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不出一会儿, 顾朴生就落了下风。
徐连会下棋,但并不精通, 看不出门道,就见顾玠嘴角噙着笑,心想他真是什么模样都好看极了。
顾玠看顾朴生一步步落进陷阱里,又落下一子,将局势就此定了分明。
顾朴生看清楚后,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该死,我只顾着那边,忽略了这边。”
他讲话真像个武人,要不是有父母介绍,徐连定会以为顾朴生也跟自己一样。
顾玠见他在一旁也不作声,怕他无聊,微微笑问道:“会下棋吗?”
“略微会一些,只是不太精通。”
“那等会兄长下完,我同你一起再来一局。”
“好、好啊。”
顾玠一向不对什么人留意,那日在街上远远望过徐连一眼的印象早就没有了,当下只觉得对方跟传说中的小将军很不相像,呆呆愣愣的,颇有几分可爱之趣。
又因为对方比自己还小三岁,也就将人当成弟弟般照顾,另叫小厮给对方端了些清凉些的小食过来。
“伯父伯母与家父家母既是世交,你在我这里也就当家里一样,不必拘束。”
顾玠出门虽少,可招待起人来,该有的礼仪都有。
注意到徐连一个劲地在喝水,以为他口渴,杯子空了又给他重新倒满。顾朴生这一局还是输了,正好前面有事找他,丢下棋子就站起了身。
“徐家弟弟是要留在这里,还是随我一起去前面?”
“我留在这里好了。”
前面虽然人多,但徐连也不耐烦应付,况且他才找到心心念念的人,哪里舍得就此离开。
顾朴生自然不会想到对方的打算,为自家弟弟多了个新玩伴而高兴。
他们照顾顾玠惯了,哪怕对方如今已有十九,也还是拿他当作小孩子对待。
顾玠从他的神态里看出了一点,无奈地喊了声:“兄长。”
顾朴生这又转过脸嘱咐他好好跟徐连玩,并说:“你自己也当心些,咳嗽才好,切勿贪凉的东西,那些冰粉糕不许吃,若是被我发现,回头定要禀报到爹娘那里,让他们好生罚一罚。”
语气听着凶,可仔细分辨,又是句句肺腑。
顾玠点头应下,“兄长,我省得的。”
顾朴生这才跟着来喊他的下人走了,顾玠收回视线,就见到徐连杯子里刚倒满的水又没了,不禁微微诧异,难道是对方出门的时候没有喝过水,又吃了太干的东西,所以才这么口渴?
并不曾问什么,复又给徐连倒满了。
他怎么知道,徐连哪里是口渴,不过是在他边上不知道做些什么,瞧见面前有水,就直接倒进肚中。
偏偏顾玠体贴过头,一杯接一杯,他可不就也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眼下肚子都有些撑了。
“兄长走了,我们接着下棋吧,你就坐在我对面。”
徐连呐呐由着顾玠安排,他在战场上的灵活全然不见。
顾玠又将黑白棋子各自收拾好,让徐连执了黑棋先走。很快,顾玠就知道对方说他只略通一点并没有谦虚,他稍转手腕,将原本要落到下方的棋子换了个地方,教徐连一时半会并不会那么容易输。
“元琼兄,方才兄长说你咳嗽,是怎么回事?”
之前听过再多跟顾玠有关的事情,徐连都没有上心,可在知道对方就是自己找了许多天的人以后,哪怕细枝末节也无比上心。
顾朴生不过是提了一嘴,就让他记住了。他可知道,顾玠从小身体都不太好,莫非是有了什么问题,于是问着这话的时候,也就不自觉地充满了担忧。
听他也跟自己一样叫兄长,顾玠有些意外。不过两人才见面,顾玠见对方竟然如此担心自己,更觉徐连赤子之心。
“前几天吹了些风,受凉了,不碍事。”他讲话时面孔柔柔的,像是江南水乡早晨的氤氲雾气。
徐连从中知道了顾玠的身体究竟有多弱,三伏天里,对方竟然因为吹风而受凉。
又看他连那些冷食都不能吃,不禁有些心疼。
到底是第一次见面,不好多说什么。
下着下着,徐连提起之前进城的时候看到顾玠在茶楼喝茶的事。
“我见你气质不凡,想要结交一二,只是过后派人打听,却总是寻不到你。”徐连也没有藏着掖着,实话实话。
只是他的话却引得顾玠莞尔,下定一个白子,道:“那日兄长恰好要买东西,便带了我一同出门。你找不到我也不奇怪,是兄长特意嘱咐了茶楼的人,若是有人要打听我的消息,一概说不知。”
“难怪,可兄长如何知晓我要去找你?”
这话问出来,徐连自己也觉得自己呆了。
顾玠笑意更多,摇了摇头。
“我出门少,不过每次出去,总有不少人想打听我的身份。兄长不喜欢他们,每回都是如此。”
顾玠说得含蓄,实际上是由于他的相貌过好,不少人都对他有意。
不仅有女子,连那些男子也来凑热闹。顾朴生几年前带顾玠出去过一趟,后来有人打听到他那里,顾朴生当即气得不行,只觉得外面尽是对顾玠意图不轨的人,此后顾玠再出去,他都吩咐小厮处理好这些情况。
去茶楼那回又是顾朴生亲自跟着的,自然处理得更不留余地。
徐连这才知道,难怪他一直找不到人,原来其中还有这种缘故。
他不禁又瞧了顾玠一眼,当真是人若美玉。
顾玠回望过去,徐连抖了抖眼睫,而后脸有些红地随意将棋子落了下去。
这正好避开了顾玠有意为他创造出来的所有生路,看清以后,顾玠不由得叹了口气。
“错了,放在这里的话,五步之内,你必输无疑。”
顾玠将徐连那一子拿出来,又落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两个人的博弈就此变成单人的教学。
从下棋的风格,也能看出执棋者的风格。顾玠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手段都很温和,而徐连则多了一股横冲直撞的莽劲,只是不得其法,否则的话,以他的路子,也是很容易取得成功的。
顾玠以两人当前这一局为例,给徐连演示了一遍要如何赢自己。
不知不觉,大半时间都过去了。等前厅来人喊用饭了,两人才歇。
“元琼兄,你不跟我们一起用餐吗?”
“不了,我有许多忌口,单独在院里吃。”
顾玠吃不了辛辣,吃不了味道过重的,吃不了油腻。他说单独吃,也只是在有客的时候,平常都是家里人一起,不过他的菜跟大家都不同就是了。
听他如此说,徐连要去前厅的步子不由得按了下来。
看得出来徐连是想陪自己一起吃,顾玠只是摇了摇头。
“以后有空的话,你可以常来我这儿玩,今天初次登门,还是跟长辈们一起吃吧。”
他完全是站在徐连的角度考虑的,小厮还在旁白等着徐连,对方考虑了下,依照了他的话行事。
顾府的竹林是为了顾玠栽种的,除了这里,冬日还有一片梅林也格外漂亮。顾玠看到徐连走到半路,似乎跟小厮说了几句话,而后两人原本往前厅的方向变了变。
也是,毕竟喝了那么多的水。
顾玠低头,就见最后给徐连倒的茶又见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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