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少知道些宋祁渊的脾气,知道他虽然喜欢耍些小手段,还爱吃醋,但绝对不会拿断绝师徒关系这种事情开玩笑。
他以前可是看着那人为了让俞柯再次接受师父这个称呼,愣是被揍出门外几十次都不来放弃的。他也记得那人当初见俞柯终于接受了这个称呼,高兴的不知道干什么好,一整天精神都不正常,笑的像个二傻子。
师徒这层关系在宋祁渊心里到底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他试探地将手覆在俞柯所下的禁制上,真气包裹着声音穿过结界,进入屋子,冲进俞柯的耳朵里。
他问:“尊主,你信他吗?”
院子里静悄悄的,其他人包括叽叽喳喳的阿九都被王多菊赶到了别的地方,这里只剩下他和屋中的俞柯。
等了好半天,屋里面才传出有些嘶哑的低沉声音。
“我信他。”
“尊主,听属下几句话。”王多菊顿了一下,然后道:“如果你信他,就一直信下去。他想让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他的真实所想,你需要自己去思考,思考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做这些又为了什么?”
他想到了什么一样,再次停顿,继而长叹一口气,道:“也许这时候的宋祁渊正在做曾经尊主做过的事,想尊主曾经所想,他现在在与自己作对。”
王多菊忘不了神墓之上,俞柯用言语刺伤了宋祁渊之后,却在暗地里将自己的手心都掐出了血。
第十七章 想跑?没门!
屋子里的人半天没回话,就在王多菊以为俞柯不会回应的时候,眼前的禁制突然嘭的一声破碎,紧接着房间门哐地一声被俞某人推开,露出那张气势汹汹的脸。
“魏冥河呢?”俞柯瞪大的眼睛看向王多菊,那眼神把后者吓了一跳。
“在后院......”王多菊怂怂地伸手一指脖子后面,咽了口唾沫。
“知道了,你也过来。”俞柯抬步向着后院走,还不忘提醒一句后面愣神的王多菊。
这几天俞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其实并不是在自怜自哀,他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研究怎么从冷寂之地逃出去。
他直觉宋祁渊那天的能力已经超出了他所认知的范围,而且他和魏冥河在乌云外面蹲点蹲了一晚上都不见对方出来,由此可以推测出宋小鬼很可能已经走出了冷寂之地,跑回神界了。
不管那小屁孩儿用的什么办法,但既然他走了自己就不能坐以待毙!
想跑?没门!
粗暴地推开魏冥河的房门,俞柯将混沌阵图、回世鼎和那块从神界守卫身上抢过来的腰牌一并放在桌子上,对一脸惊讶的某人道:“将这城里懂阵法的神修都叫过来,我们要迅速找到离开冷寂之地的办法。不惜一切代价!”
“俞大美人,你冷静点儿。”魏冥河回神,皱眉道:“我在这里待了上千年,想了无数办法都无法逃出冷寂之地,你脑袋一热,突然提出这种要求,成功的几率不到一成。”
他虽然承认俞柯的能力已经超越了自己太多,但是冷寂之地实在古怪,根本没有突破口,更谈不上有人能用阵法破开这个地方的空间。
哦对了。除了那个怪胎宋祁渊......
魏冥河还记得那人冲入乌云时紫雷退避的场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恐怖了。
“你只需要叫人,我自有办法。”俞柯伸手抚了抚小巧的回世鼎,心念一动,唤出十二魔使,而后控制着混沌阵图浮动在众人的脚下,道:“宋小鬼都出的去,我又怎么会被困在这里?”
他眯起的双眼中燃烧着不小的怒火,就连语气都让人听起来很有些毛骨悚然,配上一身深红衣裳,着实可怕,令在场的十几人都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顾锦城:宋祁渊活该。
小七:尊主太可怕,我想去种花!
小十二:尊主发威,邪魔退散!
小十:小十二说的都对。
其余魔使:附议附议。
王多菊以扇掩面,为宋祁渊点了根蜡。
既然俞柯这么坚持,魏冥河只得照办。他在石城的声望不小,这么一叫,不过半个时辰,冷寂之地所有懂阵法的人就都来齐了,一个不落。
甚至还有不懂的上赶着过来帮忙。
毕竟俞柯这么做可是为了能逃出冷寂之地啊,这可是所有人日思夜想的美梦啊,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啥时候能从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逃出去,好好享受美酒美人美好的生活。
所有人都干劲十足,跃跃欲试,满脸兴奋。这是俞柯自己都没想到的。
他的目光在众多神修的脸上扫了一圈,发现这些神修的实力都不俗,其中还有不少熟人,曾经未名宫的人就占了一大半。
未名宫的人都认识他,纷纷行礼并点头示意。
经过这半个多时辰的沉淀,俞柯的脑子清醒了不少,火气也消了些,见着这么多神修,脑筋一转,便想到也许他可以换个说法,拉拢这帮人成为自己逃出冷寂之地对抗天缘门的力量。
当初在神界入口的时候,他主动用计来到冷寂之地,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当时想的是冷寂之地肯定全是对天缘门存在不满的神修,如果可以拉拢这些人,那么他便可摆脱单枪匹马的处境,不至于让自己陷入无法逃脱的困境。
拿定了主意,俞柯清了清嗓子,明知故问道:“诸位可想离开冷寂之地?”
第十八章番外菊哥和莫清(上)
“快来人!帮我抓住那个臭小子!”亡策域主城的街道上热闹非凡。
只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少年怀里揣着一大包东西,快速地向着城外逃窜,嘴里还叼着半路上顺手捞的肉包子,面上不见惧色,反倒是眉飞色舞,显然早就习惯了这种一追一逃的生活。
“又是那个王多菊?他这一天到晚也真是能折腾!”坐在酒楼里的修真者见怪不怪,也不帮店老板追人,反而放出声音来劝他,“老板,别追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与其费力气追那小子,倒不如回店里好好照看生意吧!”
“对啊,老板,别追了,那臭小子跑的特别快,手脚麻利,滑溜的像条泥鳅,你追不上的!”
这帮修真者清楚王多菊的狡猾,以往他们也许还想过出手帮助,但经过三番四次被莫名的倒霉事砸在头上之后,他们果断放弃了再插手王多菊的事,就这么顺其自然也挺好。
老板气喘吁吁地停下步子,眼见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视野范围内,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只得认命地原路返回。
再看此时的王多菊已经出了城,找了棵粗壮的大树爬上去,惬意地咬了口肉包,盘坐在上面,打开了一直抱在怀里的东西。
包袱里装的是一堆画着男女,男男之事的话本子。里面描述的故事以及配图足以让一些懵懂无知的少年脸红心跳。可惜,王多菊不属于那一类。
他三两口嚼完包子,皱着眉头看完了这些最新印制的话本,咂咂嘴巴,自言自语道,“又是这些烂俗的故事,画的一点儿都不刺激,枉费我东奔西跑将你们偷出来,真是白瞎了我这份感情!”
将话本子重新装回包袱,吊在树枝上,王多菊攀着树枝上行,挑了根粗壮的树干,枕着手臂躺下,翘起二郎腿,透过密集的树叶望着碧蓝的天空,心中生出一阵向往。
他什么时候能像那些修真者一样御空而行呢?拥有能够让人屈服的实力,站在这片大陆的顶峰,想要什么都手到擒来。
他生在魔族的普通家庭,资质平平,父母又早亡,亡策域域主府不会招收他这样的普通人成为修真者,所以说,他连修炼的资格都没有。
真是不公平啊。
王多菊这样想着,突然注意到远空出现两道人影,细看之下是一个男人带着一个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少年,男人好像受了伤,见到这边的树林便赶忙落了下来,刚好停在离他不远处。
那少年忙搀着身形不稳的男人坐下来,紧张道,“师叔,我们如今的状态还能赶到极寒之境吗?魔族已经有人察觉了我们的存在,若是再暴露行径,你我怕是会葬身在这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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