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霎时被问号淹没。
【?啊这,我平时感觉晏宝很温柔的样子,怎么对哥哥……】
【看晏宝的态度,哥哥这人很难追。】
【何止是难追,简直追不了一点。】
继续沿着石板道往上,来到一个分岔路口,左右两边各去往不同的小景点,季晏驻足问:“要去哪边?”
林荫间有斑驳的阳光洒下来,身边的人拧开一直拿在手里的水,递过来,褐色眸子流转间露出清浅笑意,“你说去哪就去哪。”
弹幕再次发出问号。
【哥哥?】
【这样毫无主见,百依百顺?】
【那么大个影帝突然卑微?】
【突出一个舔!】
既然他这么听话,那季晏就做决定,“跟我来这边。”
选定一个方向,继续沿着石板路往山上爬。很快靠近灵山有名的猴坡。
远远就能听到猿猴穿越密林的长啸。
季晏很喜欢和动物接触,兴致勃勃地往那边走。路上还买了一大袋喂猴子的红薯。
猴坡果然漫山遍野都是大大小小的灰黄色猕猴,卷曲着尾巴蹲距在山坡上,等待路过的游客投喂。
今天游客不多,季晏向一只猴子递过红薯,马上有其他猴子围过来,争抢着拿走红薯。
季晏提着红薯,一路喂过去,再递向另外一只老猴的时候,突然被谢司珩握住手,拉回来。
他按着季晏,示意这只老猴,“刚刚管理员说它很凶,你别被挠了。”
现在在直播,季晏觉得他和自己这样拉在一起不合适。稍微一动,握在手指上的手就顺势放开来。
季晏索性把一整袋红薯塞进他手里,“帮我拿好了。”
“哦。”谢司珩提着红薯跟在后面,让他方便地伸手过来拿。
弹幕再次表示震惊。
【谢司珩这样伺候的么?难怪大家都玩梗他是季晏的助理。这不妥妥的助理?】
【这就苦追晏宝的哥哥么?认不出来认不出来。】
【简直低到尘埃里,可怜可悲啊!】
谢司珩铁粉:人家两口子的事,奉劝网友不要多嘴!
喂完猴子,继续往山上爬去。
季晏其实很多年没有爬过山了,真的超级累,很快就到了腿发软的程度。
但现在不可能在他面前泄露出一点软弱。不然既会给他有机可乘,又会让自己的计划落空。
再坚持几步前面就是灵远寺。
咬牙又爬了一段,看到雄伟的寺门,季晏终于瘫痪在寺前的台阶上,忍不住用手捶着自己酸痛的小腿。
谢司珩在他面前弯腰,笑道:“走这么点就不行啦?要不要帮你揉揉?”
看他要伸手,季晏腿一缩,脱口而出,“不要不要,哥……”
吞掉后面相同的字眼,恢复一贯的镇静从容,吐出三个字,“用不着。”
谢司珩看着他起身进庙,忍不住地一笑。
华国的本土宗教是道教,但受隔壁咖喱国影响,佛教盛行,几乎每个著名景点都会有寺庙。
走进寺庙中,但见香烟袅袅,钟磬悠扬,今天公园的游客不算多,但寺庙里还是很热闹。
这边的直播拍摄甚至一度引起了围观。
从围观人群里脱身,从前寺往后山逛去。
这辈子和上辈子都没爬过这么久的山。季晏觉得自己的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只能机械地加快脚步。
灵远寺有片枫林,一条水渠穿林而过,直通到寺外。渠上有一座小巧精致的拱桥,名叫彩凤桥。
取自诗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将这座桥和姻缘挂钩。
拱桥造型古拙,青石满布苔藓,低矮扶手的一侧用交织的铁链挂了一片网。
网上挂满系着红绸的木牌,木牌上写着成双成对的名字,有些还印了双方的指纹或者掌印。
据说,灵远寺最灵的就是姻缘,所以很多情侣喜欢来这里挂牌子。
桥头就有一个小摊,摊面上摆着各种形状的木牌,笔架上架着毛笔,还敞着一盒鲜红的印泥。
守在摊子上的大叔摊主看到两人,先问:“请两位是一对么?”
两个人都没说话,但视线闪烁。大叔在心里有了自己的判断,随即开始热情地介绍:“两位可以买个木牌嘛,在上面写下两个人的名字,然后挂在桥链上,感情会越来越好哦。”
季晏看了眼,根据不同的木材,这些牌子的价格从二百八到一千八百八不等。
抬起视线,问谢司珩,“要写个牌子么?”
【??】
【晏宝?】
【哥哥好像有机会了!】
【这机会大大的,晏宝这是明示啊!】
谢司珩一顿,扬起眉梢,轻声问:“写十个行不行?”
季晏:……
淡声教训他,“有心不再多。”
谢司珩认真点头,“季老师说得有道理。”勾着唇角,付款买了一块最贵的一千八百八的紫檀木牌。
摊主:今天纯赚一千七。
季晏拿起毛笔,沾上砚台里的墨汁,想写下自己的名字。
但毛笔他没怎么碰过,感觉会写得很丑,和这块八百多的雕刻着花纹的木牌实在不配。
正迟疑着,听到身边的人问:“毛笔不太熟练?要我教你么?”
教?
季晏感觉到他又要搞骚操作,赶紧拒绝,“不要不要……”
谢司珩想笑又绷着唇角,看他站在原地思索后,把毛笔递过来,“你会的话你帮我写。”
谢司珩点头,“我当然会。”
季晏怀疑,“难道没有你不会的?”
他手持毛笔,让笔尖悬在木牌上,找准位置才落笔写下一个“季”字,“拍剧什么都要练啊。”
不敢和书法家相提并论,但他毛笔字还是写得像模像样,端方有力。
继续写下“晏”字时,他突然自语般说:“言笑晏晏。”
蓦然听到母亲给自己的取名,季晏出神了一瞬,忍不住猜想,这是他的随口一说,还是原身的名字也来自这个词?
几秒后,两个人的名字都落在了紫檀木牌上。
摊主大叔又笑眯眯地提醒,“这里有印泥,两位还可以在牌子上按下指印或者掌印,许下一生一世的誓言了。”
季晏开口问:“按一个?”
谢司珩抿唇垂眸,声音都不自觉地轻了几分,“好啊。”
【糟糕,好像情况不对了,哥哥要追到人了。】
【这难道又想逼我们开磕蟹鸡?】
【不要再拉我入坑,然后一次次伤害我了!】
季晏看好摄影老师所在位置,伸手沾了印泥把拇指指印按在木牌的空处。
摊主找准时机地笑着夸赞,“两位真是佳偶天成,琴瑟和鸣。”
谢司珩看着牌子上自己亲手写下的两个名字和他按下的指印,有种许下一辈子誓言的甜蜜荡漾在心头。
季晏调整一下角度,让自己的身位稍微被谢司珩遮挡,伸手拿起木牌,从容不迫收进口袋,重新在桌上摆下一张确认单,唇角含笑地注视。
谢司珩看着他的动作,抬眸时眼里只剩震惊。
季晏催促,“赶紧啊,还要回家呢。”
谢司珩视线快速掠过旁边的摄像机,然后一点点垂下眉梢眼睑,眉心拧起小小的结,喉结滑动着,可怜得就像一只将要被抛弃的狗子。
季晏不慌,他知道,谢司珩都不敢让观众知道自己在搞事。
他拒绝季晏就是让季晏下不来台,他揭发季晏更会让季晏被千万网友唾骂。
他能怎么办?
哎,弟弟就是弟弟,把自己按在床上欺负的时候还是太自信了。
直播间里当然都是问号。
【哥哥?还不麻溜地按下手印?】
【在犹豫什么?晏宝还想不想追了?】
【哥哥再不按手印我直接开骂了啊!】
【哥哥今天不把这手印按了,我第一个反对这门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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