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爱步年,成了全京城乃至全天下的笑柄,步年却对她这样无情,直接在御前拒绝了太后的赐婚不说,还说宁死也不会娶一个会对自己下药的女人。
他能将温情给予左翎雪,甚至给予一个贱人,偏偏就是不给她。
哪怕他待她稍稍温和一些,她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芙蕖郡主每日在寺中,说是清修,其实就是变相的软禁。她的脾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乖戾阴鸷,稍有不顺心就要大肆发火,叫底下伺候她的几个奴仆苦不堪言。
也只有到每月郡王府的人来送吃穿用物,捎带上郡王夫妇的书信时,芙蕖郡主才会显出几分柔软来。
“这次为何没有母亲的书信?”她手边只有郡王的一封短信,通篇都是要她修身养性,不要任性的。芙蕖最烦她父亲的唠叨,一目十行看完便放到了一边。
“呃……因为……”来送信的嬷嬷似乎有些为难,言语支吾。
芙蕖不耐地一拍桌子:“快说啊!”
嬷嬷不敢再瞒:“王妃因思念郡主太过,前些天忧思成疾,病倒了。”
芙蕖一听简直就坐不住了:“什么?我娘生病了?”她想也不想要往外冲,“我要回去看看她!”
那嬷嬷赶忙拦住她:“使不得使不得!郡主,您现在奉旨在紫薇寺中带发修行,要是贸然出寺,可就是违抗圣旨啊!”
“可我娘都生病了啊!”芙蕖又气又急,“我犯得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吗?凭什么要这样对我?”多日来的委屈怨恨,在这日终是爆发。
芙蕖疯了一样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眼里不住流泪:“我好恨!我恨步年!他怎能绝情至此!我好恨啊!!”
那嬷嬷见她如此,几乎也要落下泪来。她心疼地用帕子为芙蕖擦去眼泪道:“郡主您别这样,王妃身子已经不好了,您可千万保重啊!”
芙蕖不做声,雪白的贝齿咬着下唇,像是要咬出血来。
嬷嬷看不过去,心疼地长叹一声道:“那步将军也真是的,放着郡主这样的好女子不要,竟要去宠那兔爷儿,怕不是喝了那狐狸精的迷魂汤了。”
芙蕖闭了闭眼,心都在滴血:“他还将平安锁送给那贱人了。”
嬷嬷轻轻顺着她的背,像是在给她顺气。
“老奴真是替郡主不值啊。”她越说越气,“那个小骚蹄子怎么能和郡主比?可恨我年老眼花,不然定要将那贱人当街戳个百十刀的,替您出出气。”
“戳个百十刀哪里够!”芙蕖眼中恨意愈浓,逐渐凝成化不开的黑,“我要叫他尝尽世间最痛最苦!步年怎么对我,我就要千百倍还回去,要他再不能无视我!”
“好好好,只要郡主想做的,老奴一定帮您。”老嬷嬷抚着她脊背,在她不曾注意的时候,慈爱的脸上闪过一抹得逞的笑。
***
难得的冬日晴天,莲艾听粉紫说南街开了庙会,因从未去过,便心生向往,与她一道出了门。
这庙会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稀罕玩意儿挺多,热闹也不少,叫莲艾看花了眼。
挤着挤着,身后跟着的两个护院便挤丢了。所幸莲艾与粉紫还在一块儿,也不是不认得回去的路,就没急着找人。
两人走到一处蒸糕的摊位前,卖糕的是个汉子,介绍说这糕是他们村的特色,口感十分香糯可口,垫着竹叶蒸出来的,还有竹叶的清香。
“什么馅儿的?”莲艾问他。
“豆沙的。” 那汉子回道。
莲艾看向粉紫:“将军喜欢,给他买一笼。”
粉紫忍俊不禁,笑着点了点头:“欸!”
粉紫正付钱时,莲艾忽地瞧见不远处的巷子口有抹熟悉的身影。
一名身着粗布灰衣的平民少女似正与什么人拉扯,神情惊恐至极,她与莲艾目光不期而遇,一下认出他来,张着口便朝他喊:“恩公!恩公救我!”
可惜那声音被层层人群的声浪阻隔,传到莲艾这边已是支离破碎,但这不妨碍他认出对方,也不妨碍他明确事态的紧迫性。
“粉紫,那个女孩……”他看少女快被人拖走了,一急,也管不得和粉紫打招呼,挤开人群就朝那处冲了过去。
“公子?”粉紫买好东西回过头,已不见莲艾的身影。
她四下寻找,心中逐渐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手里的糕点掉到地上,被踩得稀烂,她也再顾不得,慌乱地不断叫着莲艾的名字,一路挤开人群。
最终,她在一个冷清的巷口找到了莲艾掉落的发簪,连同发簪一起的,还有不远处那个似曾相识的少女。
少女满脸泪水,抱着膝盖坐在地上,似乎是怕极了:“我不想的,是他们逼我的……我不想的……”
粉紫手指一紧,上前一把揪住她衣襟:“你给我说清楚,我家公子呢?”
第22章
莲艾醒过来时,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后脖颈处更是一阵阵钝痛。
他视线聚焦在不远处的篝火上,然后慢慢记忆开始复苏。
他在小巷里被人打晕了,那个女孩……骗了他?
“老大,那小子醒了!”
莲艾闻声惊惶地看过去,就见两个虬髯大汉坐在火堆旁,其中一个矮个的见他醒了便朝他这边走来。
“真是细皮嫩肉的。”矮个子粗糙的大掌抚过莲艾脸颊,动作十分轻佻。
莲艾撇过脸避开了,忍着恐惧问他:“你们是谁?可知道我的身份?”
他本想报出将军府的名号来震慑对方,没想到矮个子与那老大对视一眼,纷纷大笑出声。
“你不正是那步将军的男宠吗?”矮个子忽地掏出一把匕首,在他面前晃了晃,“谁让你家将军得罪了郡主,郡主拿将军没办法,你这小可怜只好替主子还债了。”
莲艾被那刀子晃花了眼,不敢再动,僵着身子道:“你们要做什么?”
矮个子满脸兴奋,眼中泛起淫邪之色:“郡主要我们将你先奸后杀了,再将你尸体倒悬于树上,好叫将军府的人找到你时,看看你造人羞辱的模样。”说着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唇。
莲艾光是听他这样说,便觉得身体一阵阵发寒,不明白为何会有人如此恶毒。
他说话声音都在颤抖:“将军……不会放过你们的。”
对方闻言不甚在意道:“我哥俩本就是亡命之徒,有今日没明日。再说……”他匕首贴上莲艾白皙的脖颈,再一路往下,挑开他的衣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下一刻,刀刃往下落到捆绑住莲艾的麻绳上,稍一用力,那麻绳子便被他割断了,接着他又去割脚上的绳子。
被他叫做老大的男人见他如此,皱了皱眉,不是很赞同道:“你解他绳子做什么?当心他跑了。”
矮个子轻蔑地笑起来:“你瞧他细胳膊细腿的,哪里像能逃跑的样子?不解开?不解开我怎么肏他?老子就喜欢扭得厉害的。”
莲艾松了手脚,并没有急着逃跑,他知道以他的脚力,不出两步必会被追回。
他刚刚就感觉到了,他的袖箭还在。这两人可能是忙着转移他,也可能是与那冀元道人一样,不觉得一个男宠能有什么杀伤力,并没有搜他的身。
“官人,你能不能不要杀我……”莲艾一边泫然欲泣地求他,一边等着合适的时机。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把爷伺候爽了。”矮个子见他这样十分受用,一只手举着匕首贴在他脸侧,另一只手顺着他身体一路往下,要去解他亵裤。
他猴急不已,恨不得立马将这小美人拆吃入腹,偏偏越是心急越是吃不了热豆腐,左右解不开那裤子的结,他不耐地低头查看,便在这时给了莲艾可乘之机。
一道利箭破空而出,稳稳当当射进矮个子眼窝之中。
“啊啊啊!!”矮个子惊痛交加,捂着不断流血的眼睛惨叫出声,手里的匕首胡乱挥舞,不巧在莲艾的额头划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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