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华年本来担心杜云瑟刚考完会试太累,还打算让他休息几天再办“正事”,可头一旦开了,已经忍耐了许多天的杜云瑟根本没有停下的打算。
事实证明,杜云瑟的体力条和脆皮小夫郎完全不在一个层级,哪怕刚考完九天的会试,也弄得秋华年食髓知味又告饶连连。
一个多时辰后,杜云瑟才下床取来在火盆边上热着的大壶和布巾,帮秋华年擦洗身体。
他低头吻了吻秋华年的耳廓,安慰道,“华哥儿不是说明日要一起出门看宅子吗?今夜克制一些,先到这里吧。”
“……”
秋华年把脸埋进枕头,拖着酸痛的身体哼哼。
他很想反问“你管这叫克制?”,但理智告诫他没有说出口,不然明日的看宅子日程八成要泡汤了。
第119章 看宅子
第二日秋华年醒来时太阳已经很高了,不知究竟是他适应了,还是杜云瑟果真克制了,起床的时候他没有明显的不适感,反而因为睡足了觉神清气爽。
院子里静悄悄的,王引智和邓蝶出门游京城去了。
原本王引智家攒的钱只勉强够他进京赶考,但节省下房租,再加上去年冬天秋华年买熏鱼方子给的二十两银子后,这钱就有富余了。
王引智觉得自己很有希望考中进士,心中舒畅,今早起来带着邓蝶出门游玩补偿发妻去了。
杜云瑟和秋华年收拾了一下,也出了门。
今日时间宽松,他们决定外出找一家食肆好好吃一顿,再去看宅子。
柏泉知道一家位于南熏坊的非常有名的鱼鲜食肆,推荐主家去尝尝。
几人赶着马车从东城前往中城,路过在南熏坊边上的明照坊时,杜云瑟突然叫柏泉停下马车。
“云瑟,怎么了?”
杜云瑟掀起车帘,指向不远处的一条小巷,那里隐约可以看见一座小小的宅院,宅院门口有禁军把守。
“那里是我恩师的住处。”
秋华年一愣,“文先生就在里面?”
他知道杜云瑟的恩师文晖阳仍被软禁在京中,不过不知道具体关在哪里,被皇上亲自下旨软禁的人,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去探望。
秋华年握住杜云瑟的手,“文先生不是为太子说话被软禁的吗?太子已经解了禁足,文先生迟早也能出来的。”
杜云瑟低低嗯了一声,“殿试之后的传胪大典,我会在面试时为师长求情。”
秋华年没有问杜云瑟有几分把握,只是笑着说了声好。
杜云瑟是一个不常将情感表露出来的人,在这些方面一向寡言,但秋华年知道文晖阳在他心中的分量。
杜云瑟少小离家,父亲早逝,人生接近一半的时间跟随恩师在外游学,文晖阳在他心中亦师亦父,如同亲人一般。
“文先生不是当代大儒吗,怎么宅邸如此小?”
“老师性子如闲云野鹤,不喜攀交,也不懂如何积攒钱财,还时常仗义疏财,手里从没有过能在京中买一座宅子的银钱。”杜云瑟语气有些微妙,“如今住的这座一进小院,还是二十二年前他考中状元时圣上赏的。”
状元赏赐里照常论是没有宅子的,但文晖阳当时实在是太穷了,被授予翰林院修撰一职时,直接开口问当时刚登基第一次开恩科的元化帝自己能不能背着包裹直接住进翰林院,吓得被元化帝杀兄杀弟行为震慑的大臣们心有戚戚。
元化帝倒是没把这个自己刚点的状元郎拖出去打死,确认过文晖阳确实这么穷后,挥手随便赏了个小院,把爱卿塞了进去。
要不然以文晖阳的经济能力,恐怕这辈子都买不起中城区明照坊的宅子。
明照坊虽然不如南熏坊离皇城和六部等官署近,但也位于中城区,紧挨着南熏坊,这地方一座一进的小院,多少值个二三百两银子。
不过文晖阳从元化帝手里讨了座宅院后,只住了十年,就辞去官职包裹一背四处游学去了,每隔几年才回京城一趟,直到三年前冬天被元化帝降罪,才重新被长期地软禁在了这座小院里。
杜云瑟言简意赅但未漏掉重要细节地把宅子的始末给秋华年讲了一遍,听得秋华年啧啧称奇。
不只是文晖阳,连元化帝在他心里的形象也发生了变化,这些大佬们在厉害的同时,还怪鲜活有趣的。
嗯……但和皇帝相处,依旧必须打起十二万分小心。
秋华年心里清楚,嘴上还是想作个死,“你说到时候传胪大典时你哭个穷,皇上会给你赏宅子吗?”
杜云瑟淡淡道,“那华哥儿恐怕要做好散尽家财赎我出狱的准备。”
“……”
怕了怕了,再也不敢想了。
柏泉推荐的这家食肆名为“海客来”,位于南熏坊边上,是一座临街而建的很长一排二层小楼,背后还有一个大花园,里面有数个小亭,设成独立的雅间。
花园的小亭需要提前预订,很多达官贵人甚至一定就是几个月,哪怕不来吃,地方也得给他留着。
秋华年和杜云瑟没这讲究,上二楼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叫伙计来点菜。
这家食肆名叫海客来,招牌菜是各种海鱼海鲜,京城离海不算太远,只要肯花钱,可以吃到一手的鲜海货。
秋华年听伙计介绍了一番,点了一道招牌的砂锅焗鱼腩,一道青菜鱼丝羹,一道芙蓉大虾,一道葱烧海参。
三菜一汤,四个人吃不浪费。
这里一道菜就要一两多银子,一桌子菜加一小壶清酒花了足足八两银子。
伙计给秋华年倾情推荐他们家的招牌鱼脍和生腌蟹,秋华年考虑到寄生虫的问题,没敢尝试。
作为一个地道的华夏人,比起生食他还是更喜欢熟食。
秋华年让柏泉和星觅坐下陪他们一起吃饭,两人连连摇头,最后也只肯拿着小碗站着吃。
柏泉说道,“我们知道乡君体恤下人,但上下有别,这还是在外头,万一被人看见反而会说老爷和乡君治家不严。”
秋华年知道古代有古代的规矩,他现在还无力改变什么,只能作罢。
秋华年和杜云瑟来的不是饭点,海客来的人没有特别多,快吃完的时候,他们听见楼下街道传来一阵马蹄声,海客来的伙计和掌柜全都迎了出去。
秋华年转头往窗下一看,来人是一个二十好几的男子,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穿着大红色的曳撒,玄黑色的大氅,金靴玉带,身姿矫健。
迎出去的掌柜口中尊称着“太平侯”,毕恭毕敬请他进入食肆。
能来海客来享受的人都有些身份,秋华年听见不知哪里传来一些模糊的议论。
“太平侯回京了……”
“……真是好运啊,一个疍民一朝封侯……”
“康贵妃……皇后……”
随着太平侯走进海客来,那些议论声立即烟消云散。
秋华年眨了眨眼,看向杜云瑟。
杜云瑟简洁提醒道,“康贵妃之弟。”
秋华年记了起来,宫中宠爱最盛的康贵妃出身乡野,老家就在漳县的隔壁县,她还没进宫前有位弟弟被人牙子拐走了,多年遍寻不得,还是前两年杜云瑟和吴深在漳县阴差阳错下抓住了一个拐子团伙,才审问出线索找到了人。
按裕朝旧例,只有皇后的父兄可以封侯,康贵妃的弟弟能被元化帝破例封侯,可见康贵妃受盛宠的程度,很多人认为她离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遥。
秋华年并没有再说什么,他不想引起这位性情不知的新贵侯爷的注意。然而太平侯走上海客来二楼,扫视一圈后目光直接锁定了他们。
“杜解元、齐黍乡君,久仰大名,今日终于得见了。”
秋华年和杜云瑟只能起身问好,如果不是秋华年有乡君的身份,杜云瑟是举人,他们还得行礼拜见侯爷。
太平侯皮肤比常在京中生活的人黑一些,身姿矫健,目光锐利,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意,却叫人不敢小瞧。
如刚才那些议论中所说,太平侯被康贵妃找到前,是东南沿海一带的疍民。所谓疍民,就是在海上漂泊谋生,与大自然搏斗,轻易不许上岸生活的渔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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