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总局人渣改造中心(下)(86)
楚歌抱住了头颅,仿佛想要从脑海中清出去什么,却一无所获。
他想起来自己曾经读过的案例,想起来局里同事曾经说给过他的趣事,想起来主任的游说。
——那些有关于精神域被清理者的。
在一片喧嚣的脑海深处,终于响起了他的喃喃自语。
“我已经疯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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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论有多少的愁苦,多少的悲伤,与多少的无奈。
地球照常旋转,太阳照常升起。
楚歌辗转了一夜,直到天亮时才终于睡去,窝在木沙发里,依旧沉睡着,还是楚母声声低唤,才教他醒了过来。
耳朵里捕捉到了低低地咳嗽声。
入目的面庞写满了关切:“小歌,你不舒服吗?”
楚歌摇了摇头,赶紧爬起。
草草的热了点儿昨晚的剩饭,可惜一点儿食欲都没有。楚歌勉强的吃了小半碗,便匆匆的赶去学校。
他家住的离学校并不远,稍微走快些,步行十来分钟也就到了。
楚歌一直都没有住校,读的走读,他赶到学校的时候,操场旁的必经小路上,已经没有了什么人。
四周安静的惊人。
脚步微微的顿了一下,朝着小花园后面的那栋教学楼走去。
他想起来了班主任的面容,便径直上了四楼,站在楼梯边上的教室门口。
一切,仿佛都重合了。
又是一场摸底考试,又是一次姗姗来迟。
后门处的那个座位上,依旧没有人,空空荡荡。
唯一不同的是,上一次,他是在宿舍中被大声叫起,而这一次,是从家里匆匆赶来。
那情形似曾相识着。
楚歌如同梦游,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还有就坐在他身边的那位,单单看着发顶旋儿,就能够认出来。
见着他走过来了,他的同桌起身,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是被他天天调侃为“笑笑”的乐开颜,然而这一次,让开了路,却并没有笑。
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全神贯注,依旧落在试卷上。
开考至今,正是聚精会神的时候,突然间起身,说不得就会打断一些思路。
楚歌心里跳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他坐回了自己靠窗的位置上。
手指翻开了桌上皱着的长条试卷,标准八面,满分一百五十。
连试卷标题都一般无二。
——201X——201X学年度第二学期摸底考试语文试卷。
一抬头便看到了墙上挂着的时钟。
九点半往后,还有约莫一个小时。
第268章 Act6·夜行
如果再这么继续坐下去, 他即将又一次交上白卷。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容不得继续耽搁。然而抽屉都是清空的,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笔。
最后还是一边的乐开颜看不下去, 递过来了一支。
楚歌做了口型:“谢谢。”
他不知道乐开颜看到了没有, 因为这时候,乐开颜已经埋下了头去, 继续奋笔疾书。
楚歌也得要赶紧行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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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首先粗粗的把卷子扫了一眼, 心里多少有了个底。
这摸底考试的卷子和从前的那张一模一样, 题目从头到尾, 都没有什么分别。
但是事到如今, 楚歌再也不敢交白卷。
不能够再任性了。
再度回想起来,明明也不过两三年时光,却已经恍如隔世。
然而更加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里,他已经没有了资本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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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做,多多少少还是能够做的。
毕竟有底子在,又是刚刚经过高考摧残磨炼过来的,对各种题型都了然于心。
恐怕这卷子不仅要做, 还得要尽量做的漂亮。
放学铃声一打楚歌赶紧回家, 他|妈妈还在家里等他。
热的都是昨晚的残羹冷炙, 剩菜的滋味已经变了, 大不如前,却也只能够对付凑合。
楚歌没有在学校住,连床位都没有留, 因为必须交住宿费,贵。
他每天中午晚上,都是从学校赶回家,靠在客厅的老旧木沙发上,稍稍歇息一小会儿。
再不然,就是在阅览室里、教室里,把时间给打发了。
下午两点,摸底考试又要再度开始。
楚歌险些又睡过了头,闹钟不知道出了什么故障,根本就没有响。
背靠背的卷子做的天昏地暗,好容易做完了,还没有到交卷的时候。
四周的学生们都在奋笔疾书,努力与剩下的大题做着奋斗,来回仔细的检查着,争分夺秒,唯恐有什么小问题,没有检查到。
楚歌翻过来答题卷,一笔一划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在安静的考场里,这样难免会发出一点点动静,惹得周围的人都投过了目光。
沙沙的电流音响起:“准备交卷了啊?”
楚歌说:“……不想做了。”
没什么意思。
而事实上,他连这个学都不想要上。
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说想要学得什么知识,那么早已经在他的脑海里了。
此刻,反反复复浮现在他眼前的,都是楚母长着细细皱纹的眼角。
历经了岁月的挫折与风霜,她看上去是那样的憔悴,仿佛连与生俱来的美丽都在无情的生活中被抹灭了,被岁月压得直不起腰。
楚歌迫切的想要帮到家里。
然而老师不允许他辍学,楚母知晓后,更是大发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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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把答题卷交到了讲台上。
监考老师看了看时间,都有一些吃惊,但大概又是熟知年级里的情况,问道:“不需要再检查一下吗?”
楚歌摇了摇头。
他第一个走出了教室。
大概是这个时候学生们都在奋笔疾书,通道上空空无人,楚歌一出去,就闯着了年级组长。
程垚,也是他们的数学老师。
年级组长一见着他,就问怎么一回事。
楚歌只得说自己已经做完了试卷,这样才得以走下楼。
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一种心态,楚歌鬼使神差间,走到了小花园张贴光荣榜的墙壁边。
果不其然,在最上面,看到了他自己的名字。
——原来他当真是学习成绩非常的好么?
楚歌问道:“统子,学校有减免学杂费的名额什么的吗。”
系统说:“……不太清楚,大概有吧?”
在他曾经经历过的这个时间,家庭殷实,无忧无虑,住在花园小独栋中,根本就不会考虑这样的事情。
以至于楚歌这时候想要回忆,却什么都回忆不起。
他心里思索着,说不得就有一些恍惚。
从小花园走到了操场边,没留神顺着台阶走下去,一个没有注意。
忽然间。
仿佛听到了有人刺耳的大喊,还有某种物体高速飞行的破空声。
楚歌茫然抬头。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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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痛意席卷了大脑。
有那么一小会儿,整个世界仿佛都是空白的,好像整个脑壳都被那一下给敲碎了,里面的所有东西都顺着那个破口哗哗哗的流出。
脑海中轰隆隆的响,耳朵边嗡嗡嗡的吵,仿佛世界都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膜,传来了巨大的回声。
“……操操操,踢到人了。”
“你怎么不注意一点儿啊我的天……”
“哎哟喂,他没事吧,怎么话都不说啊……”
立刻就有人反驳先前的人。
“……估计脑子都给踢蒙了。”
“陆九刚才那一脚,你吃这么一下,你看看你还说不说得出来话啊。”
……
周遭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还有鼎沸的人声。
一群半大的小伙子跑过来,七嘴八舌的围着那个被砸中了的倒霉蛋。
那一脚踢得势大力沉,除了踢疵了以外没有任何瑕疵。
——还要除了踢在人脑袋上。
话又说回来。
——现在明明是全校都进行摸底考的时候,怎么会突然又窜出个学生过来啊???
——他都不考试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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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闹嚷嚷围了好一阵子,被砸中了的那个学生都没有抬头。
好像被那天外飞仙的一球把意识都给踢没了。
众人面面相觑。
有的小声嘀咕道:“该不会是被踢傻了吧。”
立刻就有人道:“……说什么话呢你,乌鸦嘴。”
这样子一球给直砸在人的脑门心上,把人都给砸晕了,说实话,他们心里也有些发憷。
“……人好像给踢晕了。”
有人把他的脑袋抬起来,拍了拍脸,忽然间好像反应了过来,登时间看向一边。
“喂,陆九,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们班上那个,那个……那个那谁谁啊!”
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只依稀记得好像是陆九他班上的。
但总有人想起来。
“这不是那个……老是年级第一的楚,楚什么吗。”
“……好像叫楚歌。”
“他不考试,跑到操场上来干什么啊……好学生也逃课的啊???”
有人匪夷所思。
一个微微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看我做什么,我跟他就只在一个班上而已,我怎么知道。”
陆九脚上还勾着球,从禁区线上走过来,也没有说放下。
他的目光落到了人群中|央被围着的那个人身上,心里嗤了一声,觉得烦的不行。
但是没办法,这球是他一脚踢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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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让开,来个人扶一把。”
立刻就有人站到了被踢晕人的身后,把他扶着。
陆九蹲下身,皱着眉,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人中,又去按他手腕的脉搏。
没什么特别的,土方法。
好一会儿,面前人才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睛。
然而面色依旧发白,连目光仿佛都已经失去了焦距,茫然的看着他。
陆九不耐的拍了拍他的脸:“醒了没?”
投向他的目光仍旧是茫然的,好像完全不曾听到他说的话,又像是听到了,却根本没有听懂。
“……操操操,不会真的被踢傻了吧。”
“我去,陆哥,你把程老妖的心头肉给踢成傻子了,他一会儿可要找你来拼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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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不耐道:“一边儿去。”
他又狠狠地掐了一把楚歌的虎口:“醒了没?”
施加而来的剧烈痛意终于把眼前人的意识拉回来了脑海,楚歌低低地“啊”了一声。
有些吃痛,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视线里变得一片模糊。
几乎要看不清。
然而声音……却是记忆里熟悉的。
“……陆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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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得,还会认人,应该还没有傻。”
“哎,我说,同学,现在全都好好地考着试呢,你没事儿朝着操场走做什么啊?”
“你看吧,这下被砸了吧。清醒了没,你好些了没有啊……楚,楚歌是吧?”
周遭七嘴八舌的响着。
陆九眉头深深的皱起,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把皮球放下了。
“你们踢吧,我送他去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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