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峥很怕他被肚子里的娃消耗,哄着喂着,好歹让云清多吃了半个花卷下去。
吃完,云清在院子里缓步绕圈消食,叶峥洗碗。
洗好碗,云爹提着新鲜的菜蔬回来了,原来爹一大早出门买菜去了。
将菜在灶屋放好,云爹问了两句云清的身体,听云清答了都好,然后就沉默着坐到墙角边拿起斧子劈柴。
叶峥洗完手,打了些水浇他的土豆地。
土豆地已经长得十分葱郁,手掌长的叶子迎风招展。
前几天院里进了个不知什么小动物,将土豆刨出一株来,叶峥心疼得要命,那坑下头已经长出了一连串指头大小的青土豆,这正是块茎的快速成长期,再有最多十天半个月就可以采摘了。
叶峥那这串小土豆重新连着植株埋了回去,希望它可以继续生长,今天浇水时一看,那株土豆倒挺争气的,叶子没黄,株也没倒,估计是立住了,要不说土豆生命力顽强呢。
午饭是叶峥掌勺,几人好久没这么安安生生坐下来吃顿饭,叶峥特意弄了肉片炒空心菜,醋溜鲈鱼,蒜泥拌茄子,主食是一大盘煎的喷香的韭菜盒子,既营养,又充分照顾到云清如今胃口浅,不爱食过于荤腥的特点。
三个人胃口大开,主食和菜都扫得光光的,拍着肚皮表示满足。
午饭的碗是云爹洗的,饭后叶峥和云清照例小睡一会。
但云清这一觉睡足了一个时辰,等他起来的时候,叶峥早就起床了,云清自己拧湿毛巾擦了把脸,醒醒神后走到院中,就见叶峥正在鼓捣什么东西,笔墨纸砚摊了一桌子,虽与笔墨有关,但看着也不像在正经学习。
云清故意放轻脚步走上前一看,原来叶峥正用小剪刀做一些小卡片,小卡片上画着简单的图案,写着阿爸,爹爹,阿爷,阿奶等词语。
看着这些类似于当时给他启蒙的东西,云清忽然福至心灵,脸颊微微发烫……阿峥这是在做给……的教具?
正好这时候叶峥也看到云清了,忙起身扶他坐下,举着小卡片一脸邀功的表情:“云清瞧,我闲来无事做给咱们未来孩儿的启蒙小卡片,你觉得好不好?”
云清当然觉得很好,拿着卡片属实有点爱不释手,主要是叶峥参考了头回做给云清卡片的经验,这回用了更硬挺的纸张,画了更,那什么的图案。
这图案风格云清从未见过,但却不妨碍被这些可爱的小图案煞到,有种看进眼里就丢不开手的感觉。
如果云清仔细给叶峥形容的话,叶峥一定会告诉他,有种状态叫做被萌倒了。
毕竟他这批小卡片,那是研习了上辈子儿童早教书籍的思维,画风都变成了十分萌萌哒的卡通简笔画,这可不是要把古人给萌倒了嘛。
当然别误会,叶峥做这些不是为了鸡娃,而是早早就开始代入角色,就像母亲愿意早早就给孩子缝制小衣似的,与其说他想给娃娃弄什么早教,期盼着娃娃成才,不如说他沉浸在为娃准备东西的乐趣里不能自拔。
这么着过了两天悠闲日子。
两天后,估摸着主簿已经把事情都和知州说了,知州也理清了这片乱麻,于是派了差役上门,请叶峥过府一叙。
叶峥估摸着这几天就得有动静,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和云清说了声,云清帮他束好发髻,换好出门的长衫,叶峥跟着差役就去了。
知州经过两条的调养梳洗,整理好头发胡子,换上簇新的官服,和那天城门口难民的模样大相径庭,还是瘦,但知州的气势已经起来了。
叶峥心里一片淡定,面上却表现得十分积极,彷佛被知州邀请来府三生有幸似的,见了李大人纳头便要拜,没办法,人在江湖,适当的演技是必要的。
李勤早就从王主簿那儿详细听说了叶峥提出的种种计策,明白了他消失那么久而城里一片井井有条,眼前这个俊美青年有着十分的功劳,故而对叶峥也是心生好感,客气非常,没等叶峥深深弯下腰去,李知州便扶住他:“无需如此繁文缛节,你已是举人,持学生礼即可。”
叶峥心里自然是从善如流表示同意,脸上却表现出一副深受感激,怎可如此的样子,俊眉修目清亮又诚恳看着知州大人。
被这样一双美目极其信赖尊敬地看着,李勤不知不觉也多了几分真心。
二人你来我往了一会儿。
王主簿在一旁陪坐打圆场:“叶峥啊,知州对你的行事为人十分欣赏,这里又没外人,就我们三个,大家就不要谦虚来谦虚去了,正经坐下说会话吧。”
李知州也道:“老王说得对,今日是我私人设席相邀,这桌面上只谈实事,不讲虚礼,请坐吧。”
叶峥这才点点头,拣了下位方向坐了。
如此年轻又如此懂礼,令李知州对他的印象更好了。
席间,李知州先问了些生活琐事,譬如在州府生活可习惯,觉得州府如何等事,叶峥俱都捡好听话说了。
寒暄过一轮,李勤才把话题转移到流民上去,问他年纪轻轻怎会知晓大脖子病的治疗方法,又问将流民整编起来人尽其用是从哪学来的。
这些问题叶峥早就思考过答案,也都滴水不漏地答了。
李勤听他说话条理清晰,思维老道但不失赤子之心,思及叶峥的年纪,感慨了一句:“英雄出少年。”
叶峥谦逊摇头,顺势恭维李勤道:“这一切都要多亏了知州和主簿大人,若非您二位的鼎立支持,叶峥一介秀才,人微言轻,又算得什么呢?”
李知州和王主簿听了这话,心里熨帖,哈哈大笑。
王主簿提醒道:“你如今已是举人,来年春闱高中,说不定你我就同朝为官,叶郎君大可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哈哈哈。”
叶峥低眉敛目,但笑不语,表现得宠辱不惊。
酒过三巡,李知州喝得尽兴,有心要嘉奖叶峥的功劳,便问他做下此等大事,可有所求。
叶峥便把那大义凛然的话又说来糊弄了一通,说得知州连连拍他的肩膀,又高看了他一头。
末了,知州已是喝得面泛红光,主动开口道:“虽然你无所求,嘉奖却必不可少,你不欲太过张扬我也看出来了,但有功之人若不褒奖,岂非令后来者寒心?此事我自有主张,不会令你为难,你就放心吧。”
一顿酒喝得宾主尽欢,还得了知州的承诺,叶峥带着一身酒气满意而归,若他有足够的力量,自然愿意当做了好事不图名利的高尚分子,但他现在不是力量薄弱嘛,总要为家庭考虑。
房中,叶峥脸蛋红艳艳地挨在自己夫郎身上,身上泛着阵阵醉人的醇香,黏黏糊糊地和云清说着情话:“清哥儿你放心,嗝——我一定会保护你,保护我们的家,保护我们的孩子,让你们都过上不用担惊受怕的好,嗝好日子!”
云清想拧块帕子给他擦擦,被圈住了腰不肯放,一边扯叶峥的手一边忍俊不禁道:“知道了,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先放开我,你这一脑门汗水,不擦擦要着凉的。”
“不——”叶峥觉得自己好似在云端飘着,而且夫郎身上香香的又好抱,不放,坚决不放。
不仅不放开,还把脸蛋在云清雪白干净的里衣上蹭了蹭,故意把汗水蹭在他前胸,蹭完眨巴着水光潋滟的狭长眼眸讨赏似的看着云清:“这样就不着凉了。”
云清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云爹也是瞧见叶峥一身酒气进门的,特意烧了锅热水,轻轻在外敲门:“热水在灶里。”
顿了顿,想起云清身子又问:“如何了,可是闹人?”
云清应了一声:“没事爹,不闹,你先睡吧,一会我打发他擦洗。”
云爹回屋去睡。
云清继续哄喝了酒格外幼稚的小夫君:“先放开好不好,我去打盆热水。”
叶峥眼珠乱转:“不——不放,除非你亲我一下!”
云清在他鼻头亲了一口:“好放开了不?”
叶峥摇头耍赖:“不算不算,要亲嘴巴才行!”
说完撅起嘴,做成个索吻的形状。
他面若桃花,唇色殷红,云清有点受不住诱惑,刚犹豫着低了个头,就被叶峥一把按住后脑勺,攻守位当即互换,叶峥尽量小心不去碰触云清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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