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船厂内已经赶制出又一艘船,因为有了前一艘作为比较,第二艘船的出现变得更加简单,工艺也更加纯熟了。
码头上是忙碌着搬运货物的工人,温乐和温润站在后甲板,一左一右的并列伏在栏杆上,眺望远处的大海。
温乐上辈子也没有坐过几回游轮,此刻忽然有些羡慕的说:“等到赋春的事情都上了轨道,我一定要和你一块儿出海一次。”
温润笑着说:“回来的时候你笑我黑,你去一次,回来就跟我差不多了。”
“那有什么?”温乐不屑,“男人黑一点也没关系,关键是那种海阔天空的感觉!你懂不?”
温润直起腰来,掐掐他的脸,眼神温柔:“我知道你的意思。”
温乐被他凝视,肌肤的接触比起平常无心时更加敏感,心中骤然就酸涩了起来。
“我只是随便说说,海上风浪大,你要多听多伦他们的经验,自己小心,知道不?”
“恩。”
“雷管带够了吗?”
“够了。”
“我昨天叫你去取的蒸馏设备有没有拿好?”
“都放好了,”温润叹息一声,伸手拥住温乐,拍拍他后背轻声安慰,“什么都准备好了,什么都没有漏下。我不在赋春,你也要自己多小心。碰上了不喜欢的人别没心眼的去和人家硬碰硬,多考虑考虑再下手。我留了暗卫给你,你记得去隐蔽的地方时不要太高估他们。”
温乐低低的嗯了一声,回搂住他,“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就别去提了。”
温润低声笑了起来,仰头看着天手却伸去掐温乐的脸,片刻后低头在温乐嘴角迅速碰了碰:“我只是开个玩笑。”
温乐撇撇嘴,推开他:“好了,时候不早,我下船去了。记得按时回航,仔细看天气,记得吧?”
他说完匆匆的就转身离开,走过好一段路后扭过头时,才发现温润仍旧在一眨不眨的笑眯眯目送他。
耳朵在发热,温乐根本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能翻了个白眼,更加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
几十箱的金沙最后冶炼出数额惊人的金条来,这些金条他没有过任何人的手,直接收到了自己的虚拟仓库里。温润离开了以后,他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忙碌。
蚕房的成功带动了很大的一片产业链,从刺绣到扎染再到纺织等等等等,连棉花田都带动着民间开始种植起来。
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温乐很放心的交给谷雨去办,他算是发现了,女人这种生物大多数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在封谷雨做官之前,温乐纯粹是觉得她这人挺踏实,伺候韦氏也伺候的分外细心周到,蚕这种脆弱的生物就得细心周到的来。没想到这姑娘一走马上任,简直恨不得将命都给拴在裤腰带上,仿佛事业的成就带给她精神上的满足比一切都要来得重要。作为领导来讲,这样的员工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
同样的类型还有埠家那一家子姐妹,埠大娘的课程温乐原本是打算隔日上的,是她自己不乐意。埠大娘她教授一些基准的基本知识,朱婉儿和她的父亲和弟弟则负责精修的学生。这一类学生的地位就跟学徒差不多了,他们要在工厂里干活工作然后一边学习知识,至于埠三娘,温乐则准备叫她负责赋春到江南的商船航运。她从小在船上长大,几乎是水生的姑娘,行船对她来说比吃饭还要正常。温乐正需要这么个长期的船长。先前被他派去和埠家姐妹学习造船工艺的苍术,如今也快要出师。等他学完了应该学习的东西,就可以正式接手船厂,全心全意的为温乐做事。
由于他用人身份随意男女不忌的原因,如今赋春的许多官员都已经麻木了。继女蚕后他又封沉香做了女绣,埠三娘做了航官,除了几句议论,这行为在赋春境内居然并未再掀起更大的风浪。
兴许是因为那百余个海匪的死让人明白到了温乐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心慈手软,也兴许是他带动赋春经济发展的政绩叫人难以升起和他作对的想法,总而言之,比起初到赋春那时而言,现在的温乐做事情明显顺手了太多。
很快的,他开始兑现之前承诺的事情了。
放在最首要的,就是联通各个郡县与郡城之间的马路。
修路在古代而言是一件大事。由于工艺的限制,即便是寻常百姓家可望而不可及的最为通畅的官道,也不见得比起后世山坳里的马路要好多少。首先水泥肯定是不可能出现的,路上就是压的平实的黄泥巴,车马驶过时灰尘大的吓人,一到下雨的天气,就坑坑洼洼的走不了路。
就算是这样的路,修建的成本也绝对是许多衙门里不敢想象的。
于是修路的喜讯传回各个郡县的时候,许多任官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很快的,官方明面通知各个郡县就近从沙滩运送沙石的谕令出现之后,本以为在做梦的事情一夕之间成了真,这才叫人完全傻了眼。
兼州县令红达山畏畏缩缩的摊开谕令细细的看,沉默了好久,才掐着指头问自己身后的男人:“天玑先生,您说爵爷此举是否大有深意?”
天玑如今是红达山跟前的得意人,出于拍马屁考虑,红达山对侯府出身的天玑客气恭敬的不得了。加上天玑他少年老成,沉得住气行事也稳重,一早就知道兼州这块地方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于是也异常尽心的替红达山就兼州的发展筹谋划策,久而久之,红达山更加信任他,连衙门的公堂平日里也不去了,一心一意泡在花楼和赌坊里,什么事情都放心交给他去做。
这使得到如今,天玑几乎等同兼州县的隐形县令了,有时候发个话比红达山亲自说的还要好使。红达山居然到现在也没有因此而产生危机感,天玑虽然心中鄙视他,但还是很合心意的。
天玑年纪虽小,却懂得能屈能伸,情势都已经这样有利了,他仍旧对红达山恭敬有加:“回大人,属下以为,爵爷不论有何深意,修路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不过爵爷他上任这许久,还是头一次有谕令牵涉到兼州,想必也不会全无考虑,他说不得是想要考量一下大人行事是否稳妥。大人最好还是小心对待。”
红达山更紧张了:“那我要怎么办?”
天玑道:“当然是不能被抓住错处。属下听闻郦州县令乌大人在谕令下达当天就准备好了近五成的黄沙,大人,您可不能落到他后头。”
红达山大怒:“乌梅这个狗东西。居然那么狡猾,闷不吭声的就想踩我上位啊!”
他说完这话,也不再多想,匆忙吩咐抓紧修路。为了保证工程质量和速度,他甚至将自己的小金库也打开来出了点血,务必要压过乌梅一头,做的尽善尽美。
天玑腹内偷笑。
另一边,郦州府内,从谕令下来那一刻开始,就灯火通明的没有停歇下来。
乌梅心跳的飞快,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喉咙口挤出来似的。郦州不同于别的临海县城占尽优势,这里是全赋春唯一一个不临海的郡县,整个县城由村落组成,世代就生活在闭塞的深山中。山道猛于虎,行路太艰难,每次就连他要去郡城,也必须要比其他县城的官员们提前启程六七天。因为路不通而造成的苦日子,这里的百姓们世世代代都在感受着,他们已经穷怕了!
郦州山多树多,则盛产蔬果,鲜果因为山路难行只能烂在泥里,百姓们每一年都期望果子能带来些许的补贴,可是这种情况一直到如今也没有能够解决。
而现在……要修路了!
要修路了!!!!
他犹记得谕令下达的当天,谕官昂首站立于郦州县的城墙之上高声通报完来自郡城的消息时,满城百姓偷偷抹着眼泪跪地谢恩的模样。这是发自内心的!路修好了,世代才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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