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熟的人李映池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茶杯被放回了桌上, 李映池掀起眼皮瞧了许醉秋几眼,还是没想起他到底是谁。
那和看陌生人没什么差别的眼神令许醉秋脸上的笑僵了僵, “先生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他按捺住性子, 介绍道:“之前你和华亮如去过我家的酒楼, 然后恰好那天我和另外几个朋友也在那。”
这样一说李映池就想起来了,“是你啊。”
还没等许醉秋高兴,他又接着道:“你那天给我们送了好多菜,还说想要和我们一起坐。但华亮如当时说你们不怀好意……”
眼睫垂落,未尽之意早已不言而喻——
华亮如在背后偷偷说好朋友的坏话呢。
提起这件事许醉秋就觉得心中一阵无语。
华亮如把青年当宝一样的藏, 自己跟他朋友一场,想坐一起吃个饭都不行。
真是想要将李映池当作媳妇讨进家门的架势。
不想再说那件事,许醉秋岔开话题,“后来华亮如还定了一天酒楼。我以为他会带你来, 没想到他没来,你也没来。”
“也不知道你们是出什么事了。”
“我担心了好一阵子, 苦于不知道先生家住何处, 一直没去看望,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看见先生。”
李映池望着茶杯里被染成褐色的天空倒影。
“没出什么事啊。”
“你和他不是朋友吗, 为什么不知道,还要来问我。”
他语气淡淡的, 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什么,属于闲聊时无意义的接话。
许醉秋摊手, 也不介意说出真相,“他可不一定把我当朋友,认识他快几年,见面的次数可能还不如你多。”
“那他可真是一个冷血的人。”
李映池动作轻慢地给自己续上了一杯温茶,没什么感情的捧读,“居然会对认识多年的朋友这么冷漠,若是换作我来,定不会如此对待别人。”
可偏偏,许醉秋就很吃他这套,“你也这样觉得?”
越说越来劲,李映池一开始还以为这次轮到他来引导话题了。
可没想到才刚开了个头,许醉秋就情绪激动地跟他诉说起这几年他待在华亮如身边遭受的不公对待。
讲到比较过分的地方,许醉秋差点要撸起袖子。
李映池开始怀疑这次主线任务的真实性了。
这个世界真的需要他这个炮灰来抹黑主角吗?
他怎么感觉华亮如人本来就挺坏的,这不,大家都上赶着要骂华亮如。
“当然,以前的事算不得什么,顶多是他这个人难伺候。”许醉秋话锋一转,“最近因为你的出现,他变得更离谱了。”
牛饮了几杯茶水润喉,他看着李映池明显状态外的模样笑了笑,“先生不知道?华亮如可喜欢你了。”
李映池抿唇,不是很意外,“我知道他以前喜欢我。”
系统有和他说过的。
许醉秋听了他的话沉默了片刻,显然意识到今日李映池是一个人出来的。
按照华亮如往日的性子,是不可能不跟在李映池身边的。
通常会像条怕主人离开的狗一样围着李映池转,看见谁来都恨不得要吠几声。
“你们吵架了?”他问。
李映池摇头,“没有。”
许醉秋没有再问,觉得这可能是他们二人这段感情最后的体面,只道:“天涯何处无芳草。”
本来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两个男人的相爱难以被大众所接受。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映池和华亮如之间一直都是华亮如在主动。
他们曾经猜测过小先生会不会答应华亮如的答案,但始终没想过华亮如会先放手,完全是众人没有想过的结局。
可能是互相闹别扭了?也可能是家里人的阻挠?
许醉秋想起华家那个出了名的当家人,猛打了一个寒颤。
如果华亮如是被家中的一些声音影响了,那他只能说一句“没担当”。
眼见小先生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许醉秋于心不忍,“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华亮如算什么东西。”
“哥带你去找点乐子。”
-
白天并不是饮涧院做生意的时刻。
但好在李映池在茶铺处耽误了些时间,来到饮涧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前来迎客的不是小厮,看样子像是这一处管事的男子。
在看见许醉秋的那一刻,男子眼里划过一丝惊喜,“哎呀,哪阵风把许少给吹来了,怎么不提前跟我们知会一声呢~”
许醉秋慌乱闪避开对方伸来的手。
“我只是带朋友来见识一下,你注意点,别吓着我朋友了!”
男子遗憾地叹了声气,又带着谄媚的笑意把二人领到了一个雅间。
临走时眼神在身段姣好的青年身上打量了好几眼,对着许醉秋抛去一个“祝你成功”的眼神。
和外面的人有些许不同。
这里的男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点妆,一走进这就能闻到一阵香风。
与李映池印象中的酒楼茶馆一点都不一样。
许醉秋关上了门,赶紧解释道:“你别听他瞎说,我平时根本不会来这里,他会认识我还是因为我一朋友之前带我来过……”
再具体点的原因他也不太好意思详细说了。
被男人看上算什么事。
红着耳根,许醉秋又补充道:“反正你别误会。”
本来说是他要带人来玩,结果他自己却突然拘谨了起来。
宽大的雅间里熏着香,和平时酒楼里的装潢没什么很大的差别,只是很多地方较之更为精细些罢。
一旁放了架屏风将雅间隔开成了两处空间。
李映池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样子,但也没多想。
许醉秋说的话不明不白,李映池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上,捻了颗花生米吃,没有在意,只道:“这里有什么乐子?”
他往窗外看,这一处正好能看见下面的夜景。
夜市的商铺刚刚支起了摊,人流来往,好不热闹。
“你没来过这?”
许醉秋坐在对面盯着人看,在李映池视线投向他的时候,又突然看向了别处。
雅间的门被关上,这一处就只剩他们两个人,特意叮嘱了别人不要前来打扰他们,这说明这一段时间他们都会是独处。
熏香还丝丝缕缕地绕出点烟来,暧昧横生。
许醉秋发誓自己什么心思都没有。
说完才发现自己问了什么废话,又给自己找补,“我忘了,你肯定不是那种人,而且有华亮如在……”
他一下就噤了声。
本来带着李映池来这地方,就是为了让他忘记华亮如那个人。
现在自己又提起,可真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映池不解,“怎么了?”
许醉秋放低了声音,“告诉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今天你想挑哪个挑哪个,想挑几个挑几个,哥替你出银子。”
-
“不行,我不想待在这了。”
李映池一张小脸粉粉红红,急得快哭了,“你来之前也没告诉我是找这个乐子呀,这是能找的吗?”
“我想、我想做一个遵纪守法的人。”
听了解释后,李映池才知道这个是个什么地方。
什么酒楼什么茶馆,根本不是,这里是华亮如那种人才会来的地方!
几步走到雅间门边闹着要离开了,又听许醉秋在背后解释,他眼睫颤颤地回头一看,这个位置恰好能瞧见那屏风后面罩着层层粉色帷帐的大床。
这下什么也听不见了。
几乎是被那张床给吓破了胆。
任许醉秋如何解释也不敢再听了,联想到了一些难以接受的画面,李映池捂着唇小跑下了楼。
饮涧院瞧着雅致,人人都衣着整体得像个君子,来往的人不仔细地瞧一下,还以为是哪处书院来的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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