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你!先前在寒玉宫,突然闯入亲卫宅院去,跟我讲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又走了的那个?”
“对,是我。”
云螭笑弯了眼看林澹,“你记性倒是不错,怎样,你后来是按什么身份报去三教盟的?亲卫?侍卫?恋人?”
额……
林澹被噎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回什么好。
古茗在旁边看得万分无奈,“怎么还聊上了?没事的话,烦请云阁主赶紧出去,咱们这小木鸢,可容不下您这座大神。”
林澹懵懵地看向古茗,心想这木鸢可一点不小,不要说现在只坐了他们两个了,就是二十个人,甚至两百个人一起坐,都绰绰有余的,怎么就容不下了?
不过以古茗的性格,能用这种口气赶人,他俩关系肯定不一般,那林澹就没有插话的立场了。
所以林澹欲言又止,最终默默往墙角挪了两步,摆出一副隔岸看戏的模样来。
云螭笑着起身,“怎么容不下呢?我看你这木鸢宽敞着呢,古大人若觉得我碍眼,我就只在这舱室里,和小壮待在一块,小壮,可以吗?”
云螭说着,一边看向林澹,一边悄悄地往林澹的方向挪了一步。
林澹迷茫地回望着他。
小壮?在叫谁?他俩很熟吗?
林澹笑笑,没接云螭的话。
云螭见对面不搭话,倒也不恼,嘴上仍旧在说着什么,背在身后的手则悄悄转动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根小树枝攥在了手中——
那是刚才林澹为了取焱壤,从窗口的长颈木瓶里抽出来的那支桃花枝。
“云阁主,烦请尽快离开。”
古茗嘴上客气,手中却已然送出七八根棕色的枝条,从不同方向将云螭的衣领、袖口、手脚都缠起来,将人直接到半空中,然后不由分说,从舷窗丢出去了。
林澹蹲在一旁,看完全程,忍不住微微挑起眉头,心想看着挺温和的古茗,赶起人来倒是挺不客气的。
而另一侧,被无情地丢出去的云螭,在约莫一盏茶时间之后,又重新回到木鸢的船头,再次尝试破开禁制,失败了。
他蹲在自己的卦签上,飞行速度与木鸢保持一致,撑着下巴看向正在掌舵的古茗,
“阿茗,让我进去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就是这一路上太无趣了,想找壮壮聊聊,解解闷。”
古茗笑着,没理他。
云螭试着继续劝说:
“阿言给你的这禁制,其实是要用来保护壮壮,防着坏人的吧?我又不是坏人,也不会伤害壮壮,你拿来防我,这不是误伤友军了?”
古茗依旧笑着,不搭话,心中却忍不住腹诽——
这禁制,防的还就是你。
上次你去一趟寒玉宫,自己偷偷跑去隔壁宅院,跟壮壮讲了一两句那亲卫的事,就害得壮壮和掌门险些反目,现在把你放进来,让你跟壮壮聊天聊一路,那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乱子来呢。
这冤大头,古茗可不会做。
将古茗的神情看在眼里,意识到自己这样软磨硬泡,讲再多都没用,云螭便不再多费口舌了。
他“哼哼”着,露出一个坏笑。
古茗一见他那模样,暗道不好,警惕地望向对方,背后的枝手都伸出许多条来,摆出十足戒备的架势。
然而云螭只是蹲在自己的卦签上,一动不动,然后,默默地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根……小桃树枝。
看到那小桃树枝,古茗大惊失色——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他自己的断枝。因为刚从身上断开没多久,还新鲜着,他便索性插在长颈木瓶里,放在舷窗窗口做了装饰。
没想到……
竟被这狡猾的小银龙偷偷拿去,做了把柄!
看着古茗苍白着脸看他,云螭心情大好,捏着那小桃树枝,放在手中打了几个转,
“三百年了,你一点没变,还是这样……”
三百年前,玉寂峰上的那场旧事,陨了不知多少修士,最后满目疮痍中,孤月真君白衣染血,独自往山下走的时候,衣角上,不期然粘上一朵小桃花。
一向冷情冷性的孤月真君,在那一刻动了心思,觉得那小桃花或许是自己师父身消道陨之前释出的灵力感化而生的灵识,便顺手摘了那小桃枝,带回寒玉宫,悉心教养。
没想到,如今三百年过去了……
“你还是这样,喜欢到处乱丢自己的小花枝呢?”
上古树妖,最是擅长铭记,往往人类修士早已经忘却的历史,树妖的枝干中,那一圈圈年轮上,仍旧铭刻着过去的一幕幕。
云螭手中的那小桃花枝,已经从古茗身上断开了,自然没办法从上面追溯到久远的过去的事,可是嘛,最近这段时间,寒玉宫的新鲜事,还是能从那小花枝上窥探到一二的。
“阿茗,你猜猜,我从这小花枝里头,看到了什么?”
云螭冲着古茗眨眨眼。
古茗心头一紧,仍旧带着一丝侥幸心理,觉得对方在虚张声势,
“能看到什么,不过是些宫中的琐事罢了……”
“……琐事?!”
云螭瞪圆了一双眼,心道这小桃树果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将神识铺开,确定这上航道附近没有其他修士在,然后双指捏住那小桃花枝的根部,将自己的灵力注入那枝干中,紧接着,从枝干上留存的许多过去的影像中,挑出最“了不得”的一段,投放至半空中。
就见半空之上,浮现出一片熟悉的寒玉宫偏殿的景象,画面中,一袭白衣和一身黑衣纠缠在一起……
古茗仰着头,看清楚那画面,吓得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都褪尽了。
像是觉得还不够“刺激”,云螭这时候还不忘为那画面取一个夺人眼球的标题,然后高声地讲出来:
“惊!堂堂寒玉门掌门,巅峰渡劫境大能,孤月真君,竟然在自家白玉榻边,与来路不明的修士,做下这事!!”
啪!
云螭话音未落,古茗再按耐不住,一抬手,将木鸢周围的禁制解了,周身棕黄色的枝条同时朝着那银袍修士投射过去,将对方缠得结结实实,嘴巴更是塞得密不透风。
“闭嘴!莫要胡说!”
古茗沉声喝斥。
云螭调动灵力,将嘴里塞满的树枝掏出来,“怎么,掌门做都做了,我说也不行?”
古茗实在拿对方没有办法,无奈收紧枝条,将云螭用力扯到自己的木鸢甲板上来,又重新落下几层隔绝声音的法阵,确定这附近没有其他修士靠近过来,这才微微松一口气。
云螭成功“搭便车”,得意地笑着,一边扯着缠在自己身上的树枝,一边还不忘补刀:
“我说,阿茗,那壮壮,看着老实,没想到竟然敢做出这么放肆的事来?
“他知不知道,那是你们掌门……头一次与人亲吻?”
此时,听到动静从舱室里赶出来的林澹,听到两人的对话,惊得满脸呆怔地站在那里,一张嘴缓缓地张开成一个“O”。
初……初吻吗?
第70章
古茗仔细思量一番,认为掌门如果知道了自己和壮壮的“宫中秘事”从他这里泄露给了云螭,他铁定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权衡利弊,最终咬咬牙,决定将云螭留下。
云螭就这么靠着一根小桃花枝,成功搭上了豪华木鸢,仰着头,哼着小曲儿,大踏步地往舱室里头走去。
古茗在他身后再三叮嘱:
“你要还顾念我们二人这几百年的情谊,切记,一定不能让我们掌门尊上知道我放你进来,切记、切记!”
云螭头也不回地冲着背后摆摆手,
“放心吧,我天机阁出来的,什么优点没有,只一条,嘴巴严实着呢。”
古茗对此表示怀疑,可已经放贼上船了,又拿对方没有办法,只无奈地摇摇头,继续掌舵了。
舱室里,林澹坐在舷窗边的木椅上,眼里直勾勾盯着面前悬浮的那寒玉门的告书石,在发呆。
上一篇:病美人发疯整改霸总文学
下一篇:没时间解释了快来![快穿]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