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种好事?岑晚自然满口谢恩。
他接下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相斌从寿县调回来。本来相斌任期已到,有相知州在,今年年末也该顺利调回京城了。
不过岑晚还是觉得,不该让他在外面清闲太久。寿县如今已在相斌治下风清气正,百姓安居乐业,还是叫人早点来京城帮自己才好。
岑晚有自信,接下来的几年,大理寺一定会再次成为京中最好的去处,而现在自然是要好兄弟和自己一起奋斗啦!
再就是将江州城那些他已经调教好的部下抽出一半,加入大理寺。
他们中有仵作有画师还有捕快,大理寺原本的查案程序实在是繁琐又低效,自己要尽快在这里建立更加现代化的流程,培养人才才好。
当然岑晚也不可能叫这些人抛家舍业地来京城为自己做事,而是拜托老师都闻在江州城提刑司张了告示:
凡自愿前往京城加入大理寺的,月例翻三倍还给提供免费食宿,凡是带着妻儿前往京城的则提供住宅,并保他们在京城安家落户,连孩子的上私塾问题也给一并解决。
这告示一贴出来,提刑司内都沸腾了,他们的岑少爷现在可真出息!
“我说,这是不是就是那个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王捕头与都闻相熟,多年来一同办案,都闻在他面前也没有上官的架子,被他撞了撞胳膊。
都闻满头黑线,“你这说的是什么狗屁话?得了,就你这张嘴,还不知道去了京城要为我的好徒儿得罪多少人。你还是省省,把这个机会让给年轻人吧。”
王捕头的手下也打趣道:“就是啊头儿,您享福的年纪就别再去京城拼了,我们肯定会把少爷照顾好的!”
“咱当初进提刑司都是要考试的,头儿那时候不一样,有力气就能进,不然咱现在说不定见不着头儿了。”
平日提刑司内气氛就好,常有这没大没小的情况,年轻捕快们的声音此起彼伏,臊得王捕头老脸通红。
“得得得,老子本来也没打算和你们这些小崽子争!京城老子去过,没什么好的,你们去玩儿吧,就是注意点儿,可千万别给咱们江州城提刑司丢脸,也别给少爷丢脸,不然老子一定打到京城去教训你们!”
“好嘞,咱一定不给少爷丢脸!”
“就是,咱们江州城提刑司在附近几个州县也都是名气响当当的,我觉得京城也未必比咱们强!”
这么一来,除了家中牵挂多的,基本上所有提刑司中人都报了名。
都闻看着这长长一串名单,不禁无奈摇头,这小子去了京城也不让人省心。要是名单上这些人都走了,只怕提刑司也只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
最终都闻还是嘴上骂着臭小子,实际上挑挑拣拣,从名单里筛选出了那些最得力又年轻的下属,给岑晚送了过去。
最早到京城的是相斌,依照地方调任京城的规矩,最高只能平调。而因为这是皇上特许的恩典,他调入京城还升了半级,成了正六品大理寺丞。
他还是曾经那副儒雅腹黑的模样,只是这些年为寿县百姓操劳,亲自走入田间,黑了不少,所以同样的表情做起来,少了几分精明,却多了几分憨厚。
岑晚的评价是:更适合骗人了。
一同前来的还有荣清兰,她早有将荣家商铺开入京城的心思,不过京城又哪是普通商人能随随便便插足的?身边有心思的不胜枚举,却都铩羽而归。
现在自己的弟弟在京城站稳了脚跟,未来的夫婿也进京为官,排除了那些利用权力倾轧的腌臜手段,她就不信这霁朝最繁华的地方她闯不进去!
第82章 愿者上钩
好友间多年未见, 薛寒星在京城最负盛名的明饗楼订上一桌好菜打包回府,当晚设宴为相斌接风洗尘。
相斌也带来了寿县特产的梨花白,入口柔和又不醉人, 岑晚满意点头, 这小子还是对荣姐姐那样细心。
除了岑晚这边一家三口与相斌、荣清兰两人, 祝昂然也收到邀请。
虽身处寿县,但相知州与都闻关系密切,相斌与荣清兰也从书信中得知了岑晚的身世,开始未免有些拘谨,后来见岑晚还同以前一样,也渐渐放松下来。
桌上只有身为白衣的祝昂然毫无所觉,吃得正酣。
石榴再次见到荣姨姨与相斌叔叔也开心得很,挤到两人中间坐下。
相斌与荣清兰也好些日子没见,这次进京还是恰巧在城门口相遇,本想多和心上人亲近亲近, 却被石榴左摇右晃挤到一边。偏偏荣清兰又是一副只要孩子不要他的模样,相斌不禁心中暗暗叹气, 自己何时才能修成正果啊!
看相斌吃瘪的样子, 岑晚还是觉得好笑,也不制止石榴的动作,笑眯眯给薛寒星夹了一筷子的蔬菜。
阿晚夹菜, 薛寒星自是喜悦,可看着碗中绿色却不禁嘴里发苦。自从自己只爱吃肉的毛病被发现后, 每天用膳时阿晚都会给自己夹上一堆蔬菜,自己简直要味觉失灵。
无视薛寒星可怜巴巴的表情, 岑晚勾起一个大大的微笑,把薛寒星反过来迷得五迷三道, 迅雷不及掩耳的瞬间被岑晚塞进去一朵绿油油的菜花。
“呜——”薛寒星口中发出狗狗似的呜咽,岑晚原本稳稳夹着一块糖醋小排要送到口中,手却忍不住拐了个弯将小排递到了薛寒星嘴边。
狗狗开心,狗狗满足,狗狗摇尾巴~
待岑晚从大型犬施展的魅术中回过神,便察觉到一旁三对六道视线直射向自己,抬眼一看,果然那两大一小神态各异盯住自己与薛寒星。
荣清兰有些惊诧,小石榴好奇,相斌则是一脸玩味。
霁朝民风开放,好男风一事也可称得上屡见不鲜,但依旧为多数人所不容。被迫一只脚踏出柜门的岑晚小小瞪了薛寒星一眼,都怪他引诱,自己还没做好与亲友坦白的准备呢。
薛寒星无辜回望,我可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要喂我的哦。
不过岑晚没来得及纠结很久,崔枣来报:“长公主殿下来了。”
不多时,一个绯色身影映入众人眼帘,和往日身穿常服偷偷溜出宫玩的摸样截然不同。
霁明琰穿的是公主规制的官服,衣摆随风轻轻摆动,如朝霞般绚丽,衣襟上金线描边勾勒出展翅欲飞的凤凰,象征皇室的尊贵与权力。腰间束着一条宽大玉带,玉色温润,与艳色官服相得益彰。
她发髻高挽,步摇随步伐轻摆,与岑晚肖似的脸上散发着夺目的从容。
桌上几人纷纷起身行礼,被霁明琰抬手拦下,“我来的不是时候,耽误你们用膳了。”
不过她的语气和神色可没有半点觉得自己不该来的意思,岑晚甚至怀疑是她故意挑的时间。
自己还是头一次见霁明琰身着官服,举手投足气度非凡,这样一位充满野心的人,很难不叫人欣赏。
介绍完桌上的几位后,霁明琰冲着一直呆愣看着自己出神的祝昂然挑了挑眉。
按律来说,外男直视公主容貌,该被杖责二十,看一旁相斌便是老老实实盯着地上,像能开出花似的。可这青年看上去却很难叫人生出厌恶之情,倒觉得有些可人。
“你一直盯着本宫,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本宫讲?”兴味盎然的话惊醒了祝昂然,她一个激灵忙埋下头,就差把脸贴到自己胸口。
霁明琰被逗得哈哈大笑,刚刚这少年像只呆头鹅,现在又像受惊的鹌鹑。
这些都是调剂,她今天来还有正经事,从袖中抽出明黄色的圣旨,屋内人纷纷跪在地上,至于薛寒星那只垫在岑晚膝盖下的手……
霁明琰觉得有些牙酸,权当没看见,宣读起封赏岑薛二人的圣旨。
她特意去同昭帝要来这份差事,一则是听说弟弟的朋友来了,想见上一面;二则是还有些事要与岑晚商量。
赏赐如同潮水在霁明琰的一声令下涌入,宫女太监手上托盘在日光映射中像一条多彩的河流进岑府,折射出来的光彩显得犹如身处幻境。
霁明琰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对今天赴宴的几人有一定的了解。她从鸿鹄手中拿过几张房契,交给荣清兰:
“我听说姑娘是生意人,我在京中有几处铺子还闲着,不如把它们交给合适的人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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