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楼回也讷讷, 心想刚才谢未雨说的不喜欢被贺京来听到了?
可这两个人都宛如无事发生,不正常吧!
我小叔也就算了!从来不显山露水的人。
岑末雨你怎么回事!你的口气怎么和我小叔同辈了?你刚才还说不喜欢呢,难道是演给付泽宇看的?
贺星楼鬼鬼祟祟回看了一眼, 这一层练习室人来人往,付泽宇早没了影子。
谢未雨走还不忘关上安全通道的门, 刚才灭了的灯又亮起,楼下似乎也有人走动,能听到踢踏的脚步声。
练习室和宿舍并不在酒店的一端,他们走到相应楼层还需要穿过横跨两栋楼的圆栱空中走廊。
谢未雨问:“这里有直播机位吗?”
贺京来站在转角处等他,他就算换下了西装,也比谢未雨记忆里的形象成熟许多,“没有。”
运动鞋踩在楼梯上几乎没有声音,谢未雨走得慢吞吞,“那可以干点什么吗?”
这座岛都是贺京来的。
就算是对外第一次开放录节目,他依然保持警惕。
刚才结束会议后贺京来和柏文信提了顾虑,对方已经连夜整理工作组资料去了。
他为了安全支持了这次的直播形式,也有这样的弊端。
贺京来转身问:“不是不喜欢我吗?”
谢未雨已经走到了贺京来面前,他们刚相认,说顺利也不算,哪怕近在眼前,依然有没有解决的隔阂。
谢未雨目前身份的仇恨,之前身份死亡的谜团。
“我不喜欢的是贺星楼的小叔,”谢未雨伸手,像从前一样等着对方拉住他,“我喜欢樊哥。”
不用谢未雨倒数。
不到三秒,贺京来牵着他的手继续往上走。
贺京来的手干燥温热,谢未雨的手反而有些凉,或许是刚才现在走廊窗前吹的。
贺京来握得更紧了一些,“名字可能一时半会改不回来。”
“我的名字永远都改不回来了。”安全通道的窗户外也能看到繁星,“但我想和樊哥看同一个月亮,也无所谓了。”
以前谢未雨说漂亮话没有规律,当下随口一说撩拨得贺京来魂不守舍。
只有柏文信安慰他孩子还没长大,有些话不用放在心上。
这话有些出乎意料,贺京来问:“上哪学的漂亮话?”
“樊哥,我对不起你。”谢未雨答非所问。
镜头之外,不说暧昧的话,他们走得慢悠悠,只有感应灯被惊扰,偶尔洒下一片照亮前路的光。
谢未雨说得很轻,就算黑夜里有旁人,或许也无法辨认词句,只能听出哽咽。
以前的谢未雨不会道歉,也天不怕地不怕。
贺京来握他的手更紧,忽然不想推开楼上的门,走到明亮的灯光下。
“你能回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他停下脚步,感应灯又熄灭了。
冰凉的海岛月光从夹层窗户洒进来,晦暗不明的影子比主人率先缠绕对方,“你这次会永远留在我身边吗?”
谢未雨甩开他的手,在混沌的视线里抱住男人的腰。
他的脸颊贴在贺京来的脖颈,“那当然了,我已经没地方可以回去了。”
“不是说过吗,你不要我,我也只能在这个世界孤独终老。”
他不喜欢太沉闷的气氛,就像从前None的歌,大部分都是快节奏。
哪怕宣泄压抑的情感,病态也只是人设,他本人是None的灵魂。
“不和你说这些了,走出门是不是又有摄像了啊?”
谢未雨抬眼看着贺京来,看对方不说话,掐了掐男人的腰,“问你话呢。”
他声音有点高,感应灯又亮了,照出贺京来脸上的笑意。
他嗯了一声。
谢未雨:“那回咱俩那双人间也有人看着,我……”
他无法掩饰想靠近贺京来的欲望,他本来就是为了贺京来回来的,遮掩也不是谢未雨的天性,他想要什么都直说。
像从前要跟着贺京来,拒绝其他人的领养。
像要组乐队,要贺京来做他的吉他手。
“想要什么你自己说。”
贺京来看出来了。
谢未雨想要接吻就这样,嘴唇抿两下,再咬一口自己的下唇,眼神扫过贺京来的唇,先暗示,后开口。
到乐队后期,这几乎是心照不宣的流程。
“要你亲我。”似乎楼下有人开门,楼梯扶手往下看,好几层楼的感应灯都亮了,谢未雨催促贺京来:“快点。”
贺京来还看着他笑,等谢未雨脸上浮现出和从前一模一样的烦躁和马上要发作的消音脏话,贺京来才低下头。
谢未雨闭上眼,亲吻舒服得他都快抱不住贺京来的腰,要靠着墙面支撑才不会倒下,踢了踢贺京来的腿,示意他帮一把。
嘴唇不分开,身体还要换个更方便的接吻姿势。
他们的确不适合什么都剖开来的相认。
谢未雨迷迷糊糊地想:早知道这样,不如问贺星楼他小叔住在哪里,半夜奇袭,不是更快?
谢未雨坠楼后贺京来这么多年一直独居,他都快忘了接吻要怎么推进。
没想到回来的人接吻也心不在焉,贺京来搂住谢未雨的腰,捧起对方的脸,眼皮微垂,“在想什么?”
蓦然嘴唇分开,谢未雨茫然地看了眼贺京来,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唇,把心想的说了出来。
贺京来想了想,“很难。”
谢未雨:“是,知道京来先生守身如玉,不允许旁人近身,出门都带八个保镖。”
贺京来:“也不想想是为了谁。”
楼下似乎上来了两个选手,边走边聊,声音很大,声控灯一直常亮。
他们也该推门离开了。
谢未雨:“再亲一口。”
贺京来挑眉,谢未雨贴了上去,即将退开的时候被贺京来握住手,撞了回去。
一口变两口轻啄。
楼下的声音越发靠近,贺京来捋了捋谢未雨的额发,笑了一声,“够了吗?”
“不够,”谢未雨有些遗憾,“要装一个多月,太为难我了。”
贺京来:“没必要,你要是忍不住,可以随机应变。”
“你才忍不住,”谢未雨不认同,松开手,率先推开门,“我必须赢。”
贺京来跟着他走出去,这一层是训练室,可供选手日常锻炼。
这个时间也有健身狂魔在运动,玻璃门透出打开的门出来的两个人,瞧见是谢未雨露出奇怪的表情,再看到后面跟着的贺京来,更微妙了。
蹲守各个机位的观众终于看见了人,发现这一层因为走廊安静,反而能听到声音了。
「比赛要赢吗?还是赢过付泽宇?」
「真的好奇贺京来到底有没有听到岑末雨和贺星楼说的话啊啊啊!」
「他巴不得没有那种感情吧,也不看看贺京来多大岁数了,绝对是看白月光替身的宠溺。」
「贺京来很专情的,不至于。」
「不如押宝谢未雨和贺星楼,队长x主唱,传统如此!我记得有个乐队主唱和队长都二胎了,不过人家主唱是女孩,唉,如果小谢……」
贺京来打开连廊的门,和谢未雨一前一后走,问:“这么自信?你们的吉他手技术有待提高。”
谢未雨也不否认:“和你比确实还有进步空间。”
贺京来的吉他是和他父亲学的,谢未雨后来才知道父母过世前,贺京来有一段相当优渥的生活,他不提,还是洗衣店的舅舅说的。
“导师可以给学员开小灶吗?”谢未雨笑着问。
With目前在选手里的乐队里都排不上前列,谢未雨作为主唱能发挥最大的调控,依然弥补不了队友的短板。
主唱不唱了,贝斯和鼓手还在练习,特别是贝斯,不仔细听听不出来。
鼓手却很需要贝斯手增加低鼓的低音,大部分乐队贝斯和鼓手这样的低频组关系也更亲密一些。
谢未雨的职业生涯太短暂了,无数人追念他如果还在,还有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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