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的直觉告诉他,他这次或许是办了一件大好事。
这天的午餐、晚餐,站长和几个管理人员都没出来吃饭。
一起消失的还有个技术人员。
沈秋琢磨着他们应该在想办法修复摄像机里的东西。
他焦灼的等了两天都没等到结果,还特意去找了一趟站长。
不过袁站长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企鹅球在站长宿舍门口蹲守了一整天都没把人蹲守到,也就放弃了。
眼看南极的暖季到来,沈秋也快忘了这事的时候。
站长终于出现在食堂,且直奔角落里站在桌子前吃乌贼的企鹅球。
沈秋一愣。
这气势汹汹的样子,怪让鹅害怕的。
不等他有什么想法,袁站长在他对面坐下。然后往他的餐盘里放下一大捧草莓。
沈秋这才注意到他口袋鼓鼓囊囊的,居然全是草莓。
企鹅球眨巴眨巴了眼睛,实在茫然。
袁站长却扯出一个慈祥到僵硬的笑,看看左右没人,压低了声音开始夸奖企鹅球。
沈秋被夸的晕乎乎,听了好久才听明白,原来他上次捡回来的摄像机修复成功了,从里面提取了很多珍惜海洋生物的照片和视频,甚至还有海底冰花形成过程这种精彩视频。
给研究海底生物的科研人员带来了不少助力。
听完袁站长的话,沈秋倒是颇为意外。
知道有用但没想到这么有用。
意外过后就是美滋滋。
这么有用的东西是他找到的,那他是不是,很快就能吃上国家爸爸亲自发放的饭饭?
沈秋想的很美好,可一直到补给船即将到达之前,别说是饭了。除了袁站长之前的草莓奖励,再没看见其他东西。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失望,严朝和梁雪等人就再度背上装备,准备前往先前的洞穴中继续考察。
沈秋琢磨了下,想要一起跟过去。
只是他还没动,袁站长不知道从哪儿站了出来,招呼严朝一声就说:“你们带着球球一起去。”
才踏出一只脚蹼的沈秋:?
神奇了,袁站长居然会主动给他工作做!难道这就是那个摄像机的奖励?
一边震惊一边疑惑,沈秋也没忘了立马跟到严朝身边去。
严朝面上还带着诧异,看看十分积极的企鹅球,又看看丝毫没有开玩笑意思的站长,严朝额头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
“站长,你是准备让我顺带再把球球送回族群?”他语气里还带着丝不赞同。
被站长白了眼,“你是觉得我在南极呆的几十年白呆了是吧。”
“我是让你带着球球一起去考察地,帝企鹅的听觉很灵敏。万一再遇到上次那种情况说不定还能给你们提醒。”
严朝这才反应过来,和梁雪等人一琢磨,觉得带着企鹅球还真可行。
上一次如果不是企鹅球的及时示警,他们现在还有没有命在都不一定了。
想到这儿,大家纷纷去摸企鹅球的小脑袋。
“那我们这次就把球球一起带上。”又弯下腰跟沈秋平视,宠溺的夹子音要多夹有多夹:“乖球球,我们要带你出任务了,你开不开心?”
企鹅球开心的就差说人话了。
毕竟进入考察站两个多月,虽然的确是在当保安鹅,可端的始终不是铁饭碗,这多少让他有点发愁。
现在好了,站长主动让他出去,如果他能在期间帮个什么忙,迟早能真正成为考察站的一份子。
对南极并不熟悉的沈秋也没想过什么确切的职位,不像是以前,什么巡逻象啦、消防八哥啦,一进入工作单位就知道职责是什么。
南极考察站……说实话,沈秋觉得自己除了保安鹅好像也没有其他合适的职位了。
谁能想到呢,有一天他也会为了工作担忧。
企鹅球摇头晃脑的跟上考察队的队伍。
别看梁雪平时跟个小姑娘似的,实际上已经是有十多年南极科考经验的老科研人员了。
南极地广人稀,以梁雪等人为主的科考队研究的就是南极岩石方面,每年都要更新不同的岩石数据,前往往年去过的、没去过的每个能看见岩石的地方。
在前往洞穴的路上,沈秋听见严朝他们聊了下即将到达的补给船。
这次随船一起来的不只有补给,还有新的科考人员,他们会在南极呆上一年进行各项科研考察,直到下一次补给船靠岸才会离开。
但也有像梁雪这种的,他们已经在南极持续呆第二年了。如果今年没找到满意的数据,估计还得呆上第三年。
科研这种事往往都是重复且枯燥的。
沈秋一边走一边听,不免对科研人员感到佩服。
为了一项数据在南极这种地方一呆就是好几年……这种毅力沈秋自问是没有的。
队伍走走停停,终于在两个小时后到达了洞穴。
期间严朝还带他回了一趟帝企鹅群,只是暖季来临后企鹅群都往海边迁徙,原来的地方只剩下一地属于帝企鹅的粉色粪便。
在白色雪地的映衬下,还莫名有些好看。
扯远了。
说回他们马上要进去的洞口。
因为暖季又是极昼,太阳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挂在当空,原本断裂的挡在洞窟的冰块融化了很多。
严朝先上去检查了下,发现洞口虽然还有一块大石头挡着,但因为冰块融化,刚好有一个人可以通过的洞口。
就是需要弯腰,而且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这个小洞口被堵住了,那他们就很难出来了。
所以商量了下,大家还是一致决定凿冰。
将断裂的石头旁所有冰块全部凿除。
做了决定,六个人开始忙活起来。
企鹅球的翅膀抱不动凿冰的工具,就在旁边当滑雪板,将凿出来的冰全部推到外面去。
暖季气温高,零下三十度的气温虽然不至于让冰融化,但冰块坚硬程度远没有寒季来的硬,给严朝他们省了不少事。
洞口被凿开,为了以防万一,严朝还在断裂的大石头旁放了些工具。万一洞口再次被埋,轻装简行的他们至少还能有工具自救。
至于为什么要轻装简行。
他们现在身上带的东西太多,洞穴里的情况未知,为了不给自己增加负重破坏环境,将厚重的装备放在洞口是最佳选择。
六个人排着队进入洞穴,企鹅球在最后一个,进去之前站在洞口听了好一会儿,确保没有危险才紧跟上队伍。
洞穴的前面都是一些垂钓的冰锥。
一看就是进入暖季后,气温回升,冰雪慢慢融化一点点滴下来。但又因为南极的暖季气温也不会很高,水融化的速度赶不上结冰的速度,也就成了冰锥的形状。
躲过冰锥小心往里面走,除了雪和冰,洞穴里并没有裸露的岩石表层。
而且这个洞穴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越往里面走就越窄,高度也变得越来越矮。
严朝一米八的大个子一开始还能站直身体,且绰绰有余。往里面走了十几分钟后,严朝就只能弯着脑袋弓着腰行走了。
宽度也从一开始的六人并排毫无问题,变成只够两人并肩行走。
沈秋原本是跟在后面慢慢走,时刻听着洞穴里的细微动静,以防万一。
但走到后面见大家都走的艰难,索性吧嗒吧嗒加快脚步走到了前面去探路。
往前走了又有大概十分钟,笔直的长路变成了一上一下两个。
上去的是一个小坡,高度更加矮,看起来除了沈秋谁都上不去,笔直的那条高度没什么变化,但狭窄的只够一个人进去。
拿着相机的梁雪一看,喊了句——“哦豁。”
“这洞怎么长得奇形怪状的。”队伍里有人嘀咕了声。
梁雪的语气倒是没什么变化,“不怕它奇形怪状,就怕它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个洞穴我们以前都没来过,如果里面有东西还好,大不了费点力气钻进去。如果没有……”梁雪耸耸肩。
那就只能是白忙活。
但白忙活这种事情搞科研也遇到不止一次两次了,不习惯都变得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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