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衔青瞥了眼被徐月见压在胸口的红莲花瓣,暗自思忖。
若是他允了徐月见离开,怕是那瓣花早就没了踪影。可若是不允......
他瞧着可怜巴巴的徐月见,心里衡量了一瞬。
正要开口,一个清瘦的声影走到他们旁边,手里端着一朵摇曳着烛火的红莲,支支吾吾道:“王妃,这朵才是您的。”
寂静——
徐月见险些裂开,当即拿出花瓣打开来。那被揉成一团的花瓣上的字迹,赫然写着:好急好急!好想发大财,好想发大财!
徐月见:......
你别急,先让我急。
他麻木地把纸条放在乌栀手上,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他也没得及核对一番。现下好了,竟然出了纰漏。
徐月见尴尬一笑,对着群臣说:“原来如此,在下一时着急竟忘记对一下,既然有人拿过来,那在下就换回来,同王爷先回去了。”
“各位,告辞。”
徐月见匆忙走上前,一把薅过红莲,迅速拉起沈衔青的手,往后走。
“诶!”不知哪里出了一道声,紧接着好几个人连连诶了声,伸着脖子往徐月见的方向走。
徐月见不敢往后看,抓着手里的红莲花瓣忙不迭地往前走。
开玩笑,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徐月见快步走着,身后好些个大臣边唤便跟着,皇宫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新的景象。
沈衔青被扯着绕来绕去,直到眼前人不止走了御花园几次,后面的人不止跑了几圈后,他抓着徐月见的手停了下来。
看着浑然不觉的徐月见,他沉默了一瞬,而后指着水中央的那块大石道:“可认识它?”
徐月见扫了好几眼,在沈衔青严肃的目光中摇摇脑袋,“我应该.....见过?”
沈衔青捏了下指骨,淡淡道:“我们第三次回到这个地方。”
徐·路痴·月见尴尬地挠挠头,目移开,“是这样吗?哈哈~”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身后跟着的人迅速跟上。好些人撑着腿在原地,其中跑得最快的、挺着肚子的李相喘着气走到两人面前,擦了把汗道:“王爷王妃,别再绕圈了,臣年纪大了,绕起来晕乎。”
徐月见闻言扯扯嘴,你跑我不跑你当时我傻子?
“给他吧。”沈衔青听着两人的对话,捏了下眉峰。没想明白怎么朝中一向古板认真的丞相,因为徐月见的一盏红莲,硬生生逼成这样。
要想他夫人以前为了让他瘦下来,费了不少功夫也没让此人动起来。结果今晚,跑得都快比武将还要快。
真不知该说他选得丞相文武双全,还是徐月见这演戏的功夫修炼到了家。红莲就那么点地方可抒写,还能写别的?
估摸是写了点爱慕他的话,当着他的面给群臣的话,有些害羞还遮遮掩掩不敢让他们看。
沈衔青掠过徐月见惊恐的脸,伸手拿过那瓣红莲,直截了当地递给李相。李相也一把年纪了,要是跑下去没了,他短时间内好像也找不到顶替的人。
徐月见颤着手看李相接过那瓣花瓣,眼睛落在字迹上。
救命,完蛋了。
他吞咽下口水,默默往后退了好几步,距离沈衔青两个小臂距离,抬起袖子遮住脸,不敢面对接下来的情景。
“嗬!”李相倒吸一口凉气,没忍住惊讶出声。跑得胀痛的双腿此刻颤颤巍巍,他瞪大双眼仰头望着高大威猛的摄政王,腿一软就要跪下。
“他是有点性子。”沈衔青扫了眼苍白着脸的李相,眼神里透着‘你怎么这么没用’的信号。
徐月见是胆大了点,写出来的东西也肯定惊世骇俗了些,但丞相那副恨不得死去的模样,着实碍眼了些。
“丞相的定力还需练几分,接下来的寿宴还需丞相操持。”沈衔青不耐地建议着,摊开手放在李相面前,示意他还回来。
弯着腰的李相擦着汗连连称是,非常利索地把纸条放在沈衔青的手上,而后整个人跪在地上,生怕被迁怒,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
身后跟来的官员不明所以,只见王爷的脸色好像顿了一瞬,倏然黑了下来。再看丞相跪在地上,他们紧跟着腿软,一起跪在地上,气声道:
“请王爷息怒!”
沈衔青捏着花瓣,目光定在狗爬一样的墨迹,上头的字又大又清晰。一笔一划写着:
求问,夫君不行可怎么办?
不行?
沈衔青的目光快要看穿那两个字,他何时不行了?
似有感应,他反头对上偷偷放下一点袖子的徐月见的眸子,那淡色眸子里透着心虚太过明显。
这还有什么不知道。
沈衔青霎时捏碎红莲,碎屑随风飘开。
丞相看着碎屑飘到他的衣裳上,咽下惊悚,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一样。
“今日事......”
良久,沈衔青看着地上的丞相,开口道。
“今日事,臣绝不外传!”李相急匆匆地应下,不给沈衔青借题发挥的机会。
在他看来,摄政王定是不知道王妃写了这个,所以毫不顾忌地拿给他看。但谁知道王妃与王爷成婚许久,心中郁气难消。
有道是,床榻之欢能直接影响夫妻之间的感情。这话也是有依据的,就之前他隔壁府邸的那一对好得不得了的夫妻,婚后因为男方不行,后面女方直接退婚了,还气得找人打了一顿前夫。
啧啧啧。
李相吧唧几下嘴,就是因为王妃心里郁闷不已,所以借着红莲许愿。这没想到竟然选中,被太监捞了起来。
这才有了这茬。
他想起王妃支支吾吾不肯给的神态,心里更是认可了这个消息。
无意间的话最是真切,这话用在哪都成。
李相流利地回答完,看了眼站在一旁不敢见人的王妃。没忍住抬手掖了下眼角,可怜王妃还正年轻就守了寡。
嗐。
李相叹了口气,王爷都这样了,王妃竟然还虔诚许愿,希望河神或谁能够显灵医治这症状。
真可谓是——真爱无疑了。
沈衔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抢了,见被他大几轮的人忽然流起眼泪,沉默地吞下接下来的话。
罢了,想必李相混迹官场多年,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况且,也不至于眼瞎至此。
“如此甚好。”
沈衔青泰然说完,转头走到蒙着脸的徐月见面前,语气中颇有些无奈道:“走吧。”
徐月见估计是想让他生气,好增大什么黑化值。还真当他是旁的男子,他对这种言论毫不在意。
他知道自己,压根没问题。
在遇到徐月见之前,更是不喜那事。
“哦。”徐月见应了声,拉下来看着沈衔青的面色,竟和平常无二。
天。
他惊呼出声,再看向沈衔青的目光里充满了佩服。
多么稳定的情绪啊,说到关乎男性尊严的事情,也能这么淡定。
看来是已经接受了。
徐月见跟着沈衔青出了宫门,坐在柔软宽大的马车上。刚才青石和元芳没跟得及时,后面都等在马车边候着。
青石显然听到了动静和消息,见他们从侧门出来一点也没惊讶,软垫和热茶都安排得恰到好处。
马车慢悠悠动起来,嘎吱的滚动声在寂静的甬道里响起。黑幕渐渐落在旁边,微弱的光线晕进来。
外头已经宵禁,灯盏安然伫立在四周,外头微弱光线透进窗子,落在他的手上。
徐月见想到自己写的东西,有些自责。这种隐痛的事情,被公之于众实在不仁义。
他轻蹙着眉,暗拍了下自己的手。
平日里没见这么欧,怎么今天突然发威了?
他抿了下嘴唇,抬眸看了眼闭上眼睛的沈衔青,心里更是愧疚。
堂堂摄政王的隐疾竟然是这个,虽然他开始也有些惊讶,但久而久之也淡然了,毕竟人无完人。
“王爷,你已经很厉害了!别太伤神,月见知错了。”徐月见扬声夸赞着,若是沈衔青是小狗,他早就把人拉进怀里揉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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