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副场长一怔,扭头看向躲在自己儿子身后的梁实,问:“你先惹的事?”
梁实的母亲连忙说:“不可能的彭场长,我们家梁实平时——”
“就是他!”杨鹏哭着打断她,“他爸当主任的时候欺负我爸,他现在又欺负我姐。”
梁实的母亲脸色一变,厉声道:“没有的事,小孩子家家别胡说。”
“他没胡说。”
这时,一个扎着双马尾、头戴蝴蝶发卡的女生走过来,朝林泽远眨了下眼睛。
她条理清晰地说:“梁实、彭宝、张勇勇经常在班上欺负杨娟,今天也是他们一路追着杨娟到操场,不停捉弄她。”
“因为梁实说,杨娟的爸爸害他爸爸丢了主任的位置——”
“不不不,我家梁实绝对没有说这样的话。”梁实的母亲矢口否认,眼神闪烁,“你肯定是听错了。”
她认出这个女生是前段时间刚转到她儿子和杨娟班上的刘婷婷——新来的刘副场长的女儿,倒是不敢像刚才反驳杨鹏那样疾言厉色了。
刘婷婷没与她争辩,轻轻晃了晃马尾,说:“问问我们班的同学就知道了。”
众人看梁实母子的眼神顿时就不对了。
梁实六神无主,躲到母亲身后。
但梁实的母亲其实也慌了神,没比儿子淡定多少。
原本还盘算着让彭副场长出头,借势把三个孩子打架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陈场长的孙子参与其中,刘副场长的女儿又突然冒出来指控她儿子有错在先,这下怕是彭副场长也靠不住了。
果然,下一秒彭副场长就将矛头对准她儿子,准备把自己儿子摘出去。
“她说的是真的?”彭副场长问彭宝,“梁实真和你们说,是杨娟的爸爸害他爸丢了主任的位置?”
梁实的母亲忙打断:“没有的事,彭场长,小孩子就算说了也只是说着玩的,当不得真。”
彭宝渐渐意识到自己好像被骗了,呆呆地看向自己爸爸:“难道不是吗?杨娟她爸是兽医,养猪场发猪瘟不是他的责任吗?”
彭副场长气结:“你懂什么?!”
一双眼睛哭得通红的杨娟摇头:“不是我爸爸的错。”
杨大春没想到女儿竟然是因为自己的事被人欺负,忍不住为自己正名:“猪瘟发病急、传播快、死亡率高,目前除了疫苗预防,没有兽药可以有效治疗。”
霍平野:“就好比有人得了癌症死了,难道是医生故意见死不救吗?”
“养猪场主任梁万隐瞒不报,违规处置病猪,造成极其重大损失和恶劣影响,予以记大过处分,”林泽远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字一句复述那天在广播里听到的通报,“自今日起解除养猪场主任一职,转岗至后勤处,三年内不得调岗。”
他看向梁实:“通报里写得清清楚楚,你爸爸自己失职,没有理由迁怒别人。”
刘婷婷:“而且,这也不是你们欺负杨娟的理由。”
霍平野:“没错!几个男的合伙欺负女同学,丢不丢人?”
梁实三人脸颊涨红,哑口无言。
“听见没有?”彭副场长拍了下彭宝的背,“五岁小孩都比你明事理,还不快向人家女同学道歉。”
最终,这件事以梁实、彭宝、张勇勇三人道歉并保证绝不再犯为结尾。
梁实羞耻万分,道完歉扭头就跑,他母亲连忙追了上去。
彭副场长和张勇勇家长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拉着自家孩子离开。彭副场长告诫儿子:“上梁不正下梁歪,以后少和他一块玩。”
林泽远和霍平野几个小孩对视一眼,只觉取得巨大胜利,不禁扬眉吐气,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陈如松却被蔡红梅拉过去,戳着脑门一通数落:“让你不学好!放学了不回家写作业,在外面瞎玩,还跟人打架?反了天了你!”
陈如松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默不作声捡起地上的书包。
“书包也扯烂了,”蔡红梅夺过他的书包看了看,不满地瞥了眼杨鹏一家,拽着陈如松就走,“我是管不了你了,今天就打电话让你爸把你接到部队去。”
“喂,林泽远,”霍平野突然扬声道,“我们今天这一架算不算见义勇为?”
陈如松脚步一顿,扭头看向林泽远。蔡红梅拉不动他,被迫停下脚步。
林泽远看着陈如松的眼睛,笃定道:“当然算。”
杨娟跟着点头:“嗯嗯,谢谢你们帮我。”
“是吧,我也觉得算。”霍平野扬起带伤的脸,骄傲地看向老师和家长们。
王敏敏揉揉他的脑袋,笑道:“是是是,算你是见义勇为。”
班主任疲惫又无奈地叹息一声,但还是予以肯定:“对,你们帮助了杨鹏的姐姐,确实是见义勇为。但下次记得先找老师,不要用打架来解决问题。”
“嗯嗯,我们记住了。”霍平野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
又扬眉笑着看向陈如松:“对吧陈如松?”
陈如松勾起唇角:“嗯,我记住了。”
记住了他们今天的行为是见义勇为,才不是不学好。
*
“嘶——疼疼疼!”
寒假第一天,早起准备练功的林泽远听见隔壁传来霍平野呼痛的声音。
他上前敲了敲门:“霍平野?”
“等一下——嘶!”霍平野回了一句,声音又弱了下去。
几秒后,王敏敏过来开门,对林泽远说:“小野还在吃早饭呢。”
那头霍平野又长长地“嘶”了一声,捂着唇角说:“好痛。”
王敏敏笑话他:“现在知道痛了?打架的时候不是挺勇敢的吗?”
霍平野看向林泽远,只见他颧骨处那块淤青一夜过去已经青得发黑,在白嫩的皮肤衬托下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你不疼吗?”
林泽远淡定道:“还好。”
绝口不提昨晚翻身侧躺时压到这一侧颧骨,痛得他泪湿枕巾。
霍平野信以为真,摸着伤口周边羡慕道:“真好,我一张嘴就疼,饭都吃不了。”
林泽远看着他已经结痂的唇角,无语道:“那就少说点话吧。”
霍平野:“……”
好歹也是一起打过架的交情,能不能不要这么损?
等他磕磕绊绊吃完早饭,刘正老先生和李强已经在院外等候,一同出现的还有刘正的孙女刘婷婷。
她一见他俩就惊呼:“哎呀,你们俩怎么看起来比昨天还更严重了?”
霍平野淡淡道:“有吗?我都没什么感觉了。”
林泽远:“……”你装,你再装。
刘婷婷莞尔:“那就好,昨天看你们打得还挺凶,我都吓了一跳。”
她之前只知道爷爷在教楼下的小孩练功,偶尔见过几次,但不太熟。印象中只觉得林泽远秀气又斯文,比她的洋娃娃还好看。
没想到对方昨天那么勇敢,敢和比自己大那么多的人打架,还……还挺凶。
她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但若是刘正在场,就会发现当时的林泽远不但勇敢,眼神里还透着一股狠劲——一股睚眦必报的狠劲。
“还有,你怎么连处分通报都记得那么清楚?”刘婷婷好奇道,“你背它了?”
上辈子就博闻强识林泽远:“……”
“碰巧记得一点而已。”他含糊道,“我其实也不确定。”
刘婷婷开朗道:“我说呢,背课文就够头痛了,怎么还有人背这个?”
霍平野却多看了林泽远一眼,突然想起来,对方记性似乎确实不错。
比如记仇。
连他两岁时抢了他被子的事都记得。
“好了。”李强打断他的思绪,“昨天看在你俩‘负伤’的份上没有训练,今天就要开始加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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