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鹏问霍平野:“去不?”
霍平野:“去!”
林泽峰看向只看不说话的小弟:“阿远呢?”
林泽远看着那泛着腥味的淤泥皱眉,还没开口拒绝,就听霍平野说:“某些人还是别去了,生病了又要哭唧唧。”
林泽远:“……”
林泽峰也反应过来,如今已是深秋,塘底淤泥湿气重,不适合小弟下去玩。
于是劝小弟:“对,你还是别下去,大哥给你捞鱼上来。”
林泽远本来就不想去,闻言乖乖点头,被大哥怜爱地揉了下脑袋。
另一边,水产队捞得差不多了,大队长一声令下:“大家去吧。”
守在池塘边的职工和家属欢呼一声,犹如下饺子一般扑进了池塘里。
有一两个跑太急没站稳的,一下子摔进淤泥里,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林泽峰找水产队的职工借了一个水桶,对方就住他们家楼上,说好了回家就还给他。
霍平野和杨鹏脱了外套和鞋袜,挽起裤腿,被林泽峰抱到里池塘底。
林泽远和陈如松在岸上给他们看衣服和书包。
林泽远问陈如松:“你不去?”
陈如松:“我怕弄脏衣服,回家要挨骂。”
上次和小伙伴们去摘桃子,也是农场果园里收获完之后,剩下一批晚熟的,允许职工去摘。陈如松惦记着家里人多,摘了一书包回去,兴高采烈地与家人分享。
却被奶奶批评:“下次摘两个玩玩就算了,别往家里带。你在外面代表的就是你爷爷,他作为场长,和职工争这点蝇头小利,会叫人笑话。”
陈如松陡然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觉得委屈,正巧爷爷回来,见他噘着嘴不高兴,问他怎么了。
奶奶说:“他和人去摘桃子,把新衣服弄脏了,我说了他两句。”
爷爷瞥了他一眼:“就几个晚熟的桃子,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还把衣服弄脏了?让人看见,还以为你多邋遢。”
陈如松面红耳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明白,爷爷奶奶觉得他丢脸了。
所以这些事他也不敢和小伙伴说,只能借口不想弄脏衣服,拒绝那些“不体面”的玩乐。
林泽远完全没怀疑陈如松说的只是借口,毕竟他自己就喜净爱洁,绝对不可能去泥巴里捞鱼。
他看了眼摔在池塘里变成泥人还哈哈大笑的霍平野和杨鹏,嫌弃地别开脸,简直没眼看。
他和陈如松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等了一会儿,见天色擦黑,霍平野和杨鹏一时半会儿没有上来的意思,陈如松起身对林泽远说:“我得回家写作业了。”
林泽远也觉得无聊,起身拍拍裤子:“我和你一起回。”
“大哥。”他朝池塘里大喊,“我们先回去写作业了。”
林泽峰朝他挥挥手:“好,你们慢点,我们马上回来。”
霍平野听见动静,把好不容易从泥里掏出来的泥鳅丢进水桶,目送林泽远和陈如松背影离去。
是他扮演得太投入了吗?这两个人还不如他像五岁孩子。
哪有五岁的孩子不爱在外面玩,主动回家写作业的?
霍平野变得兴致缺缺,扭头问杨鹏:“你抓了几条?”
杨鹏浑身都是泥巴,脸蛋都花了,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和雪白的牙,朝霍平野伸出泥糊糊的巴掌,得意道:“抓了五条,三条泥鳅,两条鱼。”
霍平野:“那回吧,天快黑了。”
“好吧。”杨鹏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觉得自己还能在玩会儿,但小伙伴要走了,一个人也没意思。
林泽峰也不打算让他们玩太久,拎起沉甸甸的水桶说:“收获不错,可以回家炖鱼汤了。”
他托住两个泥团子的腋下,把他们挨个抱回岸上,又弯腰捡起两人的书包和衣服。
霍平野和杨鹏想要自己拿,林泽峰却抬高手避开他们:“还是我来吧,你们自己把鞋捡上。”
脏兮兮的霍平野和杨鹏这才感觉到一丝难为情,拿上鞋子,赤着脚跟上林泽峰。
趁着暮色回到家,却见林泽远正跟着刘老先生上晚课。
霍平野:???
“好啊!你不讲武德,背着我偷偷努力!”
林泽远:“……”
霍平野就没见过这样的五岁小孩。
不爱玩,学习认真,还偷偷努力上兴趣班!
简直就是所有小孩的噩梦——别人家的小孩。
正想劝劝他没必要这么卷,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声呵斥:“霍平野!”
王敏敏下班回家,看见泥团子一样的儿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教训道:“你野到哪里去了?脏成这个鬼样子!”
“你看看你,再看看阿远。人家一放学就回来学武术,你呢?你怎么不直接睡泥潭里边?”
“今天这身衣服别想让我给你洗,听到没有?”
被点名的林泽远体会到了霍平野每次幸灾乐祸时的心情,忍不住扬起唇角。
见霍平野看过来,他抿唇压下笑意,扭头看向另一边,唇角再次扬起。
霍平野:“……”
啊啊啊啊!气煞人也!
他都看见他笑了!!!
霍东岳的出现解救了霍平野,后者被他爸抱进屋洗澡换衣服的时候还在想:
林泽远他不会是故意的吧?让他大哥带他们去摸鱼,自己却干干净净地回来练功……
岂有此理!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诡计多端”的五岁小孩?!
晚饭后,霍平野被罚在院子里洗自己弄脏的衣服。
林泽远搬了一个板凳出来,坐在屋檐下优哉游哉地看星星。
霍平野:“……”
他觉得林泽远在看猩猩,约等于看猴,约等于看笑话。
虽然他不是猩猩也不是猴,但是他现在在林泽远眼里肯定很好笑。
他发誓:这次绝对绝对不会再轻易原谅他!
第二十一章 示好——有本事就继续用糖衣炮弹腐化他
半个月一晃而过,林泽峰假期结束,要回部队了。
出发那天是周末,林泽远和家人把大哥送到火车站,又是一番依依不舍,殷切叮嘱。
林泽远让大哥蹲下,在他心口又画了一枚平安符,祈祷他平平安安。
林泽峰勾起唇角,拍了拍小弟的脑袋说:“别和小野较劲了,快和好吧。”
林泽远欲言又止,别开脸小声说:“是他先不理我的。”
是霍平野先在他们的课桌上画了“三八线”,前两天还重新补了一遍。
他虽然喜欢有仇必报,但他和霍平野之间也算不上有什么仇,只是斗斗嘴、闹闹别扭,从来不会气很久。
可这一次,明明是霍平野气得比较厉害。
林泽峰循循善诱道:“那你也可以问一问他,为什么生了这么久的气?朋友之间也要互相谅解,如果我们有不对的地方,也应该道歉,对不对?”
不要。
林泽远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合不来就不做朋友,反正他修无情道,不需要七情六欲——
林泽远一怔,可是,他这辈子已经从家人身上学会了爱和在乎,不是吗?
“知道了。”他低着头别别扭扭地嘟囔了一句,表情有些不自在。
身后响起列车员的催促声,林泽峰抱了抱他:“那大哥走了。”
林泽远目送着大哥上火车,挥挥手与他道别。
*
林泽远在回农场的公交车上,窝在父亲怀里睡了一觉,回到家已经是傍晚,正好要上晚课。
他想了想,冲隔壁喊了一声:“霍平野。”
屋里没人应声,就在林泽远以为他不在的时候,一张臭臭的脸从窗边探出来:“干嘛?”
林泽远转身:“练功了。”
霍平野怔了下,小矮子今天转性了?居然喊他一起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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