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皇帝想做千古一帝,史书留名的梦想也达成了。
关键依照皇帝的性子,为了青史留美名,往后的年岁里,只会更加兢兢业业处理朝政,下头皇子们的小动作该是更难了。
这绝对不是记仇,也不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道维想。
第199章 结束
皇帝六十五岁生辰时, 包括太子在内的一众皇子们瞧着上头那位虽然鬓角有白发却能弯弓射大雕的父皇,心情沉重,纷纷在心里安慰自个儿:
没准儿是回光返照, 民间不是说了嘛,有些老人生命最后几年就是会有返老还童之兆, 说不定父皇就是这种呢。
等皇帝七十岁生辰时,已经五十一岁的大皇子因为骑马闪了腰无法出席宴会, 比大皇子年轻一岁的太子却没有丝毫兴奋之感,只余下兔死狐悲的怆然。
排在后头的皇子们也没好多少, 作为皇帝最小的儿子,道维今年都三十了, 其他人心里也很清楚他们能踩着太子顺利上位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何况太子家的大儿子翻过年也三十了,朝堂上的老臣都换了两茬, 很多朝臣已经把目光投向了这些孙子辈, 等着下注。
从龙之功惹人眼嘛,没什么新鲜的。
等皇帝过八十岁生日时,年近六十的太子因为常年心理压力过大, 心情不畅, 郁结于心, 卧病在床,没能出席, 倒是大皇子怀里抱着孙子, 和一众老兄弟们有说有笑, 开怀畅饮,半醉半醒间, 跟下头的老弟弟们道:
“二弟就是仗着嫡出身份高人一等, 从小什么都不用说, 父皇就把最好的留给他,本以为皇位也是手到擒来顺其自然的事情,结果半路出了岔子,就接受不了这种失败和落差,把自个儿给熬病了。
咱们兄弟则不然,自小就明白想要什么得去争去抢,只有争抢回来的才是自个儿的,没到手永远都不会彻底放心,这不,失去了也不觉太过悲痛。”
说着一杯酒下肚,砸吧砸吧嘴,醉醺醺道:
“再说,这不是谁都没得到嘛!皇位上那人是咱亲爹,可比是咱亲兄弟,对咱们更有利!这些年老子早想通了,就太子那家伙看不开,活该气病!”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亲爹做皇帝,身为皇子进宫就是回家。做了错事哭一哭就能激发老子近些年越来越泛滥的父爱,没钱了进宫和皇帝哭哭穷,内务府多少能补贴点儿。
若皇位上的是他们兄弟,进宫是货真价实的求见,自小长大的地方成了别人家。兄弟可不会搭理你的哭穷扮可怜,看不顺眼了恨不能找个机会抄家禁足呢。
但,就这么当着皇帝的面儿说出来合适吗?
当然合适!
众人一瞅老大说完这番话,醉醺醺抱着孙子找父皇撒娇的样子,顿时明白了老大的用意。
这是在向父皇表决心啊!
不愧是和太子斗了一辈子的老大,别看人长得粗狂,心眼儿真是比针尖儿还细!不能叫老大专美于前,他们也得跟上!
老大有句话说的很对,既然皇位无望,那做个父皇最宠爱的皇子,小日子不是美滋滋?
于是一时间大殿内年过半百的皇子们争抢着喊父皇之声不绝于耳,场面堪称辣眼睛。
史官勉强将之记录为彩衣娱亲。
到皇帝九十岁生辰时,大殿内单是皇帝自个儿的亲孙子,曾孙,玄孙,来孙以及各自家眷,就坐的满满当当。这种大场合大臣们还不能不见证,因此在史官的笔下,当夜殿内人群熙攘,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现场要道维来说,就跟下饺子似的。
不懂事的小孩儿哭闹,大人走动寒暄,宫女太监上菜添茶倒酒,即便已经将部分官职不显的桌子挪到大殿外头,里头还是脚打后脑勺。
彼时和皇帝年岁相当的妃嫔们几乎一个不剩,全都驾鹤西去,后进宫年纪轻的妃嫔此时又不够资格杵在皇子龙孙跟前逞威风,难得皇帝身边的位置竟只剩个已经八十三岁的余答应。
好吧,如今余答应凭借高寿将自个儿熬成了皇贵妃,但对外她一向自称沉心居士,平日里和女儿住在宫外,很少进宫,也只有到了此时,才换上一身华丽的宫装出现在众人跟前。
八十多的人了,精神头瞧着跟五六十的差不多,坐皇帝身边也不大跟皇帝有话说,乐呵呵逗大女儿郭云给她生的曾外孙女玩儿呢。
她呀,如今权势地位儿孙样样不缺,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不知多少人羡慕她走了狗屎运能有如今的好日子过。
“可不羡慕嘛,娘您不晓得,余家表妹早年周旋在太子和大皇子以及八皇子中间多风光呀,进了太子后院的女人,还能成大皇子的格格,同时与八皇子保持不清不楚的关系,多有能耐,那会儿还常跑去咱们跟前炫耀。
结果呢?算起来今年已经五十又五的人了,膝下空空,早年瞧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觉得后院女人为了男人孩子活着简直可笑,如今旁人儿孙承欢膝下,她失去了男人的疼爱又没孩子照料,空有个侧妃的名头,除了月例银子连多余的出息都没有,院儿里丫鬟婆子伺候的不精心也没处说理去,您瞧她看咱们的眼神,都快渗血了。”
八公主郭云坐在母亲身边悄悄跟她咬耳朵。
她二十五岁选了合心意的夫婿成婚,婚后两年生下一子。今年五十多的人了,母亲怀里这孩子,就是她去年新得的孙儿啦。
这些年没有烦心事,心态倒是越活越年轻,在母亲身边跟个孩子似的,有什么说什么,毫不遮掩。
妹妹郭月也只是象征性的往姐姐与父皇中间挪了点儿位置,免得这话被父皇听了去多想。
嘴上虚虚说了一句:“那是大哥的侧妃,大哥后院儿家事,不是咱们能评头论足的。”
余贵妃闻言点头缓缓道:
“你妹妹言之有理,回头出了宫,你们姐妹二人来观里给娘细细讲讲她最近又发什么疯呢,听说她上月弄出来什么香胰子放外头铺子里卖,一块想要一两银子,都是咋想的?”
可不咋的,时下人以猪肉为贱肉,有余钱的百姓都不爱吃,她用猪油熬出来的香胰子,大户人家瞧不上,普通百姓有替代品不稀罕,还开口就一两银子,知道一两银子能买多少大米够多少人填饱肚子吗?
余贵妃叮嘱两女儿:“别告诉小维,他最不耐烦听余小娥的消息,知道了一准儿嫌咱们咸吃萝卜淡操心。”
郭云郭月连连点头。
她们真不是为余小娥操心,纯粹是出于八卦心理,虽然她们认为这种八卦心理不分男女,可弟弟在这方面已经超脱了男女,简直不像个人,跟他说不清。
坐在旁边眼不瞎耳不聋,将一切听的清清楚楚的皇帝,早习惯了这种场面,无语的给小儿子一个“女人就是如此蛮不讲理”的眼神,淡定饮酒。
皇帝如今在男女之事上是彻底看开了,毕竟上了年纪精力有限,沉迷政务就没功夫和女人厮混,在政务和女人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因此后宫也好些年没进过新鲜面孔了,皇帝对余贵妃这个老人的宽容度不是一般高,即便余贵妃不止一次当着他面儿说大皇子侧妃余小娥,就是道维早亡的表姐余小娥,他也能当无事发生。
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嘛,皇帝每每在这母子四人的事上如此安慰自个儿。
道维耸肩。
即便今夜这种场合,他少有的穿上了皇子锦衣,也是一派仙风道骨,自有一股高人风范,气质和在场诸人格格不入。
朝臣也习以为常,在宫里遇到二十一皇子,就称呼对方为殿下,在宫外遇到二十一皇子便称对方为道长,丝毫不觉得精分呢。
等皇帝一百岁生辰前夕,宫内传来皇帝病危的消息,朝臣们并未有任何惊慌失措,皇子皇孙们心里甚至长长的松了口气,众人井然有序的换好衣服,准备进宫送陛下最后一程。
一切概因为两个月前,那位导致皇帝长寿的二十一殿下进宫一趟,与陛下彻夜长谈。待那位出宫后,陛下便快速做了一系列部署,并同时下令他一早看好的人选在他殡天后继位。
那时众人心里便有了大致猜测。
可当时陛下身体康健,一顿能吃一碗饭,走路不用人搀扶,太医也检查不出他身体有任何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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