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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州歌头(169)

作者:一别都门三改火 时间:2023-12-30 10:52:49 标签: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先婚后爱 生子

  “是钟兆!”谢竟转脸,向追上来的陆令从叫道,“还是陛下?除了你我只有这两人知道剑匣里面有什么!”

  陆令从定在当场,喃喃道:“是父皇指使钟兆……”

  两人俱是不寒而栗:若是羽林卫在乌衣巷搜到那个剑匣,再看到谢家仓库中堆积如小山的蓝田玉料,后果……不堪设想。

  谢竟恨声道:“今夜这场火分明就是他们所纵,好趁乱窃取剑匣,嫁祸谢家!”

  若是直接将蓝田玉传国玺藏到谢家,再搜出来嫁祸,多半无法令世人信服。神龙殿内监宫人侍卫上百,臣子连皇帝桌案都难以靠近,想要众目睽睽之下窃取国玺,更是天方夜谭。

  可若是锁在昭王府剑匣里,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天子器重昭王,属意储位于其,可代表着信任的蓝田玉传国玺却被藏在了昭王的岳家。这既可以说是昭王心怀不轨、转藏国玺,也可以说是谢家觊觎国本,所以私下让王妃窃取玺印回乌衣巷。

  “他把这传国玺赐给昭王府,难道只为了让今日嫁祸名正言顺事出有因?”

  陆令从语毕大脑轰然一声,谢竟显然也同时看明白了这一步棋——皇帝是要让他们选!

  选第二种,谢家自己死,昭王若识时务断得利落干净,兴许能功过相抵。

  选第一种,则只有昭王府和谢家一起死。

  又或者这本不是个选择题,皇帝从一开始就暗示了他的答案——储位之争还没有结果,他并不希望两个儿子之一就这么先死。

  谢竟一时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忽然要置他们家于死地。是因为他自知命不久矣,继承人已经选定,要开始着手清扫权柄交替过程中可能存在的风险?可谢家一门言官,比之相府根本不能称之为有实权在手。硬要说有什么隐患,那也只能是谢家是外戚,是陆书青的母族,来日若他登基,很有可能一荣俱荣变成下一个兰陵萧氏,下一个琅琊王氏……

  如果这是皇帝的顾虑,那么就意味着陆书青终有一日会成为君王。

  那么就意味着皇帝选定的继承人真的是、的确是陆令从。

  谢竟倏然一愣,想起皇帝今日召陆书青入禁中说的那些话,煞时醍醐灌顶——谢家是被“去母留子”了。

  陆令从叮嘱周伯,立刻销毁藏匿掉谢兖转赠给昭王府的蓝田玉料,转回身来,见谢竟极其镇静道:

  “子奉,你立刻更衣入宫,去向陛下表忠心,去和我撇清关系,声张得越大越好、越多人听说越好,让阖宫上下都知道传国玺是我私自藏匿到谢家,想要挟子争储,蓝田玉料也是我设法运来掩人耳目。你只需要保全昭王府,必要的时候和我、和谢家断得一干二净!”

  “这是欲加之罪,岂可就这么直接揽下罪责,半点不争辩?”

  “若是他人嫁祸,争辩或许还有一线机会……可如今嫁祸之人是天子,诉冤也是向天子诉,再多争辩又有何用?”

  陆令从眉尖紧锁,断然道:“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涉险!”

  谢竟安抚般地喟叹:“不会的,放心罢,谢家还有丹书铁券……”

  皇亲犯法不牵连九族,这是古制,皇帝用传国玺嫁祸这个事实他无法改变,但嫁祸于谁,他还可以尽力一争。若他一个人将罪顶下来,谢家亲眷们能倚赖丹书铁券庇护,而昭王府与他再无瓜葛,陆令从和孩子们也能无恙。

  谢竟忽然欺身上前,抽出方才惊醒时下意识藏于袖中的飞光,劈手横在了陆令从颈边,刃锋在夜色里掀起一道凛冽寒意。

  满屋的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却死死地望定陆令从的双眼,颤着声,低低地、一字一顿道:

  “陆子奉,我把我们的孩子交给你,若有半点闪失,我做厉鬼下十八层地狱也要拉着你一起。”

  陆令从眼神暗沉,直看到谢竟眸底。他缓缓地抬起手,竟生生握住了飞光的刃尖,鲜血瞬间就顺着他的掌心落下来,径直滴落在他的袖口,滴落在谢竟襟前。

  “好。”

  谢竟闻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浑身紧绷的肌肉似乎就在那一瞬间松弛了,飞光脱手,一声金铮玉鸣般的惊响,狠狠摔落到了地上。

  二人皆是憔悴倦极,陆令从下颌上甚至冒了些短短的淡青色胡茬。

  随即谢竟从腰间解下那块显然未全部完成雕琢的白璧,手指微微抖着,飞快地按到陆令从胸口,用衣襟掩住。

  他低声而短促道:“本想等你生辰时再送,如今大约是来不及了。”

  谢竟猛地伸出双臂环住了陆令从的颈,微微扬起头来径直吻了上去。他吻得很用力,与平日不同,无关情欲也不掺任何旖旎,而是近乎急切地要把毕生深情都付诸唇齿之间。

  几乎在同时,陆令从勾手将谢竟紧紧地搂进怀里,右掌的血迹抹到了他素白的寝衣上,赤红淋漓。

  下人们噤声埋首,任他们在山雨欲来狂风满楼里拥吻。

  半晌唇分开,谢竟却依旧捧着陆令从的脸,近在咫尺地凝视着他,耳语道:

  “卿见此璧,有如见我。”

  说罢再不待陆令从回答,谢竟转身,寒声下令:“备车,送殿下入宫!”

  回忆

 

第101章 二四.二

  陆令从在入宫之前,一共做了三件事。

  其一,他命人到摘星楼送信,请萧遥派出宣室人手暗中埋伏于昭王府四周,保护陆书青和陆书宁。

  其二,他让周伯与银绸带着昭王府所有账簿田册地契,立刻前往吴家,在他舅父吴钦的帮助下连夜分割掉属于谢竟的那一部分,将这些年他送给谢竟的所有“真金白银”的东西——田产、钱庄、商行,城郊的别院、远在江南各地的园林——全都改到两个孩子名下。

  其三,他手书一封拜托李岐,整饬这一年多以来偷偷养在淮北的三千虎师人马,将他们带到金陵城外百里处挺屯驻,随时等候消息。

  最后他踏下王府马车,径直往神龙殿的方向去。

  钟兆就守在寝殿的门前,见到陆令从似乎并不意外,仿佛趁乱窃走装有玉玺的剑匣不是他所为,来向王府通风报信的人也不是他所遣。

  陆令从同样没有多说半个字,他在迈进寝殿的前一刻回过头,深深看了钟兆一眼。

  皇帝就寝的时辰早过了,但内室灯影幢幢,显然一早已经在等候着来人。陆令从撩袍跪在榻边,开门见山道:“父皇当日把蓝田玉传国玺交予昭王府保管,而王妃仗着身为青儿生母,欲替谢家牟权夺利,竟将玺印私藏到乌衣巷,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实属大逆不道!”

  帐帘被缓缓掀开,皇帝一半面容遮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只问:“是你的王妃做的么?”

  陆令从知道那之下的弦外音——弃王妃与谢家、保昭王府,这是你为皇位做的选择吗?

  他抬头,强行去捕捉皇帝的双眼,定住视线:“若父皇允准,儿臣可即刻下旨废置王妃,一切罪名,听凭父皇论处。”

  皇帝唤道:“钟兆,笔墨伺候。”

  殿门旋即就开了,钟兆捧着纸笔悄无声息走至陆令从身后,恭谨地为他铺排开。皇帝心平气和道:“凭朕论处?有丹书铁券在,朕不惩处他。”

  陆令从的笔锋微微一顿:“……父皇不治他的罪?”

  皇帝看他的目光几乎称得上“审视”,仿佛能将人从内到外剖开来,无处遁形。良久,他淡淡道:“他纵有千万般不是,到底还有诞育世子的功劳。毕竟十年夫妻,你又对他宠爱过甚,想为他留条活路也属寻常,朕没有不许的道理。”

  陆令从听这话的分量,皇帝竟是连“嫁祸”的本质都无意去掩盖,甚至于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真心废弃谢竟。

  “但是谢家……你不能再插手了。朕交了王俶去办,相府是局外人,裁夺起来也有个度。要避嫌,要在世人面前不偏私,你得准备着些。”

  陆令从缄口动笔,脑中盘算着相府为什么成了局外人?此事牵涉储位之争,而相府从来都在局内,从来都在风口浪尖,除非……除非这个争端即将告终,皇帝心中已然有了决断:相府出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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