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明明没有动多大的情绪,更没有“被替身”者的洋洋自得,仿佛置身事外般叙述着旁观的一切。
却让人无法控制地难堪,耻辱。
而下一句话,却是周桓浅从未想过的转折:“这些都是欢欢的过错,他对不起你。”
他瞬间感觉心口像有一块最酸软的地方,被一根锐利的钢钉刺了进去。
周桓浅色泽深沉如墨的瞳烁了一瞬,蓦地笑了:“……薄总,既然你说,我是你的替代品,那你这个‘正品’又为什么要替温棠欢道歉?”
这件事由始至终都是温棠欢和他的纠葛,跟薄妄本人并没有实质的关系。
但是……薄总却替温棠欢向他道歉。
周桓浅眼底掠过一层浅浅的冷,反问:“您这是,以什么身份在宣誓主权?还是说……正是因为并没有牢牢把握主权,才急于在这种时候占据某种地位?”
都说温棠欢对薄妄求而不得。
他曾经也以为是这样,所以才觉得自己被当做替身而屈辱,愤怒。
但是从在饭桌上的表现,还有刚刚温棠欢的神态来看……薄妄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无所顾惮。
“是么?”散漫清冷的反问,带出了一丝笑,“原来周先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觉得……自己在欢欢面前还有机会。”
夜间的玫瑰园沁着一阵凉意,路灯下涣散的光线贴落在薄妄的轮廓上,像是把其间的温度都剥离下来。
他定然看着跟前的人,黑眸一如既往的冷冽,却并没让人看出什么敌意:“周先生,说这些话的原因……是你真的对欢欢余情未了,还是不想输给我?”
寂静间是喷泉的潺潺水流声。
男人转步而去。
“一个菜连续吃十天就会腻,一个人又能坚持不懈地喜欢多久呢?”周桓浅看着男人挺拔而冷漠的背影,忽然道,“我跟你赛道不一样,能被索取的东西也不一样,薄妄,我也许还没输。”
“十八九岁的喜欢,来得最简单了,不是么?”
挑衅的意味,非常直接。
许久,周桓浅听到跟前的人淡笑一声。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送周先生了。”
……
薄妄从凉亭出来,绕回主宅的时候,在小喷泉边看到了温棠欢。
彼时大少爷正沉浸在游戏里,丝毫没发现身后有人靠近。
薄妄自然地抬手拥住了他的腰,低声:“不是让你去找Amina么?怎么在这里。”
温棠欢手机差点被他吓飞,惊魂未定:“我说薄总,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动静?”
“习惯。”薄妄看着他泛红的脸颊,蹙眉,“喝了酒还吹风?”
温棠欢低着头:“刚刚那个,薄、薄故?在送你发小出来,我撞进去多尴尬,就在这里打盘游戏。”
本来是想只玩一盘的,结果发现迟未亭那条狗悄咪咪破了他的记录。
狡诈恶徒!
胜负欲上来之后,他就忘记了时间。
“人既然已经走了,回去。”
温棠欢哼了一声,把手机收回口袋,头也不回地离开。
薄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说不清楚原由,总觉得大少爷还是有点小脾气。
回到房间,温棠欢飞快地找了睡觉要穿的衣服,利落地把自己反锁在浴室里。
薄妄刚进来,就听见浴室门关的声音。
他扫了一眼,手边的电话响起,看清来电显示是谁,按下了挂断。
然后电话就急躁地又响了起来。
这阵纠缠不休让本就不适的身体更加头疼,他走出露台,点了接通。
“有事?”
“哟,第二回就接了,我还以为你要再挂我三次呢。”萧疏临吊儿郎当地笑着,“刚刚段清羽给我打电话了,说你回去了,但请你跟他父母吃顿饭都不肯赏脸,话里话外让我来帮忙求求情。”
这就是薄妄跟段清羽单独聊天的所有内容。
不过短短几分钟,再无提及其他。
然后,薄妄就下楼捉大少爷去了。
薄妄淡声:“你很闲?”
“我不闲,主要是想不明白啊,你虽然是被段家收养,但从来没有亲近过他,念书的时候读的都是住宿学校,一毕业就离开段家,他怎么还能……那么执着?”
要真的按相处的时间论……段清羽甚至还没萧疏临在薄妄身边的时间多。
“他的心思,难道还要我体谅?”薄妄嗓音比风还凉,“是段先生于我有恩,他没有。”
这话是划清界限的意思,冷漠得根本没有故交的情谊。
“ok,懂了。”萧疏临默默感慨了一句他的无情,又问,“诶,你这次不是把温棠欢带回去了吗?段清羽怎么还……是你没完全公开还是他想加入这个家?”
“有的人没有眼力见,我会让他有。”
电话那端寂静了很久,男人抑冷又克制地又说:“他还是偶像,不行。”
萧疏临一愣。
……在他的认知里,薄妄向来是极端的利己主义者。
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他可以不择手段地达到目的。
但是他的原则,唯独在温棠欢身上发生了变化。
萧疏临自然是听过“偶像恋爱要被碎尸万段”的饭圈名言。
温棠欢正是热度和话题度双TOP,要是直接公开结婚,他祖坟都能被骂穿。
……当然,以薄总的权势不是压不下来,只是再捂嘴封口,温棠欢也会成为失格偶像,被记恨,辱骂,然后反复鞭尸。
难怪薄妄没声张,却让身边的人都知道温棠欢的存在。
沉默许久,萧疏临由衷感慨:“你真的,你超爱。”
嘟——
电话挂断。
从露台回来,薄妄才听到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想起大少爷在酒会上喝的酒,脸色凛冷。
“温棠欢,你喝了酒洗什么澡?”
浴室里的水声骤然消失,随后才是大少爷慢吞吞的一声:“哦。”
单单一个字节,听着还有点闷气,薄妄额角一跳:“马上出来。不然我进去把你拎出来。”
温棠欢不情不愿地换上衣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薄妄正冷着脸坐在沙发上看着笔记本。
还是那副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
喝了酒确实不能洗澡,但是他刚刚急于躲薄妄给忘记了……
大概又惹霸总不高兴了,他本来想着今晚懂点事,自己乖乖收拾去沙发上安静睡觉,没想到薄妄居然抢先一步霸占了他的沙发。
可恶。
温棠欢犹豫了一阵,小心翼翼地坐到床沿,试探地问:“薄总,药吃过了吗?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呢,该睡觉了哦?”
沙发上的男人充耳未闻。
他在床边徘徊了一阵,还是把床上的枕头和被子抱了起来,然后慢吞吞地走到沙发边:“薄总,我要睡觉了,你能换个地方办公吗?”
少年清润的嗓音因为沾了酒,而软绵绵的,听着很舒服,薄妄抬头看向他。
视线先扫过他抱着枕头被子的那一双软白的手臂,然后又看了一眼空无一物的床。
冷哂:“你把我的枕头被子都拿走了,我睡什么?”
温棠欢愣了一下,小幅度地回头看了一眼:“你不是还有一床吗?”
“还有一床不是被你弄脏了?”
温棠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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