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松声笑嘻嘻地咬林霰的下巴,逮住他双手,一把按在头顶:“不起,就不起。”
林霰都被他弄笑了,霍松声顺势探入他口中,搅弄他的舌头。
房间里的温度缓慢升高。
林霰仰起脸,气喘吁吁地承受着。
霍松声把他翻过去,衣衫褪下一半,亲吻他肩上的刺青。
林霰微凉的皮肤在霍松声的唇舌下变热发烫,他耐不住这样,转回来,捏住霍松声的后颈将人压过去。
霍松声舔了舔唇:“宝贝儿,好凶啊。”
林霰没说话,忽然抬手掌住了霍松声的脖子,将他的脸往旁边一转。
他含吮着霍松声的脖子,坐在霍松声肚子上,细吻他的耳垂。
霍松声一双手就能将林霰的腰整个环起来,他用了点力,提着林霰往下一坐,自己也跟着坐起来。
林霰气息不稳,胸膛起伏得十分剧烈。俩人贴得极近,能将霍松声眼睛里压不住的欲望看得清清楚楚。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沙哑:“来吗?”
霍松声啄吻着林霰的下颌,含糊说:“不凭本事说话了?”
林霰还算镇定:“我觉得你忍不住了。”
霍松声叹了口气,掐着林霰的腰把他从身上请下去,然后抱着他,头靠在他肩窝里:“我缓缓。”
林霰手虚虚搭在霍松声背上,说点别的分散他的注意力:“府里太安静了,明日叫符尘和符尧过来住吧。等什么时候回长陵,把七福也接过来,若是霍伯伯霍伯母愿意,也一起过来。”
“我爹娘岁数大了,估计不想折腾。”霍松声声音闷闷的,“或者我们在漠北住一阵,等你住腻了,就去南林再住一阵。”
“也行。”林霰说。
霍松声缓了半天才平静,从林霰身上抬起头:“确实不能整日和你腻在房里,有点伤我的身。”
林霰张了张嘴,想说要不你就来吧,不要紧。
还没开口,霍松声突然套起鞋子,把林霰也拉起来。
林霰一头雾水:“做什么去?”
“有个地方忘了带你去。”
初夏夜风微热,霍松声扣着林霰的手一路穿过草木稀疏的院子。
林霰熟知王府地形,已经知道霍松声要带他去哪里了。
后院紧邻着一间祠堂,也是一早便准备过,祠堂中有长明灯,有香火,架子上有三块牌位。
从前世人想要祭拜靖北军和戚氏父子总要偷偷摸摸,即便立碑也不敢写下他们的名字。
当年戚氏父子战死,尸骨无人收殓,和无数靖北军的尸身一道,草草就掩埋了,已经无法找到他们埋骨的地方。戚时靖的头颅被割下,连同林雪吟一起曝尸城墙,霍城跟回讫打了一仗抢回他们,偷偷安葬在溯望原上。
现在不同了,人们可以正大光明地提起当年惨剧,不用再担心触了谁的眉头,会不会因此获罪。
前些日子,霍松声带林霰去祭拜父母,林霰亲手为戚时靖和林雪吟立了一座写上挽联的碑。只是大哥,终究是找不到了。
霍松声点亮祠堂,将香炉点上。
飘渺白雾腾然而升,霍松声将那则告示交还给林霰,说道:“庭霜,这么好的消息,你不快点告诉戚伯伯和林姨?”
林霰望着牌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绸布。
他往前走了几步,就着香炉里微弱的火苗,将布点燃。
随着缭绕的烟雾充盈一室,林霰被熏到酸疼的眼睛缓缓合上。
自从收到消息便震颤的情绪赫然溃堤,林霰“噗通”跪在地上,含泪说道:“爹,娘,大哥,你们清白了。”
霍松声缓缓走了出去,关上祠堂的门。
庭霜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应当有很多话想和家人说。
霍松声安静坐在门外的台阶下,漠北天空辽阔,月亮便显得很近,也比别处亮。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
林霰来到霍松声身旁。
霍松声坐在那里,张开双手:“来,我抱抱。”
林霰俯下身,被霍松声抱了个满怀。
他眼睛还很红,哭得鼻子不通,很奇怪的是,哪怕林霰病成那样躺在床上,霍松声觉得他脆弱,但没有觉得他可怜,一个一直挣扎在死亡线上努力想活下去的人,只会让人觉得他很坚强。反而是现在,林霰梨花带雨地看过来,霍松声觉得他好可怜。
“小可怜。”霍松声摸摸林霰的眼睛,“和戚伯伯说什么了?”
林霰退开一点,坐下来:“说说这些年,也说说以后。”
霍松声诧异地看向他。
林霰说:“我跟我爹娘还有大哥,说了我们的事。”
哪怕戚时靖和林雪吟已经故去多年,霍松声听了这话还是“啊”了声。他揪了下耳朵,那是霍松声害臊时的小动作。
“你说……什么啊?”
别是什么爱不爱的,酸掉人大牙。
林霰牵了一下霍松声的手:“也没什么,就是说我们定下了。”
霍松声故作镇定,端的一副大将军气势:“什么叫定下了?”
“定过亲,见过父母,两情相悦,后半生都不分开的意思。”
“靠。”霍松声脸一热,大将军的气势仅维持眨眼功夫,“谁跟你定过亲啊!”
“娃娃亲也是亲么。”林霰勾了下霍松声的手心,“再说,你又不吃亏,当初都以为我是女孩儿。”
有些话两个人的时候随便玩笑随便说,当着父母的面说起来就不行。
霍松声搓了搓脸。
林霰稀奇地看着他:“你脸皮这么厚也会害羞?”
“那要看跟谁。”霍松声说,“跟你我当然用不着害羞啊。”
“哦。”林霰用手背蹭蹭他的脸,“那你认不认啊。”
认什么,认亲还是认情?那不早八百年就认了,还认得死死的,爬都爬不出来。
霍松声忍着牙疼:“认认认,你快别说了。”
“说得好像你不情愿。”林霰抽回手,“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再跟我爹娘说说去。”
“哎!”霍松声拉住他,“谁不请愿?有这人吗?话都说了可不带往回收的,你打架不讲武德就算了,讲话不能也这样。”
林霰歪着头看他,似笑非笑的模样。
霍松声手一伸把林霰抱过来。
月色当空。
霍松声小声嘀咕:“我不知道多想,你快饶了我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正文完
在朝廷为戚家平反的一个月之后,长陵传来讣告,当朝皇帝赵渊在广垣宫病逝。
大历进入了为期四十九天的国丧期。
国丧期内全国不许奏乐,不准屠宰,禁止民间嫁娶。寺庙道观日日鸣钟,敲满三万次为皇帝送行。
国丧期满后,晏清王赵冉正式即位,改国号为“昭”,意在昭辉拂世,清正公义。
值得一提的是,国丧期间,刚刚接任回讫王位的赵时晞,以回讫皇室的名义向长陵发去悼词。国丧期甫一结束,赵时晞即刻联系昭国新帝,商讨两国商贸往来。
回讫是一个资源匮乏的国家,如果不向昭国侵略,仅靠他们自己很难维持全国百姓的生存。
恰巧林霰就在溯望原,赵冉一封信写给林霰,让他负责和回讫交涉。
边境的稳定仅仅只靠一个拥有皇室血脉的赵时晞还远远不够,昭国要想长久的稳定,首先要打消的是回讫侵略的野心,最直接的就是给他们足以生存的资源。但资源不能白给,那无异于给昭国养了一只寄生虫,首先是资源置换,昭国可以吃点亏,通过贸易往来,带动回讫的经济。等到回讫国内稳定下来,再开放一条口子,适当允许回人进入昭国。
人口的流动所带来的经济利益无可估量,可两国毕竟有仇恨横在那里,这一举措稍有不慎便会造成漠北境内不稳。这时就需要律法的约束,一套完备的政策要提前制定,不单要考虑到漠北百姓,也要顾及到回人。
如果情况好的话,二十年内,昭国和回讫不再有战争,两国百姓亦可在和平环境下互相往来。赵时晞的存在是一柄双刃剑,如果能用好,回讫归顺大历,彻底被大历同化就是百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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