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潇澜从未想过让何意成为他此生的刽子手,他宁愿何意像前世的杨辛一般,只知穿红着绿花钱如流水,也好过像如今这样为难。
何意敛起情绪:“若你能用这般暴力行径就能问出,那也不至于断他手脚筋了,有些人吃软不吃硬的。”
一旁站着的三个下属默不作声,眼看着何意逐渐逼近黑衣人,他们也跟着瞪大眼睛,想看看他到底要用什么方法能让他开口说话。
“听说你不愿意开口?”何意淡声问道。
黑衣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看向他时却是不屑鄙夷的,在他看来,这样只能依附于男子的哥儿,是什么本事都没有的。
他确实不愿开口说话,他一心忠心为主,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疼痛就背弃主子?
何意满意点头,看向白洛邑:“卸掉他下巴,把舌头割了,既然不愿意说话,还是不说的好。”
白洛邑抽出腰间的匕首,但视线却是看向谢潇澜的,见对方神色未变,便立刻听从何意的指使抬手就将他的下巴给卸掉了。
紧接着白洛邑就要动手,何意朝他伸手:“给我,我是大夫。”
像是在刻意提醒自己的身份,让他不至于太疯。
但一想到谢潇澜回来时的狼狈模样,胸口的火焰就在灼烧。
黑衣人被他的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他当然知道何意是大夫,就是知道才莫名更害怕,他咽了咽喉咙,拼尽全力大喊,也只能喊出不成句子的话:“啊啊啊啊啊?”
“聒噪。”何意抬眸瞥他一眼,紧接匕首慢慢贴近他嘴巴,那截舌头就在口腔里疯狂左右动着,显然是不准备配合。
何意露出浅笑,眼神却逐渐犀利,他并未手起刀落,反而像是猫捉老鼠一般戏弄他,略微用点力道匕首就将他舌头刺破,瞬间引来男人的大喊。
黑衣人被吓坏了,他能抗住毒打和胁迫,但若是割掉舌头……
“没关系,再坚持一下,毕竟你的手脚筋也断了,这种情况放在江湖上应该算是武功尽失?”何意弯起眉眼,“所以没有舌头也很搭配。”
“啊啊!”黑衣人诚惶诚恐的看着何意,眼底的恐惧几乎要将他吞噬。
何意收起匕首扔给白洛邑:“把他下巴装回去。”
白洛邑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咔咔两下给他按回去,抱着匕首警惕的盯着他,若他要出言不逊,瞬间便能割断他舌头。
黑衣男不敢再隐瞒,便将他自己所知晓的娓娓道来。
那墓据说是从前府上的下人阴差阳错发现的,回到府上就和相熟的婢女小厮传了个遍,自然也传到了老爷耳朵里,于是便亲自跟人去查探,果然看到了那墓,连那些财宝也一并发现了。
但那下人以为只有财宝,却不知里面还藏着金矿。
那老爷知道之后便将得知此事的小厮婢女全部斩杀,将财宝和金矿据为己有,但那老爷后来成为京城命官举家进京,便找了自己的亲信来这里盯着。
“你可知京城的官员是谁?”谢潇澜问道。
黑衣人摇头:“不知,主子与我有知遇之恩,但也只肯与我说些浅显的东西,更深的,从未与我说过。”
“他多久进一次墓?”
“很少进去,上次是因为进山的人多,所以才去亲自查看,得知是因为采摘灵芝就没再进去,只说让我查探过后回去复命。”说都说了,也不差这一点,他便都说了。
谢潇澜看他一眼,若真如此,此人一时片刻便杀不得了,否则怕是要打草惊蛇。
何意看他一眼,显然也是想到这一层了。
但这对他来说便更是小菜一碟了,这次唇边扬起的笑十分明艳:“身为大夫,研制几颗毒药丸还不是轻而易举?”
“孔大夫有现成的。”谢潇澜看向覃子襄,“去安保堂找孔大夫,快去快回。”
“我都说了你们还要杀我?”黑衣人有些气急败坏,“我都背主了,没必要杀人灭口了吧?”
何意故作被他的大喊大叫吓到,忙不迭的躲到谢潇澜旁边求安慰,这会是大喊大叫,若是一会情绪更加激动,岂不是要把他杀了?
谢潇澜揽着他肩膀,让他整个都趴在自己怀中,声音低柔温和,恨不得把所有安慰人的话都说给何意听。
和方才吩咐下属挑断黑衣人手脚筋时判若两人。
狗男男!
黑衣人咬牙切齿在心里咒骂着。
覃子襄来去匆匆,表明身份后孔作二话不说就给了他许多小瓶子,瓶身写着各种各样的毒药,光是听名字都觉得会死人那种。
他往胸前一塞全部带走。
何意拿到药瓶挑了个有解药的喂给黑衣人,他笑道:“万事好商量,我虽然给你喂毒药,但也允许你每七日来拿一次解药。”
“嘁,有解药的毒药,不配称为毒药!还是甜的?”黑衣人不甚在意的吞下药,全然不将吃进嘴里的糖豆子放在心上。
“若你能挺过第一次毒发,我便将最终解药给你,你的手脚筋我也能医好。”何意微笑,“所以定要凭你磐石般的意志扛过这一劫。”
黑衣人全当他在放屁,但他手脚筋被重创是事实,如果现在给他解开束缚,他都不一定能走路。
几人显然是看出了他突如其来的低落,谢潇澜看向覃子襄,对方立刻会意,一手拽起黑衣人敲晕然后带出府扔在了随便一处医馆里,反正离谢府越远越好。
“我们也出去。”谢潇澜牵起何意,触手冰凉,他眉心下意识蹙起,“早说不许你下来,先前觉得红叶做事利索,就是太听你的话。”
何意哼笑:“哪里是听我的话,分明就是以你的态度为主来对我,若你哪日冷了我,你再瞧瞧?”
“他们不敢。”谢潇澜忍不住笑,后又补充道,“我也不敢。”
如今弄清楚了金矿的情况,既然是不知名先人的墓,那金矿自然也是无主的,可不能被黑衣人口中的“主子”给霸占着,还是帮京城的官员霸占。
何况,这样的好东西自然是人人都想占有的。
得想个办法顺理成章的把金矿纳入囊中,否则就只能明抢,但一不留神就容易惊动京城的官员,如今山高路远,若是京城有变动他也不好行动。
还需从长计议。
谢潇澜将这些抛到脑后,转而同何意闲聊:“方才说起灵芝,我听说你那日挖到灵芝了?”
“嗯,我送了瞿麦一株小的让他拿去卖,给了孔大夫两株,还有两株准备入药,留了一株保存着,以防万一。”何意微微沉吟,“也许山中还有,只是我们不曾找到,百姓们不知灵芝习性自然是找不到的。”
“你若想去,回头再去。”
“好。”
黑衣人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家中,他方动了动身体就感觉到一股剧痛,这才想到自己的手脚筋都遭受了重创,自然也想起了自己已经成了叛徒。
他重新躺下,唉声叹息。
“既然醒了就快些说说情况,怎么会有人伤到你!”
黑衣人侧头就见自己主子坐在外面喝茶,他赶紧忍着剧痛起身,却突然感觉浑身一痒,人便失力跪在了地上。
锦衣男微微侧目:“你直说便是。”
他自然不敢说实话,便只说自己是因为江湖上的私仇被报复了,墓里没有任何情况。
他敢这般说也是猜到谢潇澜他们一时半刻不会动墓里的东西,何况就算主子想查也无从查起。
昨夜那场大雨,早就将山上所有的痕迹都冲洗干净了。
他不禁感慨谢潇澜此人机关算尽,连天气都能算计。
作者有话要说:
谢某:我说是巧合你信吗?
第83章
锦衣男杨华忠听后并未多说什么, 只是言语态度对黑衣人不似从前了。
毕竟一个手脚筋悉数遭受重创的人已经不适合留在他身边,何况竟还有仇家找上门,对他来说实在不安全。
尽管黑衣人早就料想到了这般结果, 却还是不免有些失落,主子对他有知遇之恩, 他跟从对方数年尽心尽力, 却还是要落得个被丢弃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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