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是归一元宗的人之后,还有些遗憾。
大宗门啊,惹了恐怕又得是麻烦。
他兴致缺缺地收剑入鞘,转身正要带着师弟们绕小道上钟山,却在抬眼时和一名神清骨秀的小公子对上视线。
刹那间,周生霁觉得自己是眼花,否则怎么会看到藏匿于钟山间的魅鬼精怪?
那精怪还冲他笑,像是在勾引他过去,好一口吞吃掉他的魂魄。
待周生霁回过神来,他才意识到上面一切只是他的臆想。
那就是归一元宗的一名普通弟子。
心里不由得升起恼怒的情绪,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
周生霁下意识凶了过去,转身时,余光瞥见那小公子收敛起的笑容。
不知为何,他心脏像是被挠了一下。
有点疼。
一直到上山路上,周生霁也还是心神不宁。
此前他一直认为,世间种种人物,除他之外,皆是庸脂俗粉,丑陋不堪。
可如今见了那人,却差点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
周生霁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来,上山的步子迈的又快又急。
可是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
再一股脑往前冲了许久后,才停下来,一把扯过身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师弟,阴恻恻地问:
“刚才山下冲我笑的那个人是谁?”
可怜那师弟气都喘不匀了,还得费脑筋回想当时在山下有谁朝他们大师兄笑了。
他剧烈咳嗽几声,试探道:
“这年头还有敢对师兄你笑的?”
不怕掉脑袋吗?
周生霁阴沉着脸看他。
那师弟立刻就怂了,举起手投降:
“你等我想想,等我想想!”
他大脑急速运转,在当时一片恨不得离千机门十万八千里远的宗门中扒拉出和他们有过节的归一元宗,又从归一元宗众人里扒拉出一位长得极漂亮的小公子。
到了这个关窍,他也记起来了。
就是那人在对他们大师兄不知死活地笑。
赶在大师兄耐心耗尽之前,他脱口而出:
“我知道他!归一元宗的小师兄!!”
安静片刻,周生霁从口中慢悠悠吐出几个字音:
“归一元宗,小师兄?”
声音拖得又慢又长,徒增几分暧昧。
师弟被自己的想法惊地低下头,忙道:
“对,就是他!”
说着又小心翼翼地抬头:
“师兄问他……是有什么事吗?”
周生霁松开拎着他衣领的手,上山的脚步总算慢了下来,声音悠长:
“没什么事,就是看他不爽。”
闻言,师弟用力点头。
原来如此,看来修真界又要多一个受害者了。
真是造孽,仅仅只是笑了一下,就被他们的大师兄记恨上了。
提前替归一元宗的那位小师兄点蜡。
但事情的发展逐渐失去控制。
他们千机门万人敬仰的大师兄周生霁,竟然在某天一个没看住,成了归一元宗那位的头号舔狗。
就连周生霁本人也不太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的。
只知道那天从钟山回去,白天修炼的时候想着他,晚上做梦的时候也想着他。
想他清丽漂亮的容颜,想他能把自己按在地上揍的狠厉干练。
周生霁觉得很稀奇。
这世上竟然存在如此有意思的人。
直到很多年后的某日,周生霁才恍然反应过来。
钟山下那过电般的一眼,叫一见钟情。
第133章 青阳番外(一)
青阳是年少成名。
他的经历几乎是话本天之骄子主角的复刻版本,出生于当时显赫非常的修真家族,族中人才辈出,而青阳则是家族中最耀眼的新星。
五岁炼气,八岁筑基,原本下一年便能突破金丹,但青阳硬是沉淀了七年,识海广阔,灵府浩瀚,十五岁一举突破金丹境,就已经是当时的金丹第一人。
他的修真之路平坦且毫无阻碍,斩蛟龙杀旱魃,一人一剑能护一城,是千百年都难出一个的绝顶天才。
但就像历史上涌出的其他先辈一样,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似乎总是有些不为人熟知的怪癖。
青阳除了生性冷淡不爱说话之外,其实……特别喜欢打扫卫生。
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每当他有烦心事,或者修炼遇到瓶颈的时候,青阳都会拿上扫帚或者抹布,把自己的洞府上上下下打扫一遍,连一粒灰尘都不放过。
这事鲜有人知,只有青阳的父母知道他这奇怪的习惯。
原本他们还觉得这习惯有点上不得台面。
修真之人,这种事情还不是一个除尘咒的事情,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但当这话被青阳听到之后,却被不轻不重地指责了一通,说他们言辞间高傲自大,修真者和凡人,除了体内多了些根骨之外,其他并无不同。
若一个人连动手扫屋子都做不到,嫌跌份,那何谈日后大业?
然后继续扫地。
青阳的父母两相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只好悻悻地承认并道歉。
-
青阳从小就不爱说话,并非是装酷,只是大多数时候,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最后问他:“对不对?”
青阳自然是点两下头,表示他说得对,有哪里出错了吗?
明显没有啊,但每次对方都会失望地摇摇头,说和你说话真是太费劲了。
青阳:“……”
他不明白,能点头解决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开口说话。
虽然心里想的很清楚,但青阳懒得多费口舌和别人解释那么多,于是默不作声,无意辩驳。
还有一些人会莫名其妙凑到他面前,哭诉自己的难处。
什么修炼太难了、囊中羞涩、想念家乡等等等等。
才十一二岁的青阳就默默地听着。
他能感觉到对方应该是很痛苦的。
但是,他们痛苦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青阳迷茫,青阳不解。
等对方倾诉完了,眨着泪眼朦胧的眼睛期待地看向他的时候,青阳张了张嘴,犹豫半天,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
“嗯。”
这一下,对方哭得更伤心了。
青阳:“……”
好累。
别人倾诉修炼太难,青阳可以送给他自己的独门修炼秘籍;若是囊中羞涩,青阳也可以支援他几袋灵石;但想念家乡,青阳总不能把他家乡挖出来送到他面前。
实在是过于为难一个十二岁小孩了。
好在,那些人得不到青阳的情绪价值,也越发觉得这个人无趣,之后就再也没找过他了。
过了很久之后,青阳才明白,那些人只是想借这些事情攀上他的高枝。
毕竟,若是和青阳结为道侣,恐怕下半辈子都不愁吃喝,也不必为修炼资源担心了。
事后青阳回想起来,仍觉不可思议。
他那时候才十二岁。
等青阳逐渐长大,模样愈发出挑,那些狂蜂浪蝶便卷土重来。
原以为长大后知人事的青阳多少能开点窍,结果实践后才发现,这小子就是块实打实的木头。
不,说木头都是抬举了他,应该说他是石头才对。
又冷又硬,费尽千辛万苦也凿不出一个窟窿。
曾经有一名女修深夜摸进他房间,昏黄烛光下衣衫半褪眼神引诱,青阳也只是默默帮他们把衣服拉上,诚恳道:
“夜里凉,你穿好一点吧。”
“……”
女修不死心,又把衣衫抖落下来,这下露出来的肤肉更多了。
青阳眼神疑惑,问:“你肩膀很滑吗?”
“……”
这下是彻底死心了,女修穿好衣服,一脸晦气地拉开被子跑了出去。
青阳在原地默了半晌——她为什么在生气?
世间果真是奇人横行。
他想上床睡觉,但是又嫌弃刚才被人躺过,只好大半夜又亲自换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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