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公说的含糊,江渚松已经一身冷汗。
他瞪大了眼睛,惊恐又绝望。
是陛下要他死。
他逃不掉了。
江渚松好不容易回神,哭着拽紧赵公公的衣摆哀求,像是抓着救命稻草,“公公,我家地下还有二十几箱的金银珠宝,求公公救救我的家人。”
赵公公微微一笑,将瓷瓶打开弯腰递过去,“本公公尽力,这药,你得先喝。”
江渚松看着瓷瓶,浓郁的药味让他头皮发麻。
求生本能让他下意识摇头,“公公,朝廷命官突然服毒自杀,怕是会引起争论猜测。你留我些日子,我……”
“不会。”赵公公掐住江渚松的下巴,修长手指像是铁钳,捏的江渚松觉得自己下巴骨头要碎了。
他挣扎着要动,拼死闭紧嘴巴,却抵挡不住赵公公的力道。
“江大人,你会因为藏私兵铸兵器企图谋逆,被黎大人发现后,畏罪自杀而死。”
咕噜。
药液倒入口中,江渚松喉咙将其往外推,整个嘴巴已经苦的要失去味觉和触觉,但只坚持了瞬息,药液便不受控制的吞咽了下去。
赵公公喂完药,把人松开。抽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手,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抱着肚子抽搐的江渚松。
没一会,江渚松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赵公公用帕子裹着手,蹲下身给江渚松的睁圆的眼睛闭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江大人,陛下厌恶欺骗,已经不想再容忍你多活一日,所以安息吧。”
确认江渚松已死,赵公公蒙上面,飞身离开江府。
他知道江渚松尸体上下巴处的淤痕会是破绽,但无人会怀疑动手之人是早已出城离开的宣旨内侍。
这案子注定是个悬案,就交给黎九章头疼去吧。
黎九章也没想到,他刚查到江渚松私自制作兵器的深山,就收到了江渚松服毒自尽的消息。
根据仵作验尸,下巴处的淤痕像是被人掐过。说是服毒自尽但更像是被人灌了毒药。
一把手死了,现在辞州文官黎九章最大。
他需要查清案子,将江渚松生平有牵连的人都查了一个遍。
最后没查出凶手,又揪出一堆的贪官污吏,全都下了大狱。
江渚松的死成了悬案,背后有一只在遮掩着,黎九章拨不开迷雾但他心中隐约有猜测。
因为那封突如其来的密信,甚至还有之前突然又暗中联系他,给了他不少江渚松贪赃枉法信息的人。
能知道江渚松藏兵制作兵器地点的,一定是与江渚松熟识,甚至可以说就是江渚松背后撑着他的人。
他一介文官,养那点私兵又能干什么?
怕是一切都是背后之人的算盘,诱导江渚松这样做,后面再以此为由除掉他。
黎九章有些疲惫,权势手段都让他心中无力。
当初就是不想站队,才被丢来辞州这鬼地方。
结果最后还是被利用,除去了想除掉的人。
并非是可惜江渚松死去,他该死,但他应该按着律法判罪,而非处以私刑。
黎九章心知找不到凶手,他在一个月后选择尘封江渚松的案件。
而江渚松的家人,因为他的其他罪名被连累,尽数下了大狱,由大理寺做最后判决。江家抄家抄出了三十多箱金银珠宝,尽数入了国库。
辞州已经七月,江渚松的死和江家人下狱没有让辞州添一点阴霾,甚至大街小巷都在拍手称快。
盛夏四处可听蝉鸣,孩子们拖着长竹竿,上面粘着一点面团,去树下围着黏知了吃。
他们不清楚江渚松在位时的苛捐杂税,只知道这两年他们吃肉的次数比以前多多了。
现在黏的知了,回家后都能用油煎一下,然后撒盐吃。
以前都是直接烤了就往嘴里塞,别说油,盐都舍不得放一点。
黎小鱼在厨师学院的凉亭里面包饺子,脚边放着两个冰盆解暑。
他爹娘到现在还没缓过来,贺辞每天等的望眼欲穿,黎小鱼只能多做些他爱吃的东西哄哄他。
猪肉糜打的细腻,每个饺子里塞一整个去了虾线的虾仁。
做起来比较费事,不过贺辞爱吃。
亭子里突然来人,黎小鱼忙着包饺子,快速抬头一瞥,又收回视线,“你先坐一下,马上就好。”
来人直接坐在黎小鱼边上,撑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黎小鱼手上动作一顿,他好像认错人了。
为了证实,他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与贺辞一般无二的脸,更瘦更白,且头发并没有卷曲。
对方咧嘴一笑,“嫂子好啊。”
黎小鱼皱眉,“贺州?”
贺州点头,笑的温和无害,“嫂子怎么不欢迎我的样子?刚刚明明还笑了,是把我认成我哥了?”
“你来这干什么?怎么进来的?”黎小鱼反问道。
贺州摊手,“门口的人好像也把我认成我哥了。”
说完又凑近黎小鱼,带着明显的调笑,“我来这挖墙脚啊。我哥喜欢的我都要,爹娘现在都是我的了,嫂子……”
“嘶,疼疼疼!”
黎小鱼手上的面粉沾在贺州的下颚,他用力掐着贺州,冷声道:“你要是不会说话,我不介意帮忙卸掉你的下巴。”
贺州神色痛苦,拍拍黎小鱼的手,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黎小鱼这才撤回,用帕子擦手。
贺州摸着下巴,嘶了好一会。他刚养好伤出来,结果刚出来就又受了伤。
这两人力气怎么都牛一样的大!
黎小鱼道:“贺辞待会要来,你要是不想被揍,现在可以离开。”
“没事,我来找他有事。”贺州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笑容,他盯着桌上的饺子,看了一眼馅料。
“呀,鲜肉虾仁饺子,我也爱吃。”
黎小鱼用手一挡,“你爱吃去别处吃,这里没你的份。”
“这么凶干什么,我是来找我哥合作的。”贺州笑眯眯的,“我想早点当定安侯,要是找我哥帮忙把我爹从爵位上弄下来,你说我哥会同意吗?”
黎小鱼微愣,他看向贺州以为他在看玩笑。
可对方那样子似乎没有……
“不会。”黎小鱼回道。
贺州有些可惜,“我猜也是,不过要是嫂子替我求情,我哥一定会同意的。嫂子你要不帮帮我?想要什么好处,我都能给。”
黎小鱼看一眼贺州,“你真是病的不轻啊。”
被说了的贺州浑不在意,“是啊,从娘胎里就病着呢。”
黎小鱼懒得搭理,准备把人赶出去。
贺州丧着脸,“嫂子就这么不欢迎我?好歹我也是和我哥一母同胞的兄弟。”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黎小鱼就忍不住想发火。
“你还知道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知道还那样诅咒贺辞?看他心软善良可尽的欺负他?定安侯夫妻二人会被你蒙骗,我不会。”
黎小鱼拽着贺州的后领子,拖着人就走。
贺州倒退不方便,走的踉踉跄跄的,双手还得护着脖子,省的被黎小鱼给勒死。
“再敢出现在我面前,别怪我不客气!”
黎小鱼把人丢出去,看的门房一愣一愣的。
这是吵架了?
正想着,就见院长气呼呼的走来,眼圈微红,“这人不是贺辞,是他的双生兄弟贺州。记清楚样子,以后别放进来。”
门房知道是自己看错眼放了不该放的人进去,连忙告罪,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贺州,把模样给记下。
等贺辞来的时候,黎小鱼已经包好剩下的饺子,准备下锅煮。
“贺州被你扔出去了?”
他进来的时候,门房抓着他看好一会,和他说了这事。
黎小鱼提到贺州就不高兴,“嗯,来撺掇你一起对付定安侯。”
贺辞轻笑一声,“猜到了。”
他从黎小鱼手里接过勺子,“这里热,往边上站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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