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灼闭着眼听两人的对话,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一双小手轻轻抱住。他睁开眼,便对上了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眼睛的主人看见他醒来,朝他抿着唇露出个浅浅的笑。
这小孩很眼熟啊……
戚灼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就瞥到一条圆短的触手从被子下伸出来,在空中左右晃动了下,像是在和他挥手打招呼。
章鱼人!这是那只小章鱼人!
戚灼怔怔地看着小章鱼人,心道原来他居然到了这儿,还被戚中校和大季听给收留了。
小章鱼人明显认得他和季听,眼睛里闪着愉悦的亮光,还用一条触手轻轻地触碰熟睡中的季听,表达着内心的开心。
“嘘……睡觉。”戚灼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明天再玩。”
小鱼点了点头,也闭上了眼睛,和季听一左一右躺在戚灼身旁。
戚中校和大季听谈了很久,小鱼和季听都沉沉睡去,戚灼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躺在床上听着那两人的交谈。
“时间不早了,明天再说吧。”大季听从沙发边站起身。
戚中校将沙发上的狗蛋抱进育婴箱:“把他放到床边去,我今晚就在大床旁打地铺,我要看着他们睡。”
大季听笑了两声:“我也睡地铺,要和他们一起睡。”
“那我先洗个澡。”
戚灼看见戚中校走向卫生间,边走边脱掉身上的T恤,露出健壮的上半身,军裤皮带就松松挂在紧实的腰上。
但他刚走进卫生间,又转身问大季听:“我的毛巾呢?”
大季听给育婴箱里的狗蛋盖好绒毯:“毛巾不是挂在架子上的吗?”
“没见着。”
大季听便走了过去:“我给你找找。”
大季听绕过站在门口的戚中校,正要钻进卫生间,戚中校便伸出手臂挡住了他。他抬起头,迎上戚中校的视线,看见他眸色暗沉,目光里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欲望和侵占意味。
戚灼就盯着两人,看见他俩对视着不说话时,心头浮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只觉得心跳加快,喉咙发干,根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戚中校手臂微微用力,大季听便站立不稳地和他紧贴在了一起。
他俯下身含住那两瓣让他思念了一整日的唇,另一只手也探进了大季听的衣摆,在他腰背上来回摩挲。
这边一直看着他们的戚灼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一个激灵坐起了身。
那两人正动情着,也不知道戚灼看着他们,大季听双手抵在戚中校胸膛,含混不清地道:“……今晚就别了……小孩子都在呢。”
“我们洗澡……在卫生间里……”戚中校一边熟练地吻着他,一边托起他的臀将人抱起来,就要抬脚关上卫生间的门。
“咳,咳,咳咳,咳咳!”
屋内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戚灼一边咳嗽一边捶着胸膛,咳两声还大声哎哟,一个人弄出了十来个垂危老头的动静。
他正趴在床沿便咳得撕心裂肺,就听身旁响起戚中校的声音:“还咳?肺都要咳出来了。”
戚灼倏地收住声,抬起头,看见戚中校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行了,他俩都被吵醒了。”
小鱼撑着床想坐起来,季听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哥哥……”
“啾……”
“快睡!”戚灼将小鱼按下去,又轻轻拍抚季听:“我在这儿呢,快睡。”
“啾……”
“哥哥,你们在做什么?”
戚灼:“你啾啥啾?快闭上眼。还有你,你的眼睛也闭上,我们都要睡了。”
“咦?戚上尉叔叔?戚少将叔叔?”
戚中校半俯下身:“乖崽,你先睡,睡醒了我们再玩。”
“哦,好。”
小鱼和季听原本就没清醒,很快便又睡了过去,戚灼这才看向还站在床边的戚中校。
戚中校挑了下眉:“要喝水吗?咳了老半天。”
“不喝。”
“认出我了没有?”
“认出来了。”戚灼闷闷地道:“你把我关在机甲外面,都快被子弹给打中了才被拖进去,还说要弄死我。”
戚中校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记忆力还真好。”
“你怎么从来没给我说过这一段?”身后传来大季听凉凉的声音,戚中校倏地一僵,立即又若无其事地道:“不是说过吗?我到了螅人入侵的那天,还在星舰场遇到了——”
“别拿话搪塞,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大季听冷笑了一声:“挺厉害啊,还要弄死他。”
“吓吓他而已,我心里有数着呢。”
“子弹可没有长眼睛,也不会管你有没有数。”大季听冷声道。
“没那么夸张,就是稍微吓唬了一下。”戚中校揽过大季听,在他脸上亲了下,又看向戚灼:“你说是吧?”
戚灼倏地调开视线,翕动着嘴唇,脸憋得通红才憋出一句:“别搂搂抱抱的!注意点,我们还是小孩子。”
大季听和戚中校对视一眼,戚中校揽住他肩膀的手紧了紧,大季听却将他推开了些:“别搂搂抱抱的,人家还是小孩子呢。”
戚中校笑着松开手,又对戚灼做了个手势:“既然睡不着,那就起来吧,我们好好聊聊。”
戚灼便翻身起了床,和大季听、戚中校三人围着茶几坐了下来。
大季听坐在沙发上,腿边便是育婴箱,狗蛋将两只拳头举在头侧酣睡着。戚中校刚挨着大季听坐下,茶几对面的戚灼就皱起眉头:“一人一个方向,别挤成一团。”
戚中校立即就要张口,大季听打断他的话:“行,你别挤在这儿,去茶几右边坐。”说着就将他搭在肩上的手拨了下来。
“衣服也要穿好,你这像什么样子?”
戚中校还光着上半身,就那么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戚灼脸色更加不好看。
戚中校伸出手指凌空点了点他,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拿起沙发上的T恤套在身上,再转头亲了下狗蛋,这才绕去了茶几右边。
他坐下时伸手在戚灼头上重重地揉了把:“好小子,还知道养儿子了。”
“别胡说,我不知道那是你儿子。”戚灼沉着脸盯着茶几。
戚中校靠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交叠,笑问道:“怎么?如果知道了就不养了?把他给扔了?”接着又意味深长地道:“他的父亲可叫做戚灼。”
戚灼被哽了下,顺手端起桌上的杯子往嘴边递,却发现杯里没有水。
“我去打开水。”大季听站起身,从桌子下拿出一个小暖水瓶,打开房门后又转头无声地叮嘱戚中校:“你可不能再气他。”
“放心吧,不会的。”戚中校道。
第119章
两名戚灼都看着大季听的背影, 看着他提着暖水瓶出了房间,直到那脚步声远去后,戚灼才转回头:“你为什么会这么怕他?从戚上尉开始, 到了你这儿就越来越怕他了。”
“怕?”戚中校挑起眉:“你觉得我是怕他?”
戚灼没应声,戚中校微微倾前身体:“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 这不是怕,是敬重, 是爱慕,是心甘情愿的臣服。”
戚灼没想到会听到这些, 愣怔片刻后, 脸上慢慢腾起红色,结结巴巴地道:“我, 我才多大啊,你和我说, 说这些,也不怕把我给毒害了。”
戚中校靠回沙发,眼带戏谑地看着他:“既然怕被毒害了就别问。”
“问归问,你就不能挑挑选选地说?别说这么肉麻!”戚灼脸红红地吼道。
但他没听到戚中校的回应, 转过视线,却见他正看着自己。那目光里的戏谑和笑意都已消失,只有一片柔软和怜惜。
戚灼顿时有些不太自在:“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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