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鱼抓住话中重点,“不在辞州?”
“嗯,在隔壁定州。”
凌少卿观察着火势,闲聊家常一般的与黎小鱼东拉西扯,“定州那个估计是找到门道能挪窝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不管那些悍匪,偏偏现在来求军营派兵帮忙剿匪。要是成功的话,也是功绩一件,能去的地方更好。”
靠近边关的几个州城,都是狗都不想来的。
气候不好,功绩难出,而且不知到哪一年,就会有外敌来犯。
整天活的提醒吊胆的,能走没人愿意留。
黎小鱼拧着眉心,养了多年的悍匪,此番剿匪想来是危险重重。
他垂眸看着手串,希望你能平安归来。
从辞州到定州,行军快走小道只需要两日。
到匪寇所在的安山,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柳玉攀下令先扎营休整。
怕用火被发现,将士们只能用水泡窝头吃裹腹。
柳玉攀从自己的干粮里面挖了一些咸菜,又拿了两块白面饼,揣着去先锋队找贺辞。
贺辞正独自一人靠着树坐,啃着一个干冷的窝头。
“小侯爷,吃这些吧。”
柳玉攀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贺辞声音冰冷又粗粝,“贺辞。”
柳玉攀只能改口,“贺辞,你吃这些,比窝头强。”
“不用。”贺辞拒绝。
柳玉攀把东西收起来,他看着贺辞凌厉的侧脸,心里也有些想不明白。
之前在互市见面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和以前一样,张狂又嚣张的样子,谁也不放在眼里。
再见面时,人瘦了很多,性子也变的沉默,脸上也没有太多的情绪神态,只能看见他对谁都一副死人脸,整个人都冷冰冰的。
唯一没变的就是犟。
决定的事情,谁也劝不了。
但军令在身,柳玉攀只能再次浪费唇舌去劝,“小……贺辞,侯爷说你可以不用参加这次的先锋队。”
贺辞没理他,吃完了干硬的窝头,直接起身离开。
柳玉攀看着贺辞决绝离开,走的不太自然的背影,揉着眉头直叹气。
官场不好混啊,还是做学生的时候最快活。
天彻底黑下来,就是开始剿匪的时候。
需要先锋队派人先上去探查,贺辞去了。
柳玉攀知道的时候并不意外,先锋队探查的将士,会比先锋队其他的将士,又更容易获得军功。
前提是,能提供重大情报,减少将士伤亡且成功出色的完成最终的任务。
柳玉攀在山下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先锋队探查的人下来。
他只能又派一些人去,没一会就有人跑来,“柳校尉,山上失火了。”
柳玉攀眉头一跳,莫名的就觉得是贺辞搞的。
在山上放火,他不要命了?
“快带路。”
队伍摸黑朝着山上走去,到半山腰的时候,能够看见不远处有黑烟冒起来。
看着像失火,可似乎又没有什么火光。
柳玉攀正要下令全速前进,就见上面下来了人,是最开始跟着贺辞上去的。
对方长相平平,面无表情的对柳玉攀拱手,“回禀校尉,贺将士用烟熏将人困住。只是山匪太多,只我们无法彻底剿灭,请校尉出兵。”
柳玉攀真想翻个大白眼,他人都要到匪寇老巢了,要你再来请?
“走走走。”
到地方后,柳玉攀被烟熏的一下子没喘上来气。
还有源源不断的贼匪往无烟的地方跑,柳玉攀一个眼神,就有人带着将士直接守株待兔。
出来一个就捆一个。
“贺辞人呢?”柳玉攀问刚刚来通传的将士。
对方一指浓烟,“在里面。”
柳玉攀惊叫道:“你说什么!”
这么浓的烟雾,你再晚点说,贺辞能死里面!
柳玉攀赶紧撕了内里的衣袍,用水打湿蒙住口鼻。
他带着人冲了进去,寻找贺辞。
浓烟下似乎有人影在打斗,柳玉攀靠近之后,发现就是贺辞。
他下手干净利落,带着一股狠劲。对方被他扣的动弹不得,浑身抽搐。
贺辞在看到柳玉攀后,跟着他勒住的人一起晕倒在地。
柳玉攀担忧叫道:“贺辞!”
冲过去碰到人的时候,柳玉攀才发现贺辞腰腹上还插着一把匕首。
不用想都知道是那匪首插上去的。
好不容易把人弄出来,柳玉攀灰头土脸,贺辞也没好到哪里去,人黑的没眼看一身的黑烟灰。
把人放在稍微干净一点的无烟地,让随行的军医先过来包扎一下。
解开衣服处理伤口的时候,柳玉攀也在一旁看着。
就求着贺辞别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不然他回去不好交代。
他的视线被贺辞胸口的红色宝石吸引,瞧着奇形怪状的,像是未完成品。
柳玉攀只看了一眼,就又盯着贺辞的伤口,他问军医道:“没事吧?”
军医也不敢肯定说没事,这伤不轻,人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难得。
他摇头,“不确定,小侯爷身体有旧疾未愈,人能不能活,得看今夜是否可以挺过去。”
柳玉攀看向贺辞的腿,之前他就发现,贺辞走路有些不顺畅。
“给他腿也看看吧。”
军医领命,又动手诊治起来。
虽说这次剿匪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大获全胜,但没有一个人能高兴的起来。
队伍里死气沉沉的,直到贺辞醒来的消息传来,大家才松一口气。
柳玉攀一直守着人,在人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冲上去说他。
“小侯爷,贺辞,你行行好吧,你们父子两闹矛盾,别拿我们这小兵们的命来开玩笑啊。这次你要是真的有什么,侯爷能放过我们吗?”
贺辞躺着,脸色苍白,“不会死,在来安山之前,我已经派了暗卫过来,埋伏在寨子周围。带去的十人,也是培养的死士。”
对于贺辞在先锋队安插他自己培养的死士这件事,定安侯是默许的。
他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并不想人真的遭遇意外死掉,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柳玉攀指着贺辞的伤口,“那这是怎么回事?”
差点可就死了。
贺辞闭眼,“因为腿疼。”
危急关头,他的膝盖受不住,突然尖锐的刺痛。他没站稳,被匪首捅了。
不过结果是好的,他没死,剿匪也成功了。
“军功,记得替我报上去,我是头功。”
柳玉攀无语,“你要军功不要命啊。下次再这么搞,别说不给你报军功,还给你报个擅自行动影响全队的罪。”
贺辞睁眼,冷冷的看向柳玉攀,“我这次没有影响你们,所有人都好好的。”
现在的贺辞就是个病恹恹的病老虎,柳玉攀可不怕他。
直接叉腰就道:“这次没有,下次呢?下下次呢?小侯爷,你要军功,要往上爬,我能理解。但是你不可能每一次都这么幸运,事情不会每次都按着你规划的走。在军队中,你不可以单打独斗,不然迟早出大问题。”
贺辞沉默片刻,“看来这段时间,凌将军没少教你。”
“是啊,咋啦?”
“没什么,我知道了。”
贺辞说罢,就闭上了眼睛,拒绝再讲话。
人醒了过来,没什么大碍。该说的柳玉攀也都说了,不想在这里受冻,直接走了。现在的贺辞他不喜欢,冷的要命,眼里没人,只有军功。
安山剿匪很顺利,伤重的只有贺辞一人,其他都是些小伤要不了性命。
和定州官府的人交接之后,柳玉攀就带着队伍回了辞州。
贺辞身上有伤,直接被送去府中修养。
白竹看着还时不时往外冒血的伤口,声音哽咽,“小侯爷,这样做值得吗?小郎君他每天没事人一样的,该干什么干什么。他不……”
“白竹。”贺辞厉声打断,“我所做一切,出于自己本心,无人逼迫,也不需要他懂,更不要他因此难过。这类似的话,你要是再说,就不必在我身边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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