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逆不道的逆贼,如今还没称王,但是他已经将他自己亲生父亲杀了。
搞得大家颠沛流离,妻离子散,奚容如今还没找到他爹。
奚容警惕道:“张鹤哥哥什么时候忙完?”
他现在到了太子的地盘,唯一熟悉的就是张鹤了,这个太子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
太子笑了笑:“可能是明日,怎么?你很想他?”
奚容这些日子压根就没有想起张鹤,也就是云娘来说起他爹,又是他信任的张鹤,稀里糊涂的就来了。
一到这里就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太子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我、我就问问.......”
太子的容貌非常俊美,双眸如狐狸般狭长,样子很阴冷,是那种很锋利、十分又攻击性的样貌。
这样的人一般天生残忍又狡诈,从面相上就会让奚容害怕。
连身上都是一股子冷香,靠近的时候会像冰刃一样在威胁奚容。
奚容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往地上一看,找了又找,没有找到自己的鞋。
太子站在一旁,距离不近也不远,算了很礼貌的距离,没有冒犯感。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很温和。
“容容喜欢些什么东西,孤让人给你找来。”
奚容觉得他真奇怪,突然问他喜欢什么东西,这个家伙就像话本里、野史上的暴君一般,把天下弄的这么乱,他却云淡风轻的在问他喜欢什么,好似能从天下搜刮民脂民膏似的。
奚容之前想过当官的。
言官。
这种君主他第一个谏言。
但是现在他仿佛是被掌控一般,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奚容小声的说:“我没什么喜欢的........”
太子竟笑了起来,“踢毽子?蹴鞠?放风筝,还是看书?”
容容是窥探了奚容的喜好一般,把他日常做的都说了出来。
这些事要是和支魈一起玩当然很是开心,那时候他们无忧无虑,在院子里玩泥巴都很快来,眼下国破家亡,天下四分五裂了,还有谁有心思玩这些?
奚容不说话。
那危险至极的东宫太子,突然弯下了腰凑近他。
奚容惊得往床上退了一步。
突然被他抱了起来!
他和太子根本没什么交集,这种行为既异常又超越了界限。
太子根本不管这些。
“好轻。”他垂眸看着奚容,微笑,“张鹤也这样抱过吗?”
奚容已经感觉到不妙了,连忙挣扎起来,太子又将他放在了软榻上。
那榻下也是没有鞋,甚至比床更狭窄,太子就坐在边上,完全封住了奚容下去的路。
奚容紧张的屏住呼吸,他已经非常的生气了,但是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盯着他,怕他要做什么。
太子轻轻的笑,语气温和,“这样怎么能行?这样怕我怎么做孤的太子妃,或者说,我的皇后?”
奚容着一瞬间什么都忘了,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说什么?谁要做你的太子妃?!”
他说着已经不管有没有鞋子了,连忙往榻下跳。
这个狗屁太子真是个疯子神经病,真的有病!
奚容气得脸都红了,但他还没跳下去,就被太子截住了。
太子长得高高大大的,虽说看着文弱,却力气很大,轻而易举的就能搂住奚容。
他的手又大又修长,瞬间就按住了奚容的手腕。
他方才还是温和的笑着,这会儿突然不笑了,也许是小就是储君,天生是个上位者,不怒自威,异常的可怕。
慵懒且平淡,却异常的冰冷,“不想见你爹了吗?”
奚容这下知道了。
这个家伙在拿他爹威胁他。
“不想做孤的妻子也可以,那便做妾吧。”太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妾室如同玩物一般,没有任何权利,你姐姐是我大哥的妾室,什么滋味你问问她。”
奚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也许是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所有人都宠着他,他从来没有遇见这样的坏人。
不讲道理,我行我素,还拿他爹威胁。
突然说要他做什么太子妃妾室。
这一瞬间奚容非常非常的后悔。
他真的就听信了外人的说辞,真是以为支魈不告诉他他爹的消息。
如此就中了圈套。
太子突然愣了一下,“怎么又哭了?”
奚容别过脸,哽咽道:“是我太蠢了,上了你的当。”
太子眼眸微动。
把奚容掳过来,是为了稳住张鹤。
张鹤手里有兵,但是这个人他看不透,很不放心。
见他一直在探奚容的消息,便知道奚容对他很重要。
从当初在天香楼就知道,张鹤很喜欢这位奚家小公子。
最近支魈名声鹊起,幸而他早就有了准备,在山寨里埋下了人。
本来是想粗暴的把人绑来,没想到稍微骗骗就来了。
好蠢。
这种小傻瓜到底是怎么得到张鹤的喜欢的?
张鹤可是出了名的冷静和聪慧,他是他手中一把利剑,不可或缺。
若是没有弱点很难掌控,但他偏偏很在意奚容。
颜俞京轻轻碰了碰奚容的眼泪,他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
的确是,非常的漂亮。
哭起来更美了。
甚至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蠢。
很可爱。
把人掳来,不可能锁着囚着,他是要让奚容和他成了利益共同体,没有什么比婚姻更牢固的了。
漂亮是漂亮,但是还没有资格当他的太子妃。
顶多做个妾室。
妾也是他的人。
往后张鹤只能瞧着、只能被栓在这儿,若是张鹤能立下汗马功劳,也能把人赏给他玩几次。
颜俞京本来没什么道德可言,天下最没有道德的是他的父亲,皇室的混乱程度会把人逼疯,他的道德和仁心早就在他母亲以及母族被屠杀的时候全部失去。
天下混乱是必然的,很早很早就已经埋下了祸端,他要是不起这个导火线,他的几个兄弟也会下手,他甚至占据不到京都,也杀不了几个哥哥。
张鹤好几次都想去找奚容,如今他把奚容弄来了做了他的妾室,张鹤便不用来去找人。
往后也能为他所用。
颜俞京轻轻的帮他擦了擦眼泪,有些温柔的哄道:“别哭了,做孤的妾室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若是表现得好,孤便准你见你爹爹,你若是喜欢什么玩意便跟孤说,孤都满足你。”
奚大人早就死了。
死在那□□宫之时。
好些武将都投了降,文官也不少,却也有好些人要去给先帝陪葬。
多数是文官。
平日里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官,一帮子迂腐的老家伙,竟是铁骨铮铮的,骨气大得恨。
杀了先帝便是自尽了。
颜俞京当时没有注意奚大人,但是张鹤分外注意。
他记得那刀子抹了一半就被张鹤抢过了,还找了太医救,但出血太多了,不久便死了。
颜俞京打开奚大人的手,见他手里拿了块玉牌。
上面刻着一个“容”字。
应该是他儿子奚容的。
他当时想,既然如此舍不得他儿子,到底是怎么义无反顾的去死的。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文人的脑袋,不知道先帝这样恶心的君主有什么可忠的,但他们义无反顾的放弃生命,确实让他有所触动。
便都给了这些臣子厚葬。
颜俞京从手心里拿了块玉牌出来,奚容连忙抢过去,连哭也不哭了,喊道,“这是我爹爹的!”
这块玉牌他父亲一直贴身携带。
他知道他父亲很爱他。
奚容把玉牌紧紧的握着,太子帮他擦了擦未干的眼泪,温和的哄道,“玉牌都给你了,别哭了。”
漂亮的奚公子眼睛干净清澈,不谙世事的死读书,是个很好骗的小傻瓜,只要一直拿他父亲吊着他,肯定是能言听计从的。
虽是名义上做妾室,但他也不会碰他。
他可没有碰男人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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