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草地上叼着根草,曲着单膝,单手撑着下巴思考着这几个皇子谁最迫切。
正苦恼着没什么头绪呢。
高楠往他旁边一坐:“无聊吧。”
林疏:“坐在这儿是挺无聊的。”他俩离开其他官员有点距离,林疏觉得自己可以向高楠打听点什么,“高将军,你可以给我讲讲几位皇子之间的事吗?”
高将军也学他拔了根草叼在嘴里:“你想听哪位皇子的?”
他们也算熟悉,高楠对林疏的防备心没那么重。更何况,无论怎么看,他们现在都是太子这个坑里的,想爬都爬不出去。
林疏:“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
高将军知道他想听什么:“大皇子啊,他是周贤妃所出,贤妃是在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着了,现在已经不管事了,每日吃斋念佛,她的出身并不高贵,当年只是一个六品官员的女儿。四皇子是辛贵妃所出,这个你肯定知道,他外祖是开国功臣,贵妃是最小的女儿,当时被送到了太子府当了个侧妃,不过,是贵妃看中了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
林疏点头,原来是主动去给太子当妾室的,符合一些恋爱脑文学。
“那二皇子呢?”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单独跳过二皇子,先讲四皇子的事。
高将军:“二皇子啊,他的来历就复杂多了。具体的我不清楚,但他并非梁淑妃所出却是事实,据说他的生母是一位被陛下临幸的宫女,难产而死,被一直没有孩子的淑妃养在膝下。”
林疏:“宫女死了?”
高将军:“嗯,死了。不过,淑妃膝下还有两个孩子,七皇子和八公主。”
母亲来历不明,并非淑妃亲生的孩子,淑妃后来又生了俩,其中还有一个是皇子,那二皇子的处境可想而知。不过,他现在已经出宫建府,只要定期回宫里给淑妃请安即可,有一点他不明白,既然不是淑妃的亲子,他怎么还一副看不起太子的样子?太子身体再怎么不好,皇后也还在位上,他母家式微又不是人死光了。
林疏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偷听他们说话,便小声问道:“是不是淑妃的家里对二皇子不错?”
高将军咧嘴笑道:“锦瑄弟弟就是聪明,淑妃家人是支持他进刑部的。”
正说呢。
前方传来了骚动声。
黎余墨在数十份询问单里找到了有可能戕害夏皇的人,是一位来自工部的六品官员,这位官员身上还带着一支吹箭,跟射在马腿上小伤口一模一样。
这位官员立即辩驳:“冤枉啊,我冤枉啊!我只是习惯用吹箭来打猎,并没有要伤害陛下,而且我当时也不在陛下那边,我怎么使用吹箭伤害马匹!”
何侍郎有了前车之鉴并没有当场审问,而是让下属道:“对不起了,王大人,得先委屈您一下,只要查出与您无关,自然无事。”
事件调查还在继续,接下来又找到几个可疑的官员,一一被何侍郎带走。
二皇子那边也将马夫等人关了起来。
虽然关了不少人,但真正的主犯却不知道是谁。
而林疏却已经有了方向。
二皇子生母的死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记得在原来的小世界里有这么一条支线,苏家是死在“通敌判国”的罪名中,还跟四皇子有关,贵妃明显对夏皇有感情,她没有必要干出通敌判国的事,而且她爹还是开国功臣。
那就只剩下二皇子了。
林疏一直琢磨事情到他被放回去。
太子对他用膳还在想别的事表示不满:“苏锦瑄,你能不能认认真真用膳?高楠和你说了什么,让你神思不属。”
林疏见他又生气吃醋,心道监察者真好懂,小脾气真多。
“琢磨二皇子。”太子眼神都冷了,林疏连忙说道,“我觉得……”
太子捂住他的嘴:“用膳!隔墙有耳,别在这儿说,待会来我房里。”
林疏眨了眨眼直勾勾看着太子:“那岂不是要和殿下同榻而眠?”
太子耳根子先红了:“……不是!”
第63章 善妒的太子
鉴于太子至今在感情方面还很单纯,林疏跟他坐在榻上讨论几个皇子迫害夏皇动机时,他一直面不改色,浑身上下透着正义凛然。
林疏将自己的推测告诉夏季陵。
夏季陵听了后,放在小桌上的指尖顿了一下:“你是说三弟的母亲身世很可疑?”
林疏双手托着下巴:“你不觉得可疑?大皇子和四皇子也没一直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他的行为像是有所依仗,可是他并不是淑妃亲子,淑妃家也不如贵妃显赫。”
夏季陵:“你这么说确实有道理。”
林疏自然不可能告诉太子有通敌判国之事:“这次坠马之事可能跟三皇子脱不了干系。”
夏季陵点了点头:“父皇的腿动不得,这段时间应该要在行宫休养,我们肯定是要回宫,回去就好办了。”
他们在行宫这边没有什么人手,想调动人手查事情都很麻烦。
其实夏皇坠马这件事更适合大理寺调查,他们的人员更专业,在林疏看来,黎余墨可能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也许只是在现代的时候看了几本推理小说,对这方面一知半解地了解,来到夏朝后,正好有简单的案子撞到他手里,通过推理找出了凶手。
被人吹捧多了,人就会飘,再者他本身就不是专业人士,否则像张校尉这个简单的案子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都在现场,还误导了三皇子的判断,如今还出了个大错,还被林疏抓到了机会替太子反击,被夏皇责骂不上进,这对皇子来说可是个奇耻大辱。
深山里的气温比京城低,窗开着,一阵风吹来正好吹在林疏的背后,他缩了缩脖子,有点冷。
夏季陵:“冷?”
林疏摇头:“不冷。”
夏季陵只觉得他嘴硬,他下了榻,给他取来一条披风:“披着吧,夜露深重。”
林疏只维持了几秒嘴硬,他果断把带着药草味的披风披上,古代可是感冒都会死人的地方。
他礼貌道:“谢谢殿下。”
太子点头:“嗯,继续。”
烛光下的林疏依旧唇红齿白,不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有稚气,但是平时跟他说话时又有着他那个年纪没有的成熟和稳重。
林疏还挺喜欢披风上的药香味,他有点走神:“继续什么?”
太子看到他嗅披风的小动作,鼻翼一动一动的,有点可爱。
“当然是我那几个兄弟的事。”
“皇子们的事您肯定知道得比我多,我哪里知道什么?”林疏不信太子会什么都不知道。
皇后的家族再怎么式微,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帝没有追究皇后的责任,更没有废太子,那太子就依旧有他自己的势力,更何况,高楠怎么解释?
“现在怎么不说草民了?”夏季陵突然扯到称呼上。
“那草民不知?”林疏顺势笑道,他非常不客气地歪在榻上,累了一天,有点困了。
太子不希望眼前人卷入皇家之争,特意转移了话题,见对方眼睛都快闭上了,心道还真的要跟他睡一屋了?
太子的软榻真的很软,林疏窝在靠枕上,刚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意识沉下去前,他心说这枕头还有安神作用?
夏季陵想推醒林疏,但手要落在他的胳膊上时,人愣住了。
这么近距离看眼前人,心里没来由鼓咚鼓咚地跳动。
苏锦瑄的鼻子长得很精巧,眉毛不浓,形状微弯,长得很好像画过似的,睫毛微微翘起,闭着眼睛时像是眼下落下了阴影,长得真精致,养得很好。
夏季陵觉得自己应该感谢一下他的父母。
说做就做。
他给林疏盖上了毯子后,朝窗子敲了敲。
暗卫:“殿下?”
夏季陵:“进来。”
暗卫想翻窗,被夏季陵的眼神制止了:“走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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