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小穆勒三十五岁的时候,父亲在工作的时候倒下了,被同事送到了医院。小穆勒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告诉他因为常年的劳作,父亲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以后不能再进行体力劳动了。
父亲很难过,但小穆勒并不觉得不工作有什么不好,他想以前父亲养他,现在他养父亲就好了,只要父亲的身体能好起来,比什么都强。
但生存的压力压在小穆勒的身上,他需要养两个孩子,还需要攒钱买房子,这一笔笔的花销本就压得他喘不过气,然后父亲的检查费和求医费也压了上来,小穆勒咬牙扛着,他的妻子也陪着他。
然而小穆勒没想到的是即便没有继续工作,父亲的身体也急速地恶化了下去,就好像前面几十年劳作的暗伤在父亲年老体衰之后全面爆发了出来。一开始父亲只是痛,后来疼痛的部位开始扩大,再后来父亲就再也不能走动了。
父亲瘫了四年,小穆勒也照顾了父亲四年,一开始他很心痛,为父亲的病痛而揪心,四处为父亲求医,希望能找到让父亲康复起来的办法,可渐渐的,一次又一次的碰壁,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钱越来越少,父亲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小穆勒整个人也越来越麻木了。
有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希望父亲活着,还是希望父亲去世。
他的生活太苦,幼时的那些甜蜜不知何时已被磨灭殆尽。
所以在麦克找上门来的时候,他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因为麦克说治疗费由他和老克劳德承担,如果治疗不成功,他还会给小穆勒五百玻纳,而五百玻纳足够他一个人省吃俭用一个月了。
至于父亲的病能否治好,小穆勒没有抱半点的希望,早在各个大医院的医生告诉他动手术有可能恢复,也有更大可能瘫痪加重甚至死亡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死心了。
这次尝试不过是为了钱罢了。
所以他怎么都没想到,那看起来可笑无比的针扎在自己父亲身上之后,他的父亲竟然说他的腿有感觉了,那个老板还说自己父亲的恢复速度会加快,他说的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理直气壮,就好像他说的是真的一样。
小穆勒抹了一把眼泪,眼里露出了很久很久都未有过的坚定之色,他想不管是不是真的,不管麦克会不会继续负担医药费,这两个月,无论如何他都要带着父亲治下去!
……
晚上七点半,潘在快餐店的收银台处发愣,店里已经坐了不少牌友,一个牌友走到潘面前,打了个响指,问:“潘,你这是怎么了?难得见到你发呆呢。”
旁边桌子的人一边洗牌,一边说:“瑞德,你不知道吗?潘今天可是和佩斯一起去给老克劳德和麦克的赌约做见证人了,六点去那家理疗店看老穆勒的治疗结果,回来之后就一直是这副模样了。”
“潘也是这样?佩斯也是啊,她六点半回的旅店,要不是我提醒都差点忘了查账,以前每晚都要来打牌,今天我叫她她都没来呢!”
有人在店里四处看了一圈,惊奇道:“真的没看到佩斯呢!”
两位赌约见证人的异常勾起了店中牌友们的好奇心,有人说:“早知道我就不该嫌麻烦,下午也该去理疗店看看的。”
“我也是,该早点给孩子煮好晚餐去理疗店的,他已经四年级了,独自一人吃晚餐早就没问题了。”
“嘿,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既然潘在这里,我们直接问潘下午理疗店里是怎么回事不就好了吗?”
于是有人问:“潘,跟我们说说呗,下午理疗店里发生了什么?老克劳德和麦克的赌约谁赢了谁输了?”
“哪能这么快出结果,上午那个理疗店老板不是就说了,老穆勒得治疗两个月才能有效果,赌约也得两个月后才能分出输赢吧。”
“是的。”潘终于有反应了,他说:“赌约的确是几十天后才能出结果,毕竟赌约中说的很清楚,要将老穆勒给治好。”
“不过,”潘看向了所有好奇的牌友,“今天下午确实发生了非同一般的事情。”
“那位理疗店老板在给老穆勒扎针治疗的半个小时后,老穆勒的腿有感觉了。”
“而这是老穆勒亲口说的。”
兹拉——
不知道是谁身下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在此刻的快餐店里清晰极了。
有人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一次治疗就有这样的效果,骗人的吧?”
“我和老穆勒认识几十年了,他可从来没有说过谎!”
“这么说来,那家店的老板不是什么骗子,他是有真本事的人喽。”
“说起来,上午的时候,那家店里的外地人头上都扎着针,都说老板的医术很好,治疗很有效果呢。”
“老克劳德和布尼塔尼其实不像是会说谎的人。”
“喂,不是吧,你们都相信那家店的老板了吗?可他这么年轻,就算有真本事,能治疗头痛和老克劳德的腰痛,也不一定能真的让老穆勒恢复行动能力吧。”
“这事等上两个月不就知道结果了。”
还有人若有所思说:“真的有本事的话,我们也可以去看看呀,我们可没有像老穆勒那样严重的病,去那家店里说不定就能治好了。”
有这样想法的人其实不少,一个坐在角落打牌的中年男人在打玩几圈牌回到家之后,就对自己的妻子说:“查琳,你去街上新开的那家理疗店看看吧。”
.
新的一天,谢白术到了理疗店,店门才开,朵拉就来了。
“白,今天事先预约的头痛患者有十七位,其中十四位上午来店里,三位下午来店里,还有二十位以前的头痛病人需要扎针。”
谢白术点头,“朵拉,今天还需要你帮忙熬药,辛苦你了。”
朵拉在理疗店里已经工作了一周左右,因为越来越熟悉,双方索性直接以名字相称。
朵拉:“这周比起上周可好多了,我们也能松口气了。”
谢白术很是赞同,“确实,上周实在是太可怕了,不过现在轻松些了。”
有了布朗先生的安排,来店里的头痛病人不再是一窝蜂,而是陆续上门。就如同今日的安排,谢白术就觉得刚刚好,他有时间给头痛患者治疗,也能抽出时间给其他的患者看病,当然,前提是有其他患者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谢白术就有些无奈,现在店里是开始盈利了,但这不过是暂时的,因为一场直播,群里的头痛患者们知道了他的店,所以来了。
但群里的头痛患者数量有限,而真的愿意到他店里治疗的也并非所有人,经过前面两周的治疗,谢白术估计最多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店里的生意就会冷清下来。
至于昨天克劳德先生和麦克先生的赌约,结果还要至少一个半月才能出来,希望到时候能让一些街坊知道他并非骗子,多少能来照顾他的生意吧。
将上午的新患者送走,又给老患者扎了针,时间来到了中午,朵拉回隔壁吃午餐,谢白术也打算在后面的小厨房煮点面条吃。
水刚刚烧开,他就听到外面有人喊:“有人在吗?”
谢白术赶紧走出去,一位红色卷发的中年女子捂着胸脯站在店里,眉头紧锁,看到谢白术的时候,她问:“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吗?”
谢白术点头,“是的,请问这位夫人有什么需要呢?”
中年女子打了个嗝,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说:“我听说你这里能缓解疼痛,我的胸口痛了好久了,我想来看看你有没有办法缓解。”
谢白术说了声稍等,转身去小厨房将火关了,再次出来对中年女子道:“夫人,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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