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斯年忍着笑,郑重发誓,“绝对听郑少的。”
郑殊稍稍安了心,可脚步刚一转,俞斯年问:“要不要提前洗个澡?”
郑殊一顿。
俞斯年抬起手虚握成拳,凑在鼻尖上不太好意思道:“我怕到时候顾不上。”
郑殊好不容易抑制的羞耻顿时爆棚,气急败坏道:“洗什么澡,外面不就是温泉吗,我们去那里做不就好了……”话未说完,他瞬间闭上了嘴巴,一张脸跟红的跟番茄一样,稍微再点一下,估计就能自燃了。
“砰——”门被他用力关上。
俞斯年摸了摸鼻子。
郑殊从床榻旁边的屏风后把那个盒子给拿出来,一层层剥开,拎起了那件带有繁复流云刺绣的透色丝质白纱仙衣,以及下方艳色小巧的鲜红肚兜,和一条几乎遮掩不住的称之为泄裤的薄薄布料。
郑殊:“……”真忒么堕落,这比赤.裸着全身更让人羞耻。
他悄悄回头看了看那门,里面传来细细索索的声音,是俞斯年在换衣服。
订都订了,带都带了,此时此刻,不穿也得穿。
正当他鼓起勇气脱衣服的时候,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
郑殊走过去打开门,只见两位漂亮的侍女姐姐对他福了福身,“公子,打搅了。”
她们一人手里端着果盘,一人端着酒盏走进来,摆放在桌上,然后又学着古人的模样再次欠身离开。
郑殊利落地把门栓给插上了。
“阿殊?”里面俞斯年听着声音询问。
“没事,刚服务生送水果来了。”
“哦,我能出来了吗?”
“你换好了?”郑殊惊讶。
“嗯。”
郑殊有点后悔,他应该给俞斯年也订一套的,不然此刻就是他俩一块儿羞耻!
“那我能……”
“不许出来!”郑殊想也不想地喝止道,“我……还没准备好。”
俞斯年笑了笑,“哦,还要多久?”
“你那么着急干什么?”郑殊把衣服脱了,然后拎起了这些布料,一个咬牙,忍着羞臊就穿了起来。
这套堕仙明显比上一套的玫瑰荆棘好穿得多,没那么多的缠绕,但是啥都是半遮半掩,欲露不露,才更要命。
他回头看了一眼宽大的床榻,缓缓躺上去,想了想,又拿过那果盘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挑了一枚小小的樱桃,凑到嘴角,然后鼓起勇气道:“出来吧……”
惊喜需要漫长的等待,用时间酝酿渴望的美酒。
俞斯年推开门,眼眸轻抬,拨开轻幔沙帐,缓步绕过屏风,就看到那侧躺在榻上,咬着鲜红樱桃的仙家公子,只见他目光微移,望了过来,眼神似笑非笑地轻轻勾了他一下,然后伸出舌尖小小地舔了一下樱桃。
就一下,平静的心湖顿时掀起躁动的风浪。
俞斯年的视线从缓缓往下,将风景尽收眼底……接着深深地倒吸一口气。
郑殊肉眼可见男人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一步一步仿佛带着难以的克制靠近,那感觉不像是要跟他亲热,而是要吃了他一样。
他狠狠地咽了咽口水,努力维持着堕仙的人设,然而架不住男人的压迫感越来越足,当俞斯年一把握住郑殊的脚踝时,他条件反射地求饶道:“不许吃人!”
“哧……”俞斯年忍不住笑出了声,就刚才那一下,什么仙气妖气全不见了,本质依旧是个咋咋呼呼的直球小可爱。
他一把将人抱了起来,郑殊身上的透明的纱衣拂过他的脸颊,后者红着脸问:“干,干什么……”
“当然是去拆我的生日礼物。”
很快竹制门帘被掀起,夜晚的温泉,水汽蒸腾好似烟雾缭绕。
没过多久便传来忽高忽低的声音,随着水流起起伏伏。
“斯年哥……”
“生日快乐……”
只见天上一轮明月当空,而泉水中月影却被撞得支离破碎,无法合拢……
第105章 很好
郑殊和俞斯年在京市的假期没过多久,就被俞茴雅一个电话叫回了S市。
倒不是俞茴雅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而是她在替老师继续修补那些画作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秘密。
“妈,怎么了?”
两人刚下飞机,连行李都来不及放好就被拉进了储藏室。
俞茴雅激动地捧着一幅画道:“你们看这里。”她手上拿着一个手电筒,对准了画作的一角照射。
郑殊和俞斯年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同凑了过去。
他俩不懂画,所以除了角落里的颜色有些改变之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俞茴雅不得不提醒道:“上面有签名,你们看是不是类似这样的。”她在一张空白的纸上流畅地画上一个线条勾勒的图案。
郑殊使劲瞪大眼睛,画上看看,纸上看看,最后点点头,“是挺像了,但这啥意思?”
“看着……像个字?”俞斯年也道。
“你们两个真是一点艺术修养都没有,这是个秦字!”
“秦字?”郑殊震惊,心说他学习的确不好,但这字扭成这副模样,谁认得出来呀?
倒是俞斯年有所恍然,“您的意思是,秦家的秦?”
俞茴雅使劲点头,“对,这是秦家流传下来的签名,凡是属于这个家族的作品都有这个印记,老师的画只要是完成的,也都有。”
“那我妈是秦家的传人啊,她的画有不是很正常的吗?”
“但是阿殊,这幅画是我从沁沁的画展上带回来的!”俞茴雅兴奋地说。
俞斯年和郑殊一同愣住,再次望过去。
天上的乌云仿佛一只可怕的巨手,遏向地上的一抹鲜红,隐隐的希望草绿点缀在深褐色的土壤中,让这幅压抑的画焕发勃勃的生机。
的确是莫沁画展中那幅,郑殊有印象。
所以……
郑殊立刻解锁手机,找出莫沁的电话打了过去。
莫沁很快就接了,疑惑道:“郑哥?”
“沁沁,你还记得我妈在你的画展上带走的那幅画吗?你说是你的老师画的。”
莫沁想了想,很快回忆起来,“哦,我记得呀,是秦老师的画,叫希望,怎么了?”
郑殊一怔,“秦老师?”
“嗯。”
“那他人呢?”郑殊追问。
“他……”莫沁的声音顿时低了低,说,“不在了,他去年12月因病过世了。”所以她把这副最后的遗作带回国内。
郑殊顿时说不出话来,回头看向俞茴雅和俞斯年,因为是公放,他俩也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郑殊第一次听到秦家人的消息,没想到晚了一步。
俞茴雅露出难过的表情。
俞斯年抱住母亲的肩膀,安慰地拍了拍,然后对莫沁说:“他还有家人吗?”
莫沁道:“我不知道,他其实不是我们真正的老师,是皇家学院负责杂物的职工。”
“职工?”
“嗯,虽然他的画很好,但因为酗酒,总说些奇怪的话,精神状态时好时坏,实在无法教学。院长似乎认识他,看他可怜才让他留在学校打杂。我们也是偶然间才发现他那么厉害,私底下常常就带酒给他喝,让他教导我们,一来二去就称他为秦老师了。”莫沁说完,纳闷道,“郑哥,嫂子,俞姨,你们怎么忽然那么关心他呀?”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郑殊道:“我们怀疑他可能是我亲戚。”
“啊?”莫沁惊讶极了,但很快她反应过来,郑殊的母亲姓秦,也是有名的画家,于是立刻道,“那需要我帮忙吗?”
“可能需要你陪着走一趟。”俞斯年说。
莫沁道:“好的,没问题。”
挂了电话,郑殊看向俞斯年:“斯年哥,你要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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