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青石拱拱手,出声道。
“有消息了?”沈衔青放下笔,看了眼上面的墨迹合上丢在一边,这才看向青石。
“是。”青石从怀里抽出一张纸条递到王爷跟前,说:“秦王确实在联系外邦人,但迄今没人敢出来帮忙。”
沈衔青站起身接过纸条,打开看着上头颤抖的字迹,嗤笑一声抬手碾碎。缓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手按在窗柩上淡淡吩咐道:“不着急,先放绳子。”
“是。”青石应下,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沈衔青的下三路上。
虽然有层层叠叠的衣裳遮住,但晚夏总归燥热,衣服选得都是轻薄舒服的款式。走动间,能看见有力的腿部线条。
青石看了眼自己的大腿,想不明白为什么王爷这种还会不行。
难道是之前打仗的时候伤着了?
青石蹙着眉,眉间环绕着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事?”沈衔青察觉到后面的目光,冷声问。
“是......还有一事。”青石必须得把府内和府外的情况都通报给王爷,即便这个消息非常让人震惊。
“何事?”沈衔青长眸瞥向青石。
青石舔了下唇瓣,低声说:“今日坊间传遍了消息,说......”
想到接下来的话,他闭了闭眼,而后快速吐露出来。
“说您不行了,还说徐公子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
沈衔青闻言双眉轻蹙,霎时回想到那晚的事情。他走到椅子上坐下,端起热茶润了润嗓子,道:“相府传出来的?”
青石猛然抬头,“王爷知道?”
沈衔青搁下茶盏,揉了下眉间道:“李相的为人你不知晓?”
出了名的大嘴巴。若不是政事上处理不错,早就不知被弹劾多少次了。
青石恍然反应过来,沉默地低下脑袋。
之前就听说李相爱听街坊语,还爱说些听过来的事,那张嘴大到他夫人恨不得每日堵着,就怕哪天说出什么不敬之话,连累李府被砍了脑袋。
但李相散话有个底线,那就是没有依据绝不说。既然敢这么露出来,便是谁同他说了。再结合一下宫宴当天,答案不言而喻。
“王爷别太忧心。”青石苍白地安慰了句,心底暗自心疼起来。他家王爷年纪轻轻就退敌无数,却患上了如此不治之症。
苍天不长眼啊!
沈衔青倒没多在意,李相那性子能当到相爷也不容易,而且又不是真的。不过青石能为李相说话,还真有点意外。
沈衔青扫了几眼青石,片刻后摆摆手让他下去。
罢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青石退出去,边摇头边叹气般走到花园,正巧与徐月见一行人碰上。
“徐公子。”青石怜悯地看了眼徐月见,语气更加恭敬。
徐公子竟然知道这么大一个秘密,却还是义无反顾地爱慕王爷,实在是真情难料。
“青石啊。”徐月见语气有些着急,他探头看了眼来人后边,待没看见沈衔青的身影后,火速松了口气。
“你家王爷在书房没?”徐月见小声问道。
“王爷正在书房,公子要进去的话......”青石说着还想带人去,就见徐月见朝他打了个手势。
“嘘!”徐月见拉着人走到一边,四处瞄了几眼道,“你家王爷心情如何?”
“尚可。”青石不理解徐月见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就好。”徐月见拍拍胸口,“我还怕你主子砍了我呢。”
“嗯?”
“你是不知,李相那个碎嘴皮子把那事说出去了,我现在正去投案自首呢。”徐月见耷拉着肩膀,心里对李相恨得牙痒痒,若不是那人多嘴,他何苦担心沈衔青自卑抑郁的事。
害他午饭都吃得不香了,见到青石出来想讨个近乎。就想倘若沈衔青真的发了脾气,看在他无辜的份上,能开口美言几句。
“公子说得这事?”青石恍然大悟,压着声音说:“王爷早已知晓,公子且去就是。”
徐月见闻言,垂下的眉眼一扬,“王爷知道了?”
“正是。”
“那我就不去了。”徐月见顺了顺气,还好他机智问了下,不然再去撒盐实在该死。
没了压在心口的石头,徐月见彻底懒了下来,他朝青石摆摆手道:“办公去吧,我去找找有没有药材能根治这病。”
元芳得到消息,那家拍卖行明日有场次,听说特意进了不少药材。这正合他意,就差开拍了。
青石看着主仆二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地低下脑袋,霎时又一拍手,有了成算。
翌日申时三刻,徐月见穿着一袭月牙白锦袍出了门。为了不让人认出来,还特意贴了一个假胡须,再拿把扇子,颇有些文人之姿。
拍卖会酉时开始,徐月见早早坐在楼上的包厢内。不到片刻,侍童便端着吃食和热茶进来,恭敬地放下后轻声离开。
他看着上面缀满了并不常见的新鲜瓜果,轻点了下桌面。
元芳凑过来小声道:“少爷,您的身份暴露了。”
“无妨。”徐月见乐得倒在椅子上,不过是顺手做个人情罢了。
既然不露面,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厢房在二楼,面前的栏杆处拉着薄薄的纱帘,上头一共有四个座位,将下首中央的台子围住。
徐月见捻了粒葡萄,目光扫了旁边厢房一眼,除了几道隐约的人影,并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看来这拍卖行下了大功夫,这纱薄弱却能将人遮挡过去。除非客人自己出来,旁人不能窥觑一点。
一楼的台子上有几个舞女正在跳舞,当烛光点起来,气氛一下就起来了。
酉时一刻的钟声响起,一个穿着棕色短衫的小厮拿着铜锣敲打几下,周边人安静下来,目光如炬地盯着台上。
一个穿着淡粉色罗衫裙的女子沿着楼梯走下来,举手投足间蕴含着点点春意。
“周娘子,快开始吧!”台下坐着的几个男人大喊道,“光看你,就看馋了!”
那名为周娘子的女人笑了声,绞着绣帕点了下来人,“少贫嘴,奴家还不知你们的德性,都是些耙耳朵的。”
周围人闻言大笑一声,坐直了些身子。
徐月见在上头瞧着那位姑娘应对自如,就知道是个老手。
“今日拍卖会即可开始,各位看官若是喜欢,就举起牌子加价,价高者得。”周娘子绛唇开口道,眼眸看向楼上帘后的人,“也感谢各位大人能给周娘这个机会。”
“周娘也话不多说,这就开始了。”
‘啪啪’两声,好几个小厮推着木车上来,一个诺大的东西被黑布挡着,却也挡不住里面的点点莹光。
徐月见撑着手吃着东西,对这些都没多大兴趣。他翻开桌上的单子,看着上头列好的药材,吐出几粒葡萄籽。
还早呢。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众人抢拍,周边厢房里倒是没什么动静。过了两刻钟,才轮到第三个。
他打了个哈欠,看了眼藏物——绝版书。
心想不知是哪位大□□作,他知不知道。
“接下来这本书,是楼主冒着砍头的风险保留下来的。”台上的姑娘严肃道,“这本书大家一定听过或看过,但却在一夜之间全部覆灭,连印书铺差点都获罪。”
哦豁?看来是政治事件了。
难道是前朝的大作家?
徐月见被钓得胃口起来了,坐起身子端着茶喝着,眼睛望着小厮推上来的东西。
“想必你们中许多人都为他而来。”周娘子笑着走到推车后,一把掀开黑布,露出里面的书封。
“就是这本《清冷王爷被狐狸精缠上后》!莫生的最新本!”娘子激动地说,把书本举了起来。
“噗!”徐月见一口茶喷出来,半晌木愣愣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下面的书册。
“起价50两,价高者得,现在竞拍!”周娘子小心放下书册,笑盈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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