尚书好像如坐针毡,他注意到窦丞相脸绿得程度,比之前更深了!
眼看着许烟杪好像还要抛出什么爆炸消息,季岁立刻上前打断:“许烟杪!你……”
老皇帝很欣慰。
他望着季岁的背脊,好像土鳖看到了金灿灿的大元宝。
没想到季岁居然对他女儿如此一往情深!季岁这人洁癖众所周知,他女儿红杏出墙还和首座在一块儿,季岁这都没有生气,而是为了他女儿的名誉去打断许烟杪的话!
他去打断,许烟杪可能就会盯上他本人了啊!
老皇帝虎目含泪:“好!好!”没给闺女选错人。
至于他闺女这个事情,他一定要让对方和僧人断了,回来好好和季岁过日子!
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不懂得珍……
【之前我都没注意到!】许烟杪双眼好似幽幽亮着光,都顾不得季岁本人站在他面前了,脸上激动到起红晕:【季公和清河公主!居然从成亲第一晚到现在都没同床过!】
许烟杪抑扬顿挫地重复:【从、来、没、有、同、床、过!】
季岁真实的感受到射在他背后的视线从灼热变成了冰冷,冷中还夹杂着杀气
季岁:“……”
他就知道,许烟杪就是个祸害。祸害了他的文学不算,现在又要来祸害他的人了。
而老皇帝本人,眼神十分凶煞。
好你个季岁!你居然娶了我闺女又让他守活寡!我就知道,我闺女那么羞涩、宁静、内敛还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去找和尚!一定是季岁逼的!
想到这里,老皇帝更是恨不得磨刀霍霍。
至于那些大臣们,他们吱都不敢吱一声,埋头努力不和老皇帝有眼神接触,就怕老皇帝把怒火发泄在他们身上。
不过……
不少官员偷偷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季公不愧是季公!敢这么对公主!我辈楷模啊!比之前那个要杖毙公主的还让人感到炸裂!
季岁很冷静。
季岁看向皇帝,心里已经迅速谋定好理由。
就说自己和公主情投意合,一次意外无媒苟合,成亲后,生下女儿又丢失了她,公主悲痛欲绝下才放浪形骸,二人都难过到不想再要孩子,于是决定分房而睡,直到找到女儿。
但没想到一找就是三十多年!
这个理由季岁觉得无懈可击。
季岁上前一步,脸色故意显得凝重:“陛下,臣……”
【呦!怪不得一直没同床!原来是契约婚姻啊!】
准备好的话梗在喉咙里,季岁差点被气出一口血来。
许烟杪这个狗东西还才反应过来,对着他问:“季公有何吩咐?”
季岁面无表情盯着许烟杪看。
许烟杪更茫然了:“季公?”
季岁:“呵呵。”
许烟杪:“?”
季岁把假笑一收,语气平板:“没什么。”
“好的!”许烟杪恭恭敬敬地什么也没问。
然后……
【嘶!不仅是契约婚姻!季岁还有个前妻啊!难道是对前妻情深似海?!】
【诶,也不是啊……】
——继续沉浸吃瓜。
你还扒!
季岁一口咬住后槽牙。
许烟杪!你除了看别人热闹,就没有正事可干了吗!
老皇帝突然开口:“吉安侯!闹够了吗!”
直接打断了许烟杪的沉浸体验。
许烟杪一回过神来,心声就断了。
“别——”啊!
刑部尚书紧张到脱口而出。
我们还没听完呢!反正吉安侯被戴绿帽子都戴了几十年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季岁的前妻是怎么回事!我们想听啊!
还有他和清河公主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契约婚姻了!他们契约了什么!
陛下你不想听!我们想啊!
老皇帝冷笑一声。
不!你们不想!
他看向因为他的冷喝,静止下来的乱战,怒火倾泻而下:“你看看你们一个两个像什么样子!大庭广众之下聚众群殴!哪有半点身居高位应有的仪态和气度!”
全场鸦雀无声。
战场上两拨人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任由天子斥骂。
找到出气筒后,老皇帝心情好多了。
突然一声:【啊?可是这人刚才不是看得很可乐的吗?怎么突然就炸毛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伴君如伴虎?嗯!果然当官好难啊!老板的脾气变来变去,上一秒还乐呵呵看戏,下一秒就大发雷霆,比变色龙还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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