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人停住了脚步,不自觉地就被吸引了视线。
“他原来……有这么好看吗?”
“嘶——你别说,你真别说,看多了他浓妆的样子,现在这个状态……是真的有几分,不,好多分姿色!”
“我早就想说了,刚刚我坐在他后面,天哪,绝了,我差点没认出来是谁!”
“这么一说,我们好像都没怎么在现实见过他来着。”
“对啊,他好像从来都不社交来着,可能时间都用来倒贴……算了算了,反正他演沈小凤,颜值这关应该是稳过的吧。”
“这下他演了沈小凤,要么被骂惨,要么一飞冲天,他应该高兴得不得了吧?之前只是跟江焕诚演了个对手戏,他都要明里暗里秀十几条大眼仔,这次,不得天天十条起步?”
“你这话好酸啊,哈哈。”
傅栖眠头也不回地离开总统套,心想,那你们可要失望了。
——
试镜的酒店也在市中心,离公司也不远,快下雨了,天空中太阳没有很多,傅栖眠干脆没有打车,而是吹着风步行到了公司。
他又看见了那对三花猫母女,她们正在跟薛付之讨要猫条吃。然而薛付之却捂着哭肿的眼睛,快速地上了保姆车,反倒是那个助理回头看了母女俩一眼,可惜爱莫能助。
傅栖眠不动声色,略过公司大门,走进了宿舍所在的小区。
外面的风有点大,他拉上了窗帘,没有开灯。
这个时候,江氏和傅氏的项目竞标应该已经结束了。
但他并不急着知道结局。
太阳能热水器昨天晒过一天,现在水温是正好的,洗个舒服的热水澡绰绰有余。傅栖眠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一眼看见了穿衣镜中有点消瘦的自己,还有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的打火机。
打火机已经有点生锈了,傅栖眠盘腿坐在地毯上,“叮”地一声,火苗窜了出来。
屋内没有开灯,橙色的火焰照亮镜子中傅栖眠的脸,刚刚出浴的青年漂亮得不像话。
安静地看了很久,傅栖眠终于想起,这只打火机,是江焕诚送他的。
——他和江焕诚的交情,要比薛付之深得多。
那时候,江焕诚还是个小混混,经常带着人在傅栖眠就读的艺术高中附近约架。
就是在某一天,傅栖眠刚跟傅桓烨吵过架,不想那么早回家,便走进了那条小巷,背着书包,与坐在墙角脸上沾血的江焕诚双目对视。
成熟的,风趣的,放荡不羁的江焕诚很快弥补了傅栖眠对兄长的幻想,这种幻想在傅栖眠成年的时候变成了爱慕。
浪漫主义的少年以为自己遇见了一生的真命天子,却不好意思说出来,江焕诚似乎也钟意于他,在离开云城闯荡前,将这只打火机塞给了傅栖眠。
可是,当江焕诚功成名就的时候,傅栖眠去找他,江焕诚却说他什么都忘了。
连同这只陪伴了他十几年的打火机都忘得一干二净。
而站在他身边的,则变成了薛付之。据说江焕诚的第一桶金,就是在薛付之父亲的帮助下得到的。
本来应该是充满浪漫色彩的少年与流浪者的故事,突然就变成了傅栖眠单方面的悲剧。
实际上他知道,江焕诚没忘,只是在当时,江焕诚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的状态下,这个从来都利己主义的人选择了更加“方便”的薛付之,或许情有可原。
只是他不该有了薛付之,却又在知道傅栖眠身份后,还想吃傅家的回头草。
可怜剧情中的傅栖眠真以为江焕诚失忆了,还妄图用真心和资源唤醒江焕诚。
“忘了也好。”傅栖眠“啪”地关上打火机。
只是当你终于“想起来”的时候,会更加痛苦罢了。
火焰熄灭的那一刻,手机跟着响了。
【燕姐】:棉宝,是时候了。
网上,关于《疑城之夜》的最终选角,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不是吧?做票哥凭什么演这么好的角色!】
【还是个整容咖!fqm是不是傍上什么金主了?但是请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好吧?】
【凭什么让我们之之给他作配啊?他一个选秀中途不明不白退赛的人,怎么还好意思出来啊?】
【笑死了,这下做票哥可要高兴坏了。】
然而当他们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打开傅栖眠的大眼仔,最新一条除了转发官博的选角通知,就只有一张照片。
有些瘦削的青年坐在窗台上,抱着双膝,望向远方。
琥珀色的眸子在夕阳下流光溢彩,晚霞倒映其中,将长睫也染上了金色,卷发在风中有些乱,遮住三分情绪。
他光着脚,衣服上有斑驳的颜料痕迹,显得有些脆弱,又带着让人着迷、忍不住想要接近的蛊惑感。
博文只有两个字:
【回见。】
傅栖眠后援会立刻转发了这条消息。
【由于一些个人问题,以及想要专注于所热爱的事业,傅栖眠将暂时淡圈。在此期间,傅栖眠个人大眼仔会停止更新,其余有关消息将通过后援会不定期发出,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我们再会。】
叮咚。
傅栖眠的手机开始疯狂响动,来电显示——江焕诚。
第8章
【江】:你要淡圈,为什么不跟公司商量?
【江】:你经纪人呢?
【江】:你想要做什么。
从认识江焕诚开始,这个人全身上下就处处透露出老练和成熟,即便是在打架的时候被威胁到生命也会处变不惊。
能让他无法隐藏情绪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发现自己并不能够掌握全局的时候。
看来这下,江焕诚是真急了。句句都是在质问傅栖眠,实际上是在为自己很可能会失去可以无偿提供资源的冤大头而着急。
不过,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毕竟江焕诚一向自信,即便傅栖眠偶尔会耍脾气不听他使唤,过不了多久也会自己乖乖回来——那么,也就是说有其他事情,给了他重重一击。
比如,那个送出去的u盘。
目光轻浅地落在一旁的打火机上,傅栖眠突然有了一种预感,他穿上衣服,最后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带上打火机出了门。
公寓所在的小区很大,里面只有几幢是江焕诚用来做艺人宿舍的,其余都是普通业主,比如一些来云城发展的网红,因此年轻人很多,设施虽然老但也很完全。
就比如即便是在这种环境下,小区里也仍然开了一家质量不错的宠物用品店。
傅栖眠插着口袋路过,原本没有打算多停留,当余光扫过“进口猫条”的时候,还是顿住了脚步。
两分钟后,他手上多了一袋鸡肉泥,一包猫粮。
走到门口一处旧衣物收纳箱旁边,绿色的巨大金属箱体背后窸窸窣窣,接着出现一只毛茸茸的尾巴,“喵呜”了两声。
猫妈妈不在,小三花猫畏畏缩缩,很怕生,但是又十分饥饿。
她们母女俩虽然一直在公司附近游荡,但真正的猫窝其实在小区里,前两天刚下过雨,猫妈妈用旧衣服团吧成的猫窝又湿又重,根本不能再睡了。
但即使是这样,妈妈不在身边,小猫十分没有安全感,只能通过潮湿笨重的窝来汲取一点妈妈的味道,身上的长毛都沾上了脏水,一绺一绺的,看着就很不舒服。
傅栖眠抄着口袋,跟小三花一人一猫对视了片刻,随后隔开一点距离,将鸡肉泥和猫粮倒在了小区里其他人准备的猫饭碗里。
“你也会喂猫?”背后突然出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外套,口罩和墨镜也是黑色的。
通过声音就分辨出了来人是谁,傅栖眠并不着急回头,而是等小三花慢慢凑到碗前开始大快朵颐,才缓缓转过身。
青年刚洗过澡,在这雨前闷闷的天气中,双颊微红,朱唇微启,呼吸轻浅看着乖巧又脆弱,实则对上那双狐狸眼时,才察觉到一丝攻击性。
这种攻击性在有心人看来,不仅构不成威胁,反而更像是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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