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他只是仓皇地看了他一眼,又沉默地低下了头。
顾玠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怎么了?”
“主人,你现在有讨厌我吗?”
“没有,我讨厌你做什么?”看他没有要哭的样子,顾玠才收回手,“难道我们半年来的相处都是假的吗?”
“不是。”徐连下意识摇摇头。
“那不就好了。你愿意的话,我们还是可以像之前那样相处,这点不会因为任何答案而改变。”
顾玠在给徐连一个很郑重的承诺。
对方抬手,似乎想拉他的手,或者是袖子,又或者是其它地方。但最终他什么都没做,手依旧放在膝盖上。
他知道顾玠不想看到自己哭,所以拼命忍住了眼里的酸涩。
徐连以前从来没有想象过,他会遇上顾玠这样温柔的人。可现在对方就坐在他身边,连他僭越的喜欢都宽容地接纳着。
千言万语,最后都变成了两个字。
“主人。”
顾玠又一次对他的称呼有了回应,甚至还摸了摸他的头发。
“之前你说要学武功,已经给你找好了师父,不过他们不是一般人,你想好以后,要用心跟他们去学习。”
顾玠给徐连找的不是一般的武师父,燕琅偷走了徐连的功绩,将来他都会给徐连拿回来。既然要成为将军,就要懂得越多越好。
他给对方找的师父全都是从沙场上退下来的老将军,有一位在他皇爷爷时期颇负盛名,后来急流勇退,告老还乡去了。顾玠将这些人搜集起来,是他们的经验丰富,懂得的知识多,能教徐连的也多。
顾玠一共找了五个人,他逐一跟对方介绍着这些人的身份。
有些人的名字徐连听过,他在边关的时候经常听到士兵和扈将军谈起来。原本以为是传奇中的人物,如今却要成为他的师父。
顾玠对他越好,他就越不真实。
“现在的话不急,他们还没有到京中。等到了以后,我带你去跟他们见面,你喜欢谁,想要拜谁当师父,就告诉我。”
本来徐连只是想让顾玠给他安排一个人学武功,可顾玠直接就说拜师父。
须知师父就跟半个父亲一样,甚至关系好的师徒,就跟亲父子差不多。而顾玠找来的这些人背景都不简单,徐连拜了他们当师父,自己的身份无疑也会大大抬高。
他简直是为徐连考虑到了极点。
徐连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感谢顾玠了,他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希望自己能变成一只小鸟,伏在顾玠的肩膀上,将鸟喙轻轻地在对方的衣服上蹭着。
-
徐连最终选定了两位老师,一位是在顾玠皇爷爷时代骁勇善战的老将军,对方今年已经有七十多岁了,不过耳不聋眼不花,主要教他一些战场知识。
另一位要年轻一点,大概五十多岁。主要负责教徐连武功,还有大量跟敌人交战的技巧。
顾清濯得知这件事,特意将人叫过来问了问。
“你是想把他培养成新的将军?”
“小连不是新的将军,他本来就是,我只是希望他以后可以轻松一点。”
看自己的儿子为他人殚精竭虑,顾清濯注视了顾玠良久。
顾祈能看出来的事情,他当然也能看出来,甚至比对方还要早。从前顾玠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徐连的特殊,但现在对方意识到了,却没有丝毫改变的意思。
“西南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你看一看吧。”
顾清濯将一份加急的快报给了顾玠,口风一转,又回到了徐连身上。
“刀剑无眼,你给他这么多,将来他到战场上,你不会担心吗?”
这份快报是顾清濯派去盯着燕琅的人写的,上面写到对方几次出战都以失败告终。
宏将军一开始因为跟燕之山的交情,还有燕琅在边关的战绩,对他还挺喜欢的。看到他的表现,不禁大为失望。
奚不言抓住这个机会,在军队里逆转了自己的口风。他们是来打仗的,就算燕琅表现得再好,巧舌如簧,可不能带领士兵打仗的将军,根本就不是合格的将军。
好几次要不是有奚不言在,燕琅说不定就犯下了大错。
大概宏将军已经看出来了燕琅的真实水平,所以后来只让对方跟在自己身边作战,不给对方什么实权。反而是在边关不被赏识的奚不言得到了重用,并且立了不少功。
趁着这个机会,奚不言将自己的猜测用暗示的办法让宏将军也察觉出了燕琅身上的异样。边关并不是那么好守的,以燕琅的本事,以往究竟是怎么取得的战绩?
他当然不知道燕琅从前依靠的都是徐连,只是想到了前朝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驻守边关的大将军屡战屡胜,获得皇上的赏识,赏赐不断。可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对方跟敌军伪装出来的,目的就是让对方的权力变大,给敌国行方便。
就算是跟燕之山的关系不错,宏将军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所以除了顾玠手上这份快报以外,宏将军也写了一道奏折递交上来。
对方跟奚不言布了个局,有心要试试燕琅的真实水平。结果对方不但没有看出不对劲的地方,还意图弃士兵而逃。
逃兵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是大忌,宏将军当即就看出这里头有鬼,没有打草惊蛇,把事情禀报到了顾清濯这里。
顾玠正看着,就听到顾清濯问他的话。
好像一个个细碎的小石子,在平静的湖面上砸出一个个的水坑。那天回来没多久,他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了,而顾清濯的提问,无疑是将这答案变得更加清晰。
“会,但这是属于他的荣耀。”顾玠将快报放了下来,“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忍心,就去剥夺他的光芒。”
顾清濯在他眼中看到了坚定,没有再说什么。
“朕已经将这个消息派人透露给燕之山了,再过不久,他就应该有所行动。这段时间你跟徐连都小心一些,朕派去保护你的人,出去的时候都要带上。”
“儿臣知道了。”
又谈了些父子间的话,顾玠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顾清濯突然问:“你知道徐连的生辰八字吗?”
“小连是孤儿,并不记得自己的生辰八字。”
不过徐连到玉熙宫以后,顾玠就按照他的年纪推算了一下对方的出生年份,然后给对方定下了一个。他将由两人决定下来的生辰八字告诉了顾清濯,对方挥了挥手,让他离开了。
最近这段时间,徐连有很多时间都在学习,对方的决心非常大。
以前不方便说,被顾玠知晓心意后,也没有藏着掖着。在他问起来的时候,坦白地告诉他,是因为想要变得更加厉害,好保护他。
顾玠一心将人往大将军的方向培养,徐连满脑子想的却是来守着他。
走在路上,想起对方,顾玠不自觉地脸上就带起了笑容。
“可是有什么好事,这么高兴?”顾祈迎面走来,正巧看见了他在笑。
“皇兄是要往哪里去?”
“跟父皇请安,顺便躲一躲你皇嫂。”顾祈对顾玠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不太在意,说到皇嫂的时候,眼里晃荡出来的笑意明显。
大皇子永远都在惹怒自己皇子妃的路上。
两个人属于越吵感情就越好的类型,顾玠也没有劝什么,双方交谈了几句,就各自往要去的地方走了。
顾祈看着顾玠的背影,啧了一声。要是没记错的话,顾玠去的地方就是他那位小友最近经常待的地方吧,看样子是快开窍了。
“安怀,你说孤这皇弟要是成亲了,孤该准备什么贺礼啊?”
“听闻西南战事快要结束了,想来二殿下的婚事确实应该不远了。不过,殿下您问奴才,奴才也没有什么主意啊,要不回去跟皇子妃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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