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爬上去,中途悬崖峭壁,水流从十几米高的地方倾泻而下,扶拦外十分空旷,藤草垂吊,石板路侧边的石缝里冒出涓涓清泉。
牵手的插曲让林清鹤和岑寒之间的氛围变得奇怪,欲言又止,点不破,道不明。
比起前面那堆人,他们克制和沉默许多,连交流也比较平静,但内心却有着与之相反的哗然与喧嚣。
“前面有凉亭,到那里休息一会儿。”
“林老师,给你一瓶矿泉水。”
“谢谢。”林清鹤润了润嗓子,傅黎就坐在他对面聊得正欢,对方去过很多地方旅游,所见所闻略广,讲的都是趣事。
山风凉爽,他听得津津有味,无意之中视线偏转,猝不及防对上岑寒的目光,瓶盖被拧紧一寸,他尽量若无其事将注意力放在傅黎身上,当作什么都不知晓。
休息过后,一行人翻了好几座山,从兴致勃勃到无精打采。
林清鹤一路上心绪百转,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像是有层轻纱笼罩的神秘,朦胧却又吸引人探索。
第41章 特别
走了那么多路, 返回庄园的时候太阳快要西沉。
林清鹤只想躺平,在房间里睡了半个多小时,起来后没过多久房门被敲响。
“林清鹤, 去吃晚饭。”
拿了手机出去,岑寒等在走廊,手里提着从香潭带过来的珍藏红酒, 他合上门问:“去哪里吃晚饭?”
“一楼餐厅。”岑寒视线掠过他,语速缓慢:“睡了一会儿?”
“走得有点累,本来想躺躺,没注意睡着了。”大抵是刚起床的原因, 林清鹤的声音带了点低闷,听起来有点像是在撒娇。
岑寒少以见到他这副模样, 红酒不着痕迹被换到另一边, 两人的距离拉进。
“席昀他们已经到了。”
林清鹤微微偏头:“他们?”
岑寒应声道:“席昀和他的爱人, 苏子菡。”
之前席昀说他的爱人也在娱乐圈,还很火, 原来是苏子菡影后。
林清鹤笑笑:“我是不是又知道了什么内幕消息?”
岑寒点头:“嗯,除了家人只有身边要好的朋友知道这件事。”
林清鹤既不是席昀的家人,也不是席昀要好的朋友,他理智地没继续这个话题。但岑寒似乎意有所指。
“你比较特别。”
“是啊,我两者都不符合,所以我会好好保守秘密。”林清鹤仿佛没听出岑寒话里有别的意思,轻飘飘揭过。
严格意义上说,傅黎之所以邀请林清鹤, 顾砚和席昀之所以收起世家子弟对外展现的绅士里常见的清冷疏远, 都是因为岑寒对林清鹤的态度。
当某些事不再刻意隐瞒,那就说明不是外人。
岑寒倒也不解释:“今晚要喝点酒么?珍藏了很多年。”
林清鹤当然是乐意的:“小酌怡情。”
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听见傅黎他们在说笑, 餐厅里菜已经上齐了,厨师是庄园主特意请来招待贵客的,一桌丰盛的佳肴,卖相精致。
林清鹤跟着岑寒进了雅间,只剩下两个挨在一起的空位。
“清鹤,来坐这里。”苏子菡可能是从活动上离场的,微卷的头发后挽,戴着红宝石耳饰,妆容明艳动人。
“菡姐。”
好朋友聚餐的氛围自然又随和,不比某些场合,没那么多讲究与规矩。
林清鹤走过去坐下,顾砚拿着酒杯倒酒:“咱都能喝吧,林老师和苏老师明天没有行程。”
“他少喝点。”岑寒拉开凳子响应,这个他代指得十分顺畅。
“得。”顾砚扯开唇角:“苏老师呢?”
苏子菡:“我也少喝点,谢谢。”
等厨师最后端上来一盘水果,又留下几句用餐祝福语,大家开始动筷。
林清鹤给自己添了一碗米饭,他的话比较少,大多数时候是在倾听,偶尔发表看法,而当岑寒他们聊起和经济相关的内容他就更沉默了,因为实在晦涩无趣,所以只好伸筷子夹菜。
正和苏子菡说完哪道菜美味,兜里手机忽然振动起来。
是《雪京十二里》导演的来电,他和岑寒说了一声出去接个电话,岑寒点了点头。
“喂,林老师,吃晚饭了吗?”
林清鹤说道:“程导演,正在吃。”
程立开口:“哦哦,不好意思打扰,林老师,雪京十二里这部剧已经正式杀青了,剧组呢打算举办杀青宴庆祝,明晚六点西京莱话酒店十五楼。”
“林老师有空就来吧。”
明天下午应该就结束游玩,林清鹤会回西京,他给了正面回复,答应导演出席杀青宴。
“好的,我有空。”
去趟洗手间又复返,离开的间隙有些久,刚收了手机,岑寒问他什么事。
能联系林清鹤的人有限,除工作之外几乎不会打电话,岑寒这样认为也正常。
“《雪京十二里》杀青宴,导演问我明天要不要去,我说可以。”也不是什么秘密,林清鹤觉得没必要遮掩。
岑寒:“山市?”
“西京的酒店。”
“那很近。”岑寒眸光微闪,语气让人无法拒绝:“我明天送你。”
桌上的谈论说到精彩的地方,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林清鹤和岑寒那,或许在也故意装作不知道,看不见。
林清鹤觉得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谢绝岑寒,对方态度坚定,就算他留了借口也会被反驳。
但前提是他想过拒绝吗?
好像未必。
.
酒足饭饱过后席昀和苏子涵就去过二人世界了,两人平时工作都很忙碌,聚少离多,好不容易能够一起相处当然不想被打扰。
庄园里有个小型酒吧,娱乐设施齐全,角落处安置了台球桌,明黄的吊灯照耀。
“砰。”
一阵清脆的响声,林清鹤迟钝半秒去桌角的网袋里捡球,按照正常情况进球了应该欢呼雀跃,但他进的是白球,也就是说在赛场上不仅不加分,还给了对手自由放球的机会。
半个小时之前这里有四个人,现在变成两个人,隔壁球桌被空出来,顾砚和傅黎心照不宣悄然溜到那边,等林清鹤发觉的时候岑寒已经陪着他好一会儿。
“重来一次试试。”显然放水现象严重,岑寒半点不遵守游戏规则,让球让得心甘情愿。
把白球放到合适的位置,再次拿起杆,林清鹤趴伏在桌面上,球杆仔细对准白球中心,紧接着右手施力。
球几乎是原地不动,继上次无效球后又来了个滑杆,他直起身,心底生出几分叛逆的执着,他看向岑寒问道:“哪里不对?”
“杆不能握太紧。”岑寒靠近解释,伸手纠正林清鹤的姿势。
拇指被稍微抬高,五指被分开了些,虎口处感受到球杆的重量,林清鹤隐约从岑寒身上闻到酒香,醇厚迷人,他配合岑寒松动力道缓解紧绷的弦,姿势比刚才要标准得多。
“不要紧张。”岑寒碰到林清鹤的手指,发现有点湿意,嗓音近乎低沉得温柔:“熟练几次就会了。”
“嗯。”林清鹤就这么被安抚,静下心道:“是我着急了。”
岑寒退到一边避免妨碍到林清鹤发挥,笑得短促:“着急什么,我不走。”
“这次会成功的。”林清鹤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聚精会神稳住球杆,腰往下压,他瞄准角度,脑海里预想几遍一举击中的画面。
“砰。”
白球与花色球碰撞,朝着桌袋那边滚。
“可以,至少不用自由了。”岑寒视线顺着球走,点评得十分捧场。
“到你了。”林清鹤满意收杆,可见那般捧场起到让人愉悦的作用。
岑寒换到桌对面,大致比对距离,他游刃有余握着球杆,修长的手指按压着台球桌面,灯光打在侧脸上,不动声色的模样显露出可靠与沉稳。
只听一声惊响,球进了袋,局面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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